杜斯對她的表現心領神會,嘿嘿一笑,沒有和她斗嘴,只是正經地說︰「芭蕾舞7點半開場,現在是3點半,我們還有四個鐘頭,想到哪里去?」
「去買衣服啊。」王梓桐理所當然地說道。
「喔,好吧。」杜斯答應了,兩人向擁擠的步行街走去。走了一會兒,杜斯指著一家店說道︰「唉,那家店好像不錯。」
王梓桐眼光一掃,說道︰「你有沒有搞錯,那是賣女裝的。」杜斯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難道你不穿女裝的嗎?」「誰說我啦,」王梓桐瞪大眼楮望著他,「是你買衣服!難道你穿女裝?」
「我?好端端的,買什麼呀?」
「你難道就這樣去劇院看芭蕾舞?」王梓桐上下打量著杜斯。
「我怎麼了?」杜斯隨著她的眼光轉。今天,他穿得很陽光,很休閑。一件無袖的運動衫松松地架在寬寬的肩膀上。那條洗得泛白的牛仔褲讓他看起來很干淨,「你男朋友我這麼帥氣,用得著換衣服嗎?」他嘟囔著。
「傻瓜,你不知道去那間劇院看芭蕾舞不能穿牛仔褲的嗎?」
「嗄?」杜斯愣了。
「傻子,我們去幫你打扮一下吧,我倒很想看看,你這大孩子穿得一本正經時到底是什麼樣!」王梓桐扯著杜斯就走。
「梓桐,你確定要我試這兩件衣服嗎?」杜斯手里捧著王梓桐塞給他的上衣和褲子,疑慮重重地問道。
「當然,還有這雙鞋子。」王梓桐又遞給他一雙黑色皮鞋。
「可是……」
「別可是了,像個丫頭。」王梓桐一把把他推進了試衣間。此時此刻,她才發現,和杜斯談戀愛三年多了,在她的印象中,杜斯永遠是那副運動衫,牛仔褲的休閑模樣。有時候在重要場合穿起西服來,她還覺得他有些別扭。不知道他穿起那套衣服來是怎麼樣的感覺呢?王梓桐在心中竊笑。
五分鐘後,杜斯拉開門簾,「喏,就是這個樣了,你滿意嗎?」
王梓桐眼前一亮,出現在她眼前的杜斯和以前的很不同。她知道杜斯的身材很棒,挺拔、精干、結實,但是,她沒想到杜斯的身材穿起衣服來簡直就是天生的衣架子。
他穿著一件雪白的襯衫,衣領處是中國風味的立領,很別致,也很清新;挺直的黑色褲子讓他180的身材顯得越發挺拔。在衣服的襯托下,他那孩子氣的臉龐變得迷人起來,很有男人味。
杜斯看著王梓桐出神的模樣,有些羞赧地說道︰「不會很糟糕吧?」
「怎麼會?!」王梓桐跳了起來,快步走到他身邊,撥了撥他的頭發,說道︰「我怎麼從來沒發現你可以這麼帥?」
店員走過來,臉上露出職業的笑容,「先生,就要這套吧,你看,和小姐身上的打扮配起來是情侶裝呢。」說完,他指了指穿衣鏡。
王梓桐和杜斯下意識地一起看著鏡子,兩個身穿黑白色衣服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眼前。男的修長,女的窈窕。的確挺般配。
王梓桐爽朗地笑了,「怪不得人家說黑白配呢!」
杜斯反倒有些靦腆,笑了笑,沒有說話,徑直要到櫃台交錢。
王梓桐制止住他,說道︰「衣服我送你好了。」
「那怎麼行?!」杜斯的大男人主義作怪了。
「怎麼不行?你帶我去吃了那麼好吃的一頓午餐!而且……而且我又遲大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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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就是不行!」杜斯斬釘截鐵。
「哎呀,我說了我來嘛!你這個人就這樣,一輩子大男人!」王梓桐火了。
「這衣服不便宜!」
「我的加班費也不便宜!」
店員為難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說道︰「先生小姐,你們感情這麼好,誰付都是一樣的吧?」
一時間,兩人都不好意思了。最後,還是王梓桐結的賬。
走出店門,杜斯長出一口氣,說道︰「早知道請你吃頓特別的飯這麼值錢,下次我帶你去吃牛女乃大餐。那兒有一種叫鍋貼牛女乃的點心,一邊是酥脆的鍋貼,入口即化;另一邊是香滑的牛女乃糕,清甜綿軟……」
「哇!好棒!」杜斯還沒有說完,王梓桐的口水就先流了出來,「去吃,去吃!最多我下次不遲到了!」
杜斯看著女友激動得放光的雙瞳,忍不住伸出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說道︰「饞嘴貓。」說完,他吐吐舌頭,頑皮地笑道︰「你鼻子上冒油了。」
「你!找打!」剛剛還沉浸在幸福中的王梓桐像母老虎似的撲到杜斯的身上,拽住了他的頭發。杜斯哈哈大笑,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晚上7點半,他們準時入場了。杜斯買的票座位很好;而芭蕾舞團的水平也是真正的國際級。王梓桐看著豪華艷麗的舞台,欣賞著一幕幕經典劇目的選段二《睡美人》、《胡桃夾子》、《牧神的午後》……她感動極了,眼楮眨也不眨地盯著舞台。
最後一幕上演的是經典中的經典——《天鵝湖》。王梓桐的心隨著音樂飛揚,她忍不住小聲對杜斯說︰「太棒了,小杜子,下次還有這樣的芭蕾舞團來訪,我們再來看!好嗎?」
出乎意料,沒有回應。
王梓桐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從舞台上轉了下來。她這才發現,身邊身材高大的杜斯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像個孩子似的歪倒在座位上,沉沉地睡著了。
他委實太疲倦了。
王梓桐借著昏暗的燈光,看見了他緊閉的雙眼下已經染上了一層青暈,眉宇間透著幾分憔悴。這也難怪,整整一個星期經常代班,同時還要準備考試的事,今天又在毒辣辣的太陽底下等了她將近兩個小時……王梓桐心里一揪,她輕輕地湊了過去,倚在杜斯歪倒著的肩膀上,想用她的肩膀給杜斯一分倚靠。
杜斯有節奏的氣息柔和地噴在了她的脖子上,癢癢的,也怪舒服的。一瞬間,王梓桐的心中充滿了柔情,她已經搞不清楚台上的天鵝公主又有什麼遭遇了,她很希望就這樣安靜地坐著,一直到永遠。
掌聲響了起來。人們為了台上演員的精彩表演而雀躍不已。在熱烈的氣氛中,杜斯睜開了惺忪的睡眼,「啊,完了嗎?」他狼狽地看了看身邊的王梓桐,難過地說︰「真抱歉,我……我……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摘什麼鬼。」
王梓桐甜甜地笑了笑。
「對不起,掃你的興了吧?」杜斯試探著問道。
「怎麼會,我大飽了眼福耶。」王梓桐神秘地說道。
「是啊,這個芭蕾舞團真不是蓋的,」杜斯松了一口氣,「之前的劇目很好看,最後壓軸的是你最喜歡的《天鵝湖》,大飽眼福了吧?」
「嗯,我好像沒有留意舞台上面。」
「哈?我有打鼾嗎?」杜斯緊張起來了。天啊,那可真是丟人現眼哪。
「有嗎?我沒有注意耶,我光顧著看某人酣睡著流口水的樣子。真是大飽眼福啊。」王梓桐做作地仰天長嘆。
「臭丫頭!」杜斯不好意思地笑了。兩人說說笑笑地走出了劇院。盛夏的夜空很晴朗,仰望漫天繁星,在都市的塵囂中莫名地有了一種寧靜的感覺。
王梓桐忍不住說道︰「夜晚這麼美,我們散個步吧。」
杜斯默契地笑了笑,牽著王梓桐的手,沿著劇院四周狹長的林愜意而漫無目的地走了起來。
壬梓桐沒有說話,她慢慢地走在林上,傾听自己的高跟鞋在路面上敲起的「篤篤」聲,默默地享受著夜的寂靜。剎那間,她心中莫名其妙地有了一種惆悵的感覺。她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與此同時,杜斯那邊也出了一口氣,不過,他不是嘆氣,而是大大地打了一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