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姑娘難道沒見到我家小姐在這里嗎?」另一個丫頭也是氣極,不過忍耐的功力顯然比較高,還能忍住怒火好好的說話。
「喔?真是對小住了,我還沒看拜帖,不知道貴府小姐是哪位……言丹,你也真是的,還不把這位小姐的拜帖送上來,連客人是誰都不知道,這樣我這個主人家很失禮呢。」
「尹姑娘,薛三小姐並沒有送上拜帖。」言丹站在下方,恭敬的低垂著頭,其實是因為己經無法克制臉上的笑意,只好低著頭不敢抬起來。
「咦?沒有拜帖,又一大清早的上門……喔,對不住,我絕對認為你們太不知禮數的意思,我只是很驚訝而已。」江芷涵有些焦急的澄清,看著薛三小姐臉色青紅白交錯,精彩極了,忍笑忍得肚子疼。
認真說起來,這薛寶釵「京城第一美人」的名號還真不是浪得虛名,果真是美極了,容貌美麗、肌鼻瑩潤,舉止嫻雅、聲音婉轉悅耳,連她這個女人——且是身為情敵的女人,看了都忍不住贊嘆,嫉妒之心也生不出來,只因為她已經太美了,距離凡人太過遙遠,只能仰望。
只可惜,人美心不美也沒用。
所謂「相由心生」,或許是因為平時日子順利,眾人都膜拜著,使得薛寶釵美麗的容貌多了一股傲慢之氣,而此刻被江芷涵這麼一明削暗鄙,讓她滿心的惡毒都由臉上神情表現了出來。
「咳!薛三小姐是嗎?」
「正是,我家小姐是貞妃堂妹、薛府的三小姐。」丫頭高傲的仰起下巴道。
「喔……久仰。」江芷涵一臉疑惑,嘴里客套的說,只要不是低能的人,都能很輕易地察覺她這聲「久仰」只是客套話。「不過……主人說話,身為奴才的不該插嘴,否則別人會以為你們主子連個奴才都管不好。當然,除非主人是個啞巴,才需要做奴才的代為開口,若是如此,也就無可厚非了,你們家小姐……是嗎?」
「當然不是!你這女人怎麼這麼惡毒?竟然詛咒我家小姐,也不看看你是什麼身份,根本不配和我家小姐說話!」
「喔?是嗎?」江芷涵微微地看著那丫頭,還以為有多好玩,沒想到不過幾句話而己,她就覺得厭煩,不想再繼續下去了,浪費時間。「既然如此,那就不奉陪了。言丹,送客。」
「姑娘何必和個奴才一般見識?」薛寶釵瞪了一眼自己的丫頭,才徽笑地對她道「我是薛府三小姐薛寶釵,冒昧登門,實在是與王爺本是舊識,疏忽了姑娘只是一個外人,不知我與王爺之間的事,還請尹姑娘包涵。」
呵呵呵!有戲!棉里藏針,比起那丫頭一昧的刻薄妒罵高了不一個等級,如果表情能再真誠一點,笑容不要那麼僵硬就更好了。
「沒關系,只是一點小事罷了。再說薛三小姐急得連最基本禮數都不顧就登門來,肯定是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才對,我不會因為這等小事就怪罪于你的,薛三小姐安心吧。」哎呀!拳頭握得那麼緊做什麼?唉,那帕子都快扯裂了。「薛三小姐請說吧,我洗耳恭听。」
「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因為寶釵在家中年歲最小,姐姐們都出嫁了,最親近的姐姐在宮里深得聖上的寵愛,且又已懷了龍子,不能輕易離宮,所以听聞王爺帶回了一位姑娘年歲與我相當,就有些好奇想認識認識。」
第9章(2)
啃!搬靠山了啊?有個受寵的妃子姐姐很了不起嗎?我還有個親王、有塊連你的妃子姐姐見了都要跪拜的白虎鈺呢!
「原來是這樣。薛三小姐的消息真靈通,我昨兒個才到,都還沒露過面,你卻己經連我的年紀都知道,還找上了門,佩服佩服,等阿意回來知道了,一定也會非常欽佩小姐的神通廣大。」如果薛寶釵是個聰明人,就該听得出來她是在告訴她,安排間諜太張揚了。
唉,她實在太善良了。
薛寶釵並不笨,當然听出了她話里的意思,心里猛地一陣慌,王爺知道薛府收買他府里的人了?
是了,一定是知道了,否則這個女人不會這麼囂張得意。
廉聖親王一直以來都像是有銅牆鐵壁,想安插個探子進來都非常困難,還曾听說廉聖親王是如何制裁那些探子以及背後的主人,那是一個人一輩子都絕不願意遇到的情景,如今王爺既然知道了,那不僅是自己完全沒了希望,恐怕連薛府都要小心了。
抬頭望向端坐在主位上的人,薛寶釵掩在袖里的雙手握得死緊,她樣樣比這個女人強,若不是因為設探子被發現,她肯定是不會輸的。
是的,絕對是這樣。
「尹姑娘,家中尚有事待寶釵處理,既然寶釵已經見到你、滿足了好奇心,也該回府了,這就告辭。」薛寶釵極力維持表面的鎮定,客氣的說。
她得盡快回去和爹爹商量這件事,盡量把薛府給請出來,也和貞妃姐姐通個氣。有貞妃姐姐和她肚子里的龍子撐腰,薛家一定會沒事的。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留薛三小姐了,保重。」江芷涵微笑地起身。「言丹,送客。」
「是。」他恭敬的頷首,萬萬沒想到尹姑娘和薛三小姐這一戰,竟然是薛三小姐從頭到尾毫無招架之力。
目送「客人」離開後,江芷涵坐回椅子上,咳聲嘆氣。
「真是太失望了。」這場戲簡直像笑話一樣,一點意思也沒有,浪費她的時間而己。
「姑娘怎麼了?」杏紅和蘭香不解。她們可是很佩服尹姑娘呢。
「沒事,我只是很奇怪薛三小姐是來干什麼的。」她隨口說。
「奴婢猜啊,應該是打算來示威的,結果……」蘭香聳聳肩,沒有說下去。
「結果卻被姑娘給堵得什麼話都說不了,踫了一鼻子灰離開。」杏紅接口道。
「示威啊……我也足這麼想的,只不過有一點我不明白。」江芷涵一手托著下巴,手肘靠在椅子的手把上。「不知道她是以什麼身份來示威的?」
兩個丫頭眨眨眼。對哦,薛三小姐是以什麼身份來示威的?她和王爺可是一點關系也沒有,王爺,甚至連看都不想看她一眼呢。
「算了,就算戲演得不精彩,也已經演完了。」江芷涵不再執著于這件事,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走,我們回房換衣裳,上街逛逛。」
「己經確定了嗎?」皇帝軒轅澈看著唯一的同母胞弟,溫聲問。
「皇兄,臣弟己將白虎鈺贈與她了。」軒轅意淡漠的說。
「什麼?你競將白虎鈺給了她?」軒轅澈驚訝地從龍騎站了起來,看他依然一臉平靜的模樣,好一會才吁了口氣重新坐下,「這麼說來,你不僅是確定要娶她為妻,而且是已經非她不娶了。」
白虎鈺不但象征親王的身份,更是能直接代表親王,任何人手執白虎鈺,權力等同于親王。皇弟居然就這麼把它送給一個女人就算對方是他未來的妻子,也太輕率了。
「也罷。總是苗神算為你定下的親事,你自己心甘情願就好。」最後,軒轅澈嘆了口氣道。
「是。」軒轅意瞥了皇兄一眼。「皇兄,薛府收買了臣弟府上的僕人,皇兄覺得臣弟該如何處置薛府?」
聞言,他憤怒得一拍桌子。「這薛府真是越來越猖狂了,前些日子聯才讓皇後藉機清理掉他們安插在宮里一些人馬,沒想到他們連你那里都不放過,手未免伸得太長了!」
「臣弟府上倒還好,沒什麼有用的東西讓他們挖,臣弟只是不喜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