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覺得「自慚形穢」,她竟然會有這種感覺,是當初初識時他帶給她的傷害太深刻,以至于造成這種結果嗎?
「公主,您很好,是臣配不上……」
「這是借口吧!」她嘆息,貪戀他的懷抱,就算他這麼說,他既然沒推開她,她也就不走了。「這種借口已經很多人說過了,宇珩,別跟我說這種話,你只要老實告訴我就好了。」
「是真的,出游前,皇上讓我看過候選的駙馬名單,他們個個都是人中龍鳳,無論是家世背景、人品才貌都是非常出眾,看了那張名單,臣只感覺到絕望,感覺皇上是在告訴我,別妄想匹配朕的沁馨公主,只有最好的人選才能配得上朕的寶貝。」
將臉埋在他的懷里,她眼淚掉了下來。
「傻子!」鳳盼月哽咽,又想笑,抬起秀顏,笑中帶淚,盈滿愛戀幸福的眸子盈盈地望著他。「你真是個傻子!案皇這麼寵我、疼我,他選的人當然都是挑條件最好的,可是在我那傻父皇的心里,要配我的駙馬,是沒有最好,只有更好,所以他直接把更好的安排在我身邊了。」
盛宇珩有須臾的失神,一會兒才不敢置信地望著她。
「公主的意思是,皇上是有心把臣安排在公主身邊的?」
「大傻瓜。」圈抱著他,感受著他也緊緊的擁抱自己。
真好,這樣真好,終于相互坦承,終于心心相印,這一切,好幸福。
第9章(2)
鳳盼月蹲在河邊,一雙白女敕的手撥著清澈冰涼的河水,看著在一旁洗衣裳的映荷,眼神閃過一抹頑色,唇角勾起一抹頑皮的笑,朝映荷潑了一掌水。
「啊!主子!」映荷尖叫,那水真是太涼了!
「哈哈!映荷,這水是不是很涼啊?」鳳盼月歡快脆亮的笑聲飄揚在這處幽谷中,一時興起,又朝映荷潑水。
「別……主子,啊炳哈……」映荷尖笑著趕緊跳開。
「啊!衣裳飄走了!」鳳盼月瞧見一件衣裳落水,慢慢地漂離,大叫一聲,見水也淺,于是踏下河,準備搶救那件衣裳。
他們逃得匆忙,所有的東西都遺留在客棧,身上的衣裳還是在屋舍里找到的寥寥幾件,她穿的還是盛宇珩的師母生前的衣裳,可不能遺失了。
「主子,快上來,讓奴婢撿就行了!」映荷一驚,也趕緊跳下河,一步一步涉水追去。
鳳盼月笑了笑,才要開口說沒關系,結果腳下一滑,整個人往前撲跌。
「嘩啦」一聲,河水四濺。
「主子?」映荷大驚,踉蹌的往主子沖去。
「沒事沒事。」鳳盼月有些狼狽地坐了起來,河水真的很淺,她坐著水也只到胸口。「我抓到衣裳了。」她笑著伸出手,揚了揚手里的衣裳。
「快起來,主子,這河水可是那山峰上的融雪,冰涼得緊,您若受寒可怎麼辦啊?」映荷焦急地將主子扶了起來。
「我沒那麼嬌貴,別緊張。」鳳盼月笑著起身,微風吹過,冷不防打了個冷顫,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了起來。「哦,呵呵,這水……是挺涼了……」
「主子,咱們快回房舍把濕衣裳換下來。」映荷將衣裳都放在河邊的大石上,扶著主子趕緊回屋。
回到屋里,鳳盼月已經凍得臉色慘白、嘴唇發紫,全身抖得像要散掉似的。
映荷緊張的幫她換下濕衣裳,裹上厚厚的棉被,然後趕緊去燒熱水,準備給主子泡個熱水澡。
折騰了好一會兒,鳳盼月身子才稍稍回暖,窩在被窩里還微微地打著顫。
「映荷,反正我沒事,這件事就別讓太傅知道。」她叮囑,幸好盛宇珩和李應天悄悄出竹林查探不在屋舍,映萍和蕭煌到後山為六人的食物做努力,只有映荷應該比較好說服的。
「奴婢知道了。」映荷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頭,「那水那麼冰冷,奴婢真擔心您會受寒……」
「不會不會,我現在不是已經沒事了嗎?」鳳盼月對她笑道。「好啦!那些衣裳還在河邊呢,你快去吧!」
「是,奴婢這就去,不過主子您別起身,好好的保暖。」
「知道了,快去吧!」
鳳盼月雖然不覺得自己這樣就會受寒,不過還是听話地包裹著棉被保暖,一日下來倒也好好的,沒有什麼異樣。
到了傍晚,蕭煌和映萍打了些獵物、摘了些野菜果子先回來,不多久,盛宇珩和李應天也回來了,看起來有些狼狽。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鳳盼月見狀,擔心地問。
「沒事,別擔心。」盛宇珩溫聲說。
「回公主的話,是奴才的錯,在竹林里不小心踏錯步,陷入了陣法,才連累了盛太傅。」李應天趕緊解釋。
「有受傷嗎?都還好嗎?」
「只是衣裳髒了而已,都沒事。」盛宇珩微笑說。
李應天張口,卻收到盛宇珩警告的冷眼,只得又閉上,而鳳盼月一心在盛宇珩身上,也沒發現李應天的欲言又止。
夜里,鳳盼月覺得渾身惡寒,那冷意似鑽入了骨子里,讓她不管將被子包裹得再緊,也感覺不到溫暖。
她的牙齒打顫,腦袋昏昏沉沉的,四肢無力,動彈不得。
「映、映萍……」她無力地低喚,她記得今晚是映萍守夜。「我……好冷……映萍……」
「主子?」映萍揉揉眼楮,有些迷糊的從矮榻上坐了起來,走到床邊,察覺主子的異樣,手模上主子的額頭,發現熱得燙手。「主子!鮑主?」
鳳盼月難受地申吟,她知道自己病了。
「來人啊!」映萍驚慌地沖到門邊,打開門對著外頭大喊。「快來人啊!鮑主出事了!」
「怎麼回事?」盛宇珩在映萍第一聲叫喊時便已披上外袍沖出房門。
「公主她病了,燒得好厲害……」
盛宇珩沖進房里,看見床上痛苦申吟,渾身發燙又頻頻顫抖喊冷的人兒,心下一緊,在床沿坐下,撫上她的額頭,果然好燙。
「公主?」他擔憂地低喚。
鳳盼月听到他的聲音,無力地睜開眼,看見他擔憂的表情,她費力地扯出一抹笑想要他安心。
「我沒事,不要緊的……」
「主子!」映荷跑了進來,看見病得昏昏沉沉的主子,眼淚差點掉了下來。
「都是奴婢不好,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沒有照顧好公主……」
「好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盛宇珩低聲喝斥。「公主燒得那麼厲害,一定得找大夫看看!」
「可是竹林外……」
「奴才闖出去!」李應天立即說。
「不行,你們誰都沒辦法通過那些陣法,只有我。」盛宇珩淡淡地說。
「可是盛太傅,你身上的傷……」李應天擔憂。
盛宇珩瞪他一眼,打斷了他的話,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你……」鳳盼月熱燙的手抓住盛宇珩的手,「你受傷了?」
「沒事,只是一點小擦傷。」盛宇珩安撫她。
「可……」她在枕上搖頭。
「你們先下去。」盛宇珩對四人說,待他們都退出去之後,才對她低道︰「公主,臣真的沒事,現下公主的病比較重要,這病是不能拖的。」公主乃千金之軀,無內力護身,又不是習武之人,這病若不及早治愈,怕拖久了會有生命危險。
「可是……」
「別擔心。」盛宇珩看見她眼底的恐懼、擔憂和反對,「再說,這也是皇上交代下來的任務,那些人得抓起來,得查出想害你性命的幕後主使者是誰。」
鳳盼月抓著他的手不放,拼命地搖頭,眼淚像斷線珍珠般灑落,那些人武功太強,他一個人怎麼可能應付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