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男一女,她听出其中一個聲音是杜威德。
「你那麼久沒回來,今天晚上說什麼也要一起喝一杯!」陌生的男聲豪爽地說著。李恩媺听這句話,猜到這個地方可能是杜威德的老家,否則那個豪爽的男聲不會說「回來」這兩個字。
「小聲點,我女朋友還在樓上睡覺。」杜威德輕聲說。
唇角微微彎起,眼底浮現一抹羞澀。
「喔,抱歉。」男人聲音低了。「那晚上到底要不要去喝一杯?」
「你是傻了?」這是女人脆亮的嗓音。「威德是帶女朋友回來度假的,怎麼可能把女朋友丟在陌生的地方,自己跑去和你喝一杯啊!」
「還是大嫂明理。」杜威德輕笑。
原來那是他大嫂,所以那豪爽的男人是他的大哥嘍?
「大哥,我是帶女朋友來散心度假的,晚上我要帶她到塔頂。」
丙然是大哥。塔頂?
「好吧,那就下次吧!」男人熱情問道︰「你不是想帶女朋友采橘子嗎?要不要去叫她起床了?今天摘的是最後一批。」
「嗯,大哥你們先去,她的手受傷也不能真的采,我只是帶她去散散步,采幾顆好玩而已。」杜威德說。
「那我們先走了,小三輪車我留下來給你。」
「好。」听見杜威德送他們出門,她起身,慢慢的走下樓梯。
走到一半時,杜威德進來,看見她,露出大大的清爽笑容。
「醒了?睡得好嗎?」他一大步便跨上了幾階,高度恰巧與她一樣。
「嗯,很好。」她微笑地點頭。
看著她恬靜的微笑,他忍不住傾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早安。」他滿足地笑。
「早安……」她微赧,羞澀的撇開頭。「這里是什麼地方?我們是什麼時候到的?」
「我們是昨天半夜兩點左右到的。」杜威德牽著她的手帶她下樓,一邊解說︰「這里是我老家,我家是果農出身,目前是我老爸和大哥共同經營,除了一般的果園之外,還有財務處觀光果園,蓋了一些小木屋當民宿,由我老媽和大嫂負責。」
「這間小木屋……」她環顧一樓,一樣都是原木制品,看起來樸實清爽。「這間木屋是我親手建的。」
「咦?」她驚訝。
「花了我兩年的時間才完全弄好的。」杜威德笑了笑。「平常我不在的時候,會等到其他小木屋都客滿了,才騰出來給游客住宿。」
「真的是你建的……你好厲害!」她不禁贊嘆,模了模身下的座椅、面前的桌子,很難想像這些都是出自他的手。「樓上那些雕刻呢?也是你做的嗎?」
「不,那是我老爸,我沒那麼厲害。」杜威德不好意思的笑。「你喜歡?」
「嗯,很喜歡,那些雕刻好精致好漂亮。」李恩媺雙眼閃閃發亮。
「那回去的時候帶幾套回去,一個層架一套,是一系列的作品。」
李恩媺猛地搖頭。「不不不,不用了,我看過價目表,單價不便宜,你不要說送我。」打斷他尚未出口的話。
杜威德張了張嘴,最後閉上,他看得出來她是認真的,想想假期才剛開始,他不想因為這件事爭執,打壞度假的心情。
「好吧!那就利用這幾天盡情的欣賞吧,看不過癮的話,下次再帶你回來。」
他笑說,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子。「浴室在那邊,我已經幫你準備好了,你去梳洗,我去餐廳拿早餐,吃完早餐我帶你到橘園,今天要采收最後一個地方。」
「好。」她開心的點頭,起身走進浴室,看見已經裝好水的漱口杯,還有沾好牙膏的牙刷。
她微微一笑,用左手慢慢刷牙,刷好牙,用一旁已經弄濕擰吧的毛巾擦擦臉,才想洗毛巾,一只手從後面伸了過來。
「我來。」杜威德幫她洗好毛巾掛好,回身偏頭看著她,微微一笑,打開牆上的櫥櫃,拿出她的化妝水,在手上倒了一些,輕輕地拍在她的臉上。
「你連我的化妝水都帶了?」她很驚訝。
「還有防曬的,張姨幫忙整理的,她說你只用化妝水和防曬。」杜威德說,拿出防曬替她抹上。「這樣就可以了。」
「謝謝。」她低下頭,沒想到他連這些細節都注意到了,臉上不住發燙。「不客氣。」他低笑,聲音很樂。
「張姨呢?」她記得張姨是要一起來的。
「她住在隔壁的小木屋,剛剛在餐廳看見她在吃早餐,等一會兒過來幫你換衣服。」杜威德說,牽著她的手走出浴室。「先去吃早餐,嘗一嘗和風野菜餐,大嫂的拿手料理。」
「嗯。」跟著來到客廳,這才想到什麼,一把扯住了他。「那你呢?」
「我什麼?」他笑著挑眉。
「你……住在哪間木屋?」李恩媺抱著些微希望問。
「當然是這里。」
「原來這里還有其他房間啊?」她笑容僵硬。
「沒有,小木屋的設計就是一樓客廳衛浴,二樓臥房。」
無聲的申吟一聲,她就知道。
「所以……你昨天晚上睡客廳,是吧?」她氣惱地咬牙。
「當然不是。」他笑容加大,故意道。
「這里是你家耶!在你父母兄嫂面前……」
「放心,他們很開明的。」杜威德意思意思安慰一下。
「可是我很古板。」李恩媺覺得很無力。「我決定了。」
「決定什麼?」他疑惑。
「我決定這幾天都躲在樓上不出門不見人,直到要離開為止。」她故意說。
「咦?那怎麼可以,我要帶你去很多地方……」
「哼!不要。」她甩頭不理他,在桌前坐下,用一只手慢慢的吃起充滿田園野味的美味早餐。
「恩媺,別這樣嘛,很好玩的喔,不去你一定會後悔。」他一邊盧她,一邊還不忘替她夾菜,讓她能用湯匙吃飯。
「哼。」她繼續哼,嘴角卻漾著淺淺的笑。
第7章(1)
之後,杜威德當然還是將她拉出門。
她一個傷殘人士怎麼敵得過高大健壯又死皮賴臉的帥哥,所以被他連哄帶拐外加一點蠻力輔佐,硬是被他請上了三輪車。
他騎著三輪車載她到果園去,說她是城市土包子還真是沒錯,第一次看到滿山滿野的果樹,結實累累好壯觀。
看著滿樹黃橙帶綠的果實被剪下來,一籃一籃的送上大三輪車,車子載滿了之後,運回倉庫準備篩選。
他也帶著她跟前跟後,替她介紹篩選餅程,看著機器分出大小,她眼底滿是新奇,粉紅的小臉上掛著興奮的笑意。
在他的家人稍有空閑時,將她介紹大家。
他牽著她的手一直沒有放開,她有些害羞,臉上的嫣紅一直退不掉,在杜威德調侃的目光下,她堅持說是太陽曬的。
她看看杜伯父,再看看杜大哥,接著看看身邊的男人,這父子三人站在一起,一看就是同一家出口,不管是身材還是五官,都非常相像。
杜伯母則是一個優雅雍容的女人,雖然年逾五十,可是依然美麗,听他說他母親可是當年某大學的校花呢。
這樣的父母,也難怪會生出這麼帥氣的兒子,品種優良咩!
杜大嫂也是一個高挑的美女,和杜大哥站在一起幾乎要一樣高,听說以前是個時裝模特兒。
站在他們這一家子中間,她有一種誤入巨人國的錯覺,五人中最矮的杜伯母都有一七六了!
啊!好糾結。
在這里非常快樂,很是悠閑,她覺得她可以在這里生活一輩子。
一輩子……她表情僵硬了一下,腦海里再次閃過一張深刻在記憶深處的臉,旋即又被她壓了回去。
和他的感情愈好,那張臉出現的頻率愈高。她知道,那是警告,牆就快塌了,而那代表自己快到極限,這段關系快到盡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