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七年多來,你找的麻煩什麼時候少過,真難得這次你會良心發現。」裴昀可不會上當,「不過,你確定是為了我嗎?」
孫映芙又撇撇唇,沒說話。
「映芙,」他將她的椅子轉過來,雙手搭在扶手上,認真的看著她,準備來一番懇談。「根本沒有人怪你啊,你為什麼要……為什麼要……該死!拜托你去洗把臉,看著你這張臉,我實在說不出話來!」裴昀放開手,看著她的眼屎、暗沉的膚色、厚厚的角質,他差點抓狂。
「那就不要說。」她只想當鴕鳥,不想看、不想听、也不想思考。
「孫映芙,我看你好像還搞不清楚狀況,我說‘拜托’,可不是真的在拜托你!」他沒好氣的說。
「那又怎樣?」她依然動也不動。
「這麼說好了,你是要乖乖進浴室把自己大利好,還是要我打電話叫那三個家伙立刻飛來?給你十秒選擇。」
孫映芙傻眼,被那三個羅嗦的家伙看見她現在這模樣,她相信她這輩子都無法從他們的碎念中月兌身了。
「卑鄙!」她咕噥,識相的起身。
「看來你的理智還算清醒。」他滿意的點頭,「我給你兩個小時的時間,兩個小時候我會再來,我希望到時候看見的是‘正常’的孫映芙,了解嗎?」
「了解。」孫映芙妥協,乖乖走進浴室了。
哦誒雲總算松了口氣,環顧四周,眉頭皺了起來。走到一個垃圾袋前稍稍打開,大部分是泡面碗,少少的幾個披薩盒子,這幾天她就這樣過日子嗎?
無奈的搖頭,他決定叫她的助理明天恢復上班,至于現在,只得由他這個操勞的經紀人去幫耍頹廢的宅女模特兒張羅一些事物回來喂食,免得她在繼續瘦下去,就要變成一具包著皮的骷髏了。
回頭望了一眼浴室門,心病還需心藥醫,問題是生病的人根本不承認自己有病,還倔強的不準任何人提,他們旁觀者能怎麼辦?
無奈的搖頭,拿起玄關櫃上的鑰匙,出門去了。
浴室里,孫映芙機械式的梳洗著,視線一樣沒有落在鏡子里。
她當然知道自己的模樣慘不忍睹,她只是心灰意懶,只是用這種自暴自棄的方式做消極的抵抗。
只要邋遢到連自己都沒有勇氣看,當然就不敢出門,不敢出門,也不會一時沖動的前去找他了!
她啊!悲哀到只能用這種方式阻止自己。
梳洗好,做了一輪基礎保養,直到覺得不會讓那三個專門照顧她外表的家伙看見馬上舉槍自殺之後,她才踏出浴室,時間已經過了兩個小時又十五分鐘。
客廳里,裴昀坐在那里,看見她,對她招了招手。
她听話的走過去,在他對面的沙發坐下。
「差強人意。」裴昀審視一番後,勉強的說,然後指了指茶幾上的食物,「吃。」
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孫映芙乖乖的,一口又一口的將食物往嘴里塞,咀嚼吞下。
吃東西成了她的工作之一,她感覺不到餓,也感覺不到飽,反正時間到就吃,覺得自己又瘦了就吃更多,如此而已。
「你的食量那麼大,到底吧東西都吃到哪里去了?」裴昀嘆氣,
「我得天獨厚,有口福嘛!」孫映芙對他俏皮一笑。
「去找他吧!」他突然說。
她一愣,笑意僵在嘴角,一會兒轉開視線,避開他那像是能洞悉人心的眸。
「找誰啊?」她裝傻。
「黎宸。」裴昀直言,讓她連裝都裝不了。
「我為什麼要去找他?」她有些生氣的反問。
「因為這次回來就是要找他的,不是嗎?」裴昀提醒她。
她強硬的說︰「我不想去了!」
「你明明忘不了他,為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
「裴大,七年前是他拋棄我的,我怎麼可能還去找他,讓他知道我這七年來還是忘不了他?」
「映芙,有些疑問從你們分手那時就存在我們心中,可是因為怕你傷心,所以我們都不敢提。」
「我知道你們的疑問,你們不相信他有別的女人對吧?」
「沒錯,他對你的感情有L多深,我們都看在眼里,實在很難相信他會突然之間就移情別戀了,這說不通,難道你一點懷疑也沒有嗎?」
「我也很不想相信,你以為要我承認這件事很容易嗎?」
「我當然知道不容易,可是你沒見過那個女人,甚至連名字都沒有,而且我稍微調查過了,雖然沒有很深日,但是足夠讓我知道,這七年來他的感情世界一片空白,沒有任何交往對象。」他認真的望著孫映芙,「映芙,你確定這有這麼一個女人存在嗎?」
第4章(1)
孫映芙愣了愣,裴大剛剛是說……這七年來他都沒有交往的對象?
心,有一瞬間的動搖,可是只一下便又武裝了起來。
「裴大,你這樣說更奇怪,如果沒有,他為什麼不否認?」她抿唇,表情冷寒,卻依然難掩痛楚。
「但他有承認嗎?」
「他默認。」她咬牙。
「他只是沉默,不代表默認。」
「要不然他為什麼要和我分手?」孫映芙大喊,再說,她可沒有忘記還有一個「念荷」的存在,這是他親口說出來的,那個「荷」字重重壓在她心上。
「你何不找他問清楚?」
「反正你就是要我自己送上門讓他糟蹋就對了!」她賭氣的說。
「你窩在這里也是在糟蹋自己。」裴昀笑道。
「裴大,你到底站在哪一邊?」她氣極。
「站在能讓我的模特兒恢復正常的那一邊。」他聳聳肩,說得理所當然。
「不管怎麼樣,我……他巴不得趕快把我推給坎貝拉,我還去找他做什麼?」
裴昀愣了愣,疑惑地皺眉,「為什麼會扯上坎貝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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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報道裴大你都忘了?」她白了他一眼。
「我沒忘,但是那不是八卦報道嗎?為什麼會有‘他巴不得趕快把我推給坎貝拉’這種論調出現?」他不解。
「因為他竟然相信那種八卦雜志的報道,還說坎貝拉那邊如果需要他解釋的話,他會出面!」孫映芙咬牙怒道。「除了巴不得那是真的,急著想把我推給坎貝拉,免得回頭纏他之外,還能有什麼解釋?」
「關心則亂呢?」他提供解釋。
她一愣。
「你沒告訴他,你和坎貝拉一點關系也沒有嗎?」裴昀問。
「我為什麼要告訴他?」一解釋,就好像她怕他誤會死的,他們已經沒有那種不希望對方誤會的關系了。
「所以這回是你故意制造誤會了。」
「反正……反正我不會去找他,我的驕傲不容許我這麼做。」她語塞地倔強到,撇開臉。「裴大,我和他已經是過去了,我不想再談這件事。」
「好吧,不談過去,我們談現在。」裴昀點頭。
「現在有什麼好談的?反正我休假,愛怎麼樣就怎樣。」
「愛怎樣就怎樣?」他冷哼。「所以你到底是想怎樣?」
孫映芙有些火大的的瞪著她,結果和那冷冷清清的眸對視,一會兒她就敗陣下來,泄氣地撇開頭不說話了。
「那些照片里的你們看起來很融洽。」感覺很好,真的很像一家人。
「裴大,這次事件的小女孩,叫什麼名字你知道吧?」她突然說。
「我知道,叫許念荷,怎麼了?」
「這個名字是黎宸取的,那天在快餐店,他也承認了,讓他和我分手的那個女人,名字里就有一個‘荷’字。」她閉著眼,痛苦的說。
裴昀一怔。「他承認?」
「對,我問他那個女人名字里是不是有個‘荷’字,他說算是吧!」
「算是?這是什麼答案?」他狐疑地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