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做什麼?」他反問她。
她翻翻白眼,沒好氣地教訓︰「當然是親吻啊。你連KISS都不知道嗎?」她兩百個不相信。看平日對他投懷送抱的女子也不少,他又不是植物人,自然會生出枝來。
「怎麼啦,不說……」話字被他突然來襲的臉覆蓋。
他的唇,冰涼似夏日可樂里的浮冰,輕柔地淡淡刷過她的唇,輕巧地似魚兒般刷入她的唇間,柔柔地,仿佛微風過境吹倒的稻田,散發著自然的香氣,把夏日最炙熱的陽光帶到了她的舌尖。
她的手不自覺地抵著他的胸口,臉因這樣的踫觸而漸漸染紅。仿若夕陽西下,最後一抹晚霞點綴著白皙的皮膚。
雜志「吧嗒」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迷失在他的柔情里無法自拔,由著他的引領,一步一步慢慢地踏入那個妙不可言的甜蜜城堡里。
他卻只是輕柔地親吻著,點點落在她的唇間,唇角。
「唔……」她發出一個單音,在他輾轉吸吮間,慢慢讓思想回籠。
「喜歡嗎?」他的聲音似若夜晚里流星劃過的魅惑。
她的心在剎那跳若驚雷。
「撲通、撲通。」
「撲通、撲通。」
眼里,心底,全身,只能感受得到自己加快的心跳聲。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小鹿亂撞啊……」她呢喃,燻紅的臉紅潤得讓人想吃上一口。
他笑著,微微飛斜的眉眼,翹著。
「那個莫尚錦……」她咽了咽口水,恢復平靜的神色,一雙眼亮晶晶地盯著他,「我覺得你一定可以成功追到盈盈。」
因為他剛才就害她差點驚慌失措,小鹿亂撞,心跳加快。
他的眉眼卻沒有因此更加舒展,反而帶著隱約的懊惱,「是嗎……」
「嗯,一定的啦。」她伸伸懶腰,「嗯……我有點困了,先去睡啦,要好好把握哦。」
她舉手拍拍自己被吻得微紅的唇,做出打呵欠的姿勢,起身拿起人字拖走了出去。
她的腦袋里到底裝的是什麼東西?
他深深地思考,未解。
「想要知道還不簡單。」曾盈盈單腳蹺在莫尚錦的辦公桌上,邪邪地笑著不懷好意,「一個女人愛不愛你,從她的醋勁有多大里就可以看到了。」
他皺眉,不理睬這個從天而降佔領自己辦公地方的人。
盈盈嘆息,端起桌上秘書泡的咖啡抿了一口,「所以說,你們這些男人啊。仗著自己多帥多有錢似的,跩得二五八萬似的,說不準她心里就沒你呢。」
「下去。」他冷漠地道。
「什麼?」她沒听明白,手里還拈著咖啡杯。
「我說從我的辦公桌上下去。」他淡淡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耐煩。
盈盈吐吐舌頭,男人生起氣來也是毫無章法的。
痹乖地跳下桌子,不經意地瞟到百葉窗外正朝這頭走來的女子。
她的眼底閃過一抹狡黠的笑意,「噯,莫,你想不想知道在她心里你有多重要?」
莫尚錦斜眼瞧她,一副不太感興趣的樣子。
門把在這個時候傳來聲響。
盈盈一個跌跤摔在莫尚錦的懷里,整個人趁勢抱住他。
花姍杉拿著文件打開辦公室門的時候,正好就看到了這一幕。
哇塞,速度夠快的啊。昨天還在那邊哼唧自己不會追求女生,今天就看到他們卿卿我我搞到辦公室里來了。
她神色自若地把文件放到他的桌上,「莫總,請簽字。」
她的聲音很正常,與平日無意,低垂的眼皮也沒有眨一下,眼前的情景好像透明般的。
莫尚錦的眉還是微皺著的,沒有講話。
「啊,莫,人家腳疼。」盈盈更加依偎住他,像一條小蛇,吐著芳香的舌尖,緊緊地纏繞在蔓藤上般。
「我遲點來拿文件。」花姍杉很識趣地要走,轉身的瞬間還朝他若有似無地眨了眨眼,仿佛在傳達「成功啦」的信息。
他的心情,沒來由地更糟糕了。
「她有什麼反應?」盈盈從他身上爬起來站好,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沒什麼。」正是因為什麼反應也沒有,他更加的沉悶。
「哦。」盈盈應著點點頭,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又看了他一眼,「但你有反應。」
他的反應,完全像是一個棄夫,被孤零零地丟到窗外,任他自生自滅。
他沒接她的話,也知道她會說什麼。轉動椅子,把身子對著了辦公室內的落地窗上。
窗外的景色依舊,熙熙攘攘的城市,擁擠的人群,美侖美奐的建築物。
只是那一處的風景,看似少了點影子。
盈盈放下杯子,低低地道︰「其實女孩子的想法很難猜,她無所謂的樣子不表示她不在乎。而你,現在也該收回當初的那番話了吧。」
他……不是沒有感情的。
看他還是沒有發表見解,盈盈無趣地搖頭,「明天紫就要回來了,我也不會來攪和你們了。自己看著辦吧。」
這麼傻的一對,任他們自己雨後彩虹吧。
盈盈剛走,桌上的手機就開始震動起來。
「加油啊,老男人。」盈盈的短信。
他欲刪掉,另外一條信息也跟著進來了。他打開——「莫尚錦,什麼時候我們去把婚離一下吧。」
「啪嗒——」他把手機摔到了地上。
第5章(1)
育音坊附近的茶座。
花姍杉怔怔地看著手機沒有動自己的筷子。
母親見著不太對勁,問︰「怎麼了?在等客戶電話?」
她搖搖頭,「沒。」
她的短信,莫尚錦應該看到了才對,為何沒有回她?難道是還在和盈盈玩火熱的辦公室情侶戲?
「姍杉,吃刨冰。」莫夕涯拿起勺子叉了一口紅豆刨冰就塞到對面出神的花姍杉嘴里。
「唔,冰……」花姍杉退開來,但嘴里已有了些微的刨冰。
紅豆的刨冰帶著冰涼的味道,甜美的觸感,仿佛昨日莫尚錦在書房的親吻般,淡淡的,帶著冰涼的味道。
甩甩頭,把他的影子甩掉,花姍杉咀嚼著嘴里的刨冰,不忘瞪莫夕涯一眼,「有你這樣的弟弟嗎?」
大冬天的,想冰死她啊。
舌尖還有點冰,但心里隱隱地泛著熱氣,連臉頰都微微紅了。
又想起了那個畫面,不夠香艷卻很流連。想著莫尚錦濃密的睫毛踫著自己的臉頰,輕然地眨著刷過的感覺,似羽毛般輕柔,她的心又不自在地加快了。
「怎麼了,臉都紅了,是不是室內太悶了?」母親體貼地伸手去把小包廂里的窗戶打開一點,讓室外的新鮮空氣流進來。
莫夕涯古怪地睨著她,也叉了一口刨冰放入嘴里,「姍杉,听說最近哥和盈盈走得很近。」
「我知道啊。」花姍杉拿起筷子去翻弄烤鯽魚。
烤得焦黃的鯽魚,散著香香的芝麻,旁邊的純醋看似一面倒映的水鏡,她的筷子沾在醋里,倒映出歪曲了的影子。
她知道,所以很識趣地主動提出離婚。
如果他收到那條信息,會很開心吧。
這是她欠莫尚錦的,一定要讓他幸福。
「姍杉,其實男人在外有點應酬也是可以體諒的。」母親突然說起了好話。
「姍杉,哥這個人……」
「你們以為我會怎樣?」姍杉笑了笑,看著眼前不知所措的兩人,「其實我挺高興的,真的。」
因為她的明智,沒有耽誤他的幸福。
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們,包括離婚的想法。
「為什麼一定要離婚,或許他日久生情,會慢慢愛上你呢。」母親急忙道,「那個孩子,人還是不錯的。」
花姍杉吸了吸氣,大笑道︰「莫尚錦愛上我?哈哈,不可能啦。除非他的名字倒過來寫。」
「你真想好了,不後悔?」莫夕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