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是啞巴?
「娘,小刀不能說話。」居無言開口,示意談西施先用膳,才對爹娘道︰「你們有什麼問題直接問我,不過我們沒多少時間,小刀得趕著上糕餅鋪工作。」
「他在糕餅鋪工作?」居長舜訝異。
「對,洪大嬸對她贊不絕口呢。怎麼爹娘沒听說嗎?」他故意瞥了一眼立于一旁的總管,眼底有著明顯的冷意,閑事說一堆,「正事」倒是忽略了。
總管面露尷尬,垂下頭不敢回視。嗚……如果早知道這個家作主的人其實是大小姐的話,他也不敢多嘴。
居家兩老又問了好些問題,直到居無言覺得時辰真的不早了,才結束了這次的談話,領著談西施離開。
目送兩人離去,兩老相視一眼。
「你們都下去吧,這兒不用伺候了。」居長舜遣退總管和僕人。
「是。」
「老爺,你覺得呢?」所有人全都退下之後,季柔柔才低聲的開口問。
「看不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他搖頭,「夫人呢?」
「小刀態度有些局促,可是舉止很有教養,不像是市井小民。」
「夫人觀察的真仔細。」居長舜很是佩服。他本身也是出身市井,家里是無言接手之後才開始富裕起來,對于什麼教養的,理解得並不深,不過夫人就不一樣了,季家原本就是富裕人家。
「不只如此,他看著無言的眼神,就像看著一個心愛的人!」她皺著眉頭道出她的感想。
「嘎?」居長舜一臉錯愕。「夫人,你是不是想太多了,無言不是說沒這回事嗎?」
「不,我不會看錯,就算無言對小刀沒那意思,但是那個小刀……肯定有!」季柔柔鐵口直斷。怕就怕,無言只是比較善于隱藏自己的情緒,昨晚只是敷衍他們而已。
「那……夫人有何打算嗎?」居長舜有些不安的問,生怕夫人和兒子如果又吵起來,他會左右為難。
「無言都那麼說了,咱們暫時也不能怎樣,只能靜觀其變了。」她沉吟。反正,絕對不允許兒子走上那條路!
另一邊——
居無言和談西施離開居家,趕往糕餅鋪。
「無艷姊姊,你昨晚說今兒個要同我解釋什麼?」談西施低聲的問。
居無言望向她,這件事必須坐下來好好的解釋清楚,而且要讓她能接受、釋懷並原諒他的欺騙,現在時間不夠。
「要解釋清楚必須花點時間,還是……糕餅鋪今兒個別去了,我們找個地方慢慢談?」他征求她的意見。
談西施搖頭,「不行耶,今兒個洪大姊要我教她怎麼裝飾蓮花烙,不能不去,中午吧,咱們一邊用午膳一邊說,好嗎?」
這下換居無言搖頭。公開場合不適合說明那件事,而且他也有事要忙。
「今天中午要和各家鋪子的管事開會,恐怕得忙到晚上。」他眉頭微蹙,想來想去,還是在得真園里才能避免隔牆有耳。「看來還是得等晚上回去之後再說了。」
「無艷姊姊,你要說的事兒……到底是什麼事,真的不能現在說嗎?」
「時間不夠,等我晚上回去之後再說。」雖然真相只有一句「我是男人」,丟出一句話輕而易舉,也不需要多少時間,困難且費時的,是善後。「你大約亥時過來,會不會太晚?」
她搖頭。「我會過去。」
「好,那就……」突然,居無言抬手擋住她,將她護到身後。
談西施微愣,這才發現數名官差擋住他們的去路。
是陳知府的走狗!
「不知諸位差爺攔路,所為何事?」居無言客氣有禮的問,同時也認出了帶頭的兩人,正是陳孰和郭遙。
「居無艷,經查證,你與談家過從甚密,懷疑居姑娘與罪民談潘安共謀勾結神尾山盜匪,咱等奉命將你們帶回問案。」陳孰傲然的說。
談西施倒抽了口氣。被發現了,她連累無艷姊姊了!
「大人所言乃是無稽,居談兩家雖是比鄰而居。卻甚少往來,何來共謀之說?」他們是如何懷疑到他身上的?是哪里露了破綻?
「你身後的人便是證據,你還想狡賴!」一旁的郭遙伸手指向居無言身後的談西施。
「此話何意,請差爺明言。」他們認出西施?
「有人看見這個少年從談家出來,他又是居姑娘的人,這關系一牽扯,不就很清楚了!」郭遙洋洋得意。
居無言蹙眉,西施的小刀扮樣一直是從居家出入的,怎麼會……不,他想起來了,第一天,小刀確實是從談家出來的。
「差爺誤會了,我的隨從只去過談家一次,那次是我派他到談家收款的。」
「果然是收贓款!」陳孰強拙罪名,「不用狡辯了,反正跟我們回去就對了!」陳孰與郭遙相視一眼,兩人拔出佩刀,其他數名手下也跟著拔出大刀。
談西施驚慌的揪緊居無言身後的衣裳。怎麼辦?現在怎麼辦?
「差爺要抓人,也得有所憑據,怎能如此蠻不講理!」知道和他們講理只是百費力氣,居無言冷下表情。
「我說的話就是憑據,乖乖束手就擒,否則刀劍無眼,到時候缺了胳膊少條腿的,可怨不得我們!」陳孰出言威嚇。
居無言瞬間理解,不管他是不是有幫助談家都不重要,這兩個人的目的可能是要殺雞儆猴,而不是要求證。也可能是因為談老爺的案子拖太久,沒有關鍵性的證據或證人,所以打算再抓個人充數。
不管如何,西施不能被帶走!
「來人,動手!」仗著人多勢眾,陳孰立刻令下。
居無言一手抓住談西施的手,在陳孰揮刀殺過來時,施展輕功帶著她躲開刀鋒,接著又閃過郭遙的刀。他除了輕功之外別無其他功夫,再加上帶著談西施,更難施展開來。
他得快點月兌困才行!
他知道西施已經很忍耐,大刀砍來砍去讓她受到不小驚嚇,可是她依然緊咬著唇不敢發出丁點聲音,以免佯裝啞巴的事被揭穿,讓事情更不可收拾。
他乾脆動手點了她的啞穴,以防萬一。
一個不沒注意,陳孰的大刀已揮向談西施,他來不及帶開她,只能挺身替她擋下,刀鋒橫劈過他胸口,劃出一道傷口。
談西施嚇得張嘴尖叫,卻沒能發出聲音,傷心難過的淚流滿面,在另一把大刀緊接著砍過來之時,焦急的撲身抱住他,想要護他。
「西施——」居無言驚恐大叫。
鏗鏘一聲,一顆石子疾射而來,打掉了僅差半寸便砍上談西施背上的大刀。
大刀應聲斷成兩截,郭遙握不住刀,鏗鏘掉在地上。
陳孰和郭遙一驚,尤其是郭遙,那持刀的手,被震得虎口仍在發麻。
兩人同時退開丈于遠,高舉手制止幾名手下,要他們暫停。環顧四周,大街上早就不見半個人影,他們看不出來是哪個躲在窗後偷看的人出手偷襲?還是在哪家店鋪二樓偷看的人?又或者……
「是誰?」陳孰大喊,他們根本連石子射來的方向都搞不清楚!「出來!藏頭藏尾的,縮頭烏龜啊!」
一名蒙面男子倏地飛身掠至,擋在他們兩人身前。
「大膽!竟敢干擾差爺辦案!」陳孰怒斥。
「大爺我就是要干擾辦案,你又奈我何?」蒙面男子囂張笑道。
是表哥!居無言立即听出蒙面人是誰。
「走!」余岳中對身後的居無言低聲道。
「不能讓他們離開,否則會連累很多人。」居、談兩家數十口人,全都會被牽連進去。
「我知道,自然有人會負責看管他們,你放心。據我得到的消息,他們是擅自行動的,我就是得到密報,才連忙趕了過來。」余岳中說,稍稍回頭瞥了表弟的胸口一眼,眼底閃過一抹趣味,也不提醒他。「這里我會處理,她好像嚇瘋了,你先帶她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