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你看,有流星。」蘇菲亞興奮地抓住他的手臂。
他仰頭,一閃而逝的流星早就消失了。
「啊……好可惜。」她惋惜地說。
「蘇菲亞,我有事要說。」他握住她的手。
「嗯?怎麼了?」她輕聲地問。
「我們結婚吧!」他望著她,終于開口。
「修……」她緩緩地垂下眼,掩住眼底那幾乎要滿溢而出的哀傷。
「結婚之後我們還是維持現在的生活模式,你可以留在這里,我會安排休假過來。」生怕她會像以前一樣,用不想離開為理由拒絕,在她開口之前,他急忙表示。
雖然他希望婚後能朝朝暮暮相處,但是眼下無法達成這樣的心願,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先當一對假日夫妻,之後,他會再想法子解決這個問題,也許他可以用通勤的,直升機會是一個好的交通工具……
「不。」
一聲幾不可聞的聲音響起,他有些茫然地從兩人未來的思考中回過神,想著他應該是听錯了。
「你剛剛有說話嗎?」他不確定地問。
蘇菲亞偏過頭來,眼里已經浮上一層水霧,對他露出一抹哀傷的淺笑。
「修,我不能嫁給你。」這一次,她的聲音清楚地傳入他的耳里。
暗語修錯愕地望著她,很想自欺是自己听錯了,但是就連她的神情,也清楚地寫著拒絕。
如果她想和他結婚,听到他的求婚,就不會這麼哀傷了吧!
所以答案很明顯,她不想嫁給他。
可是……為什麼呢?他不懂!
他以為自己已經做好準備,可是並沒有,此刻他連一個簡單的單字都說不出來,耳朵嗡嗡作響,明明……四周是這麼的安靜啊!
其實他早就知道自己無法平靜地接受她的拒絕,也因此,那只戒指才會在他口袋;里放了一整年還是拿不出來。
「為什麼?」他喉嚨發緊,嘗試了好幾次,才終于問出。
「我覺得我們這樣就好了,沒有必要……結婚啊!」她強迫自己微笑。
「蘇菲亞,我並沒有打算強迫你離開這里,跟我回曼哈頓居住,你是在擔心這個嗎?」他激動地抓住她的手臂。「我剛剛不是說你可以留在這里嗎?我有說我們就維持現在的生活模式吧?」
「我知道你剛剛說了什麼,修,既然要維持現在這樣的生活方式,那就更沒有必要結婚了,不是嗎?」她反問。
「結婚之後我可以更常過來,或許一個月,也或許半個月就過來,甚至每個星期都來這里度周末也行……」
「修,別說了。」她打斷他。「你自己也知道你工作有多忙,你為了能像現在這樣兩個月休幾天假,拼命地壓縮自己的休息時間,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那一點也不重要,我應付得來!」他有些激動地望著她。「我們不談休假的事,如果你不想當假日夫妻,那我可以留在這里,我可以用直升機通勤,不會花太多時間的。」
「行不通的,修。」蘇菲亞還是搖頭。
「你連試都不想試就說行不通,為什麼?」他望著她。
她避開他的視線,只是搖頭。
「我懂了。」他放開她,沉痛地望著她。「原因根本不是你不願意離開這里,也不是不想當假日夫妻,而是從來就沒打算嫁給我,是吧?」
所以就算他一退再退,她還是拒絕他。
「修……」
「所以,我只是一個為你平淡的生活增添一些刺激的消遣,你從來沒有打算跟我白頭偕老。」他痛心地瞪著她。
「什麼?」蘇菲亞驚愕。
「因為你說深愛著這個小鎮,不願意離開,所以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思考著,要怎樣為我們的未來尋找出路,可是現在我總算了解了,原枇一切只是我一廂情願。」
「不是這樣的!」她辯駁。
「那麼是怎樣?」他雙手握拳,大聲地問道。
蘇菲亞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修,我們……」她哀傷地望著他。「我們……不能維持這樣就好嗎?」
「不能。」他深吸了口氣。
「強求來的婚姻是不會幸福的,你總有一天會後悔的。」她掩面。
「原來我的求婚對你來說,是在強人所難。」傅語修突然哈哈大笑。「把原因告訴我,我有權利知道!」
「我……我愛上別人了。」她握拳,仰頭說。
他瞪著她,仿佛沒听見她的話。
「我們相聚的時間太少太少了,所以……」
「你曾經說過,要我放心回到我的世界,你會一直在這里。」他低低地控訴。
「對,我是在這里,你兩個月來幾天,我陪你幾天,一切照舊,不需要結婚……」
「兩個月應付我幾天就夠了,其他時間你就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是嗎?」他怒瞪著她。「是誰?那個能忍受你拔出幾天陪我上床的人是誰?」
「你……沒有必要知道。」她撇開臉。
「我有權利知道!」他低吼,突然想到塞西爾也說過類似的話。
我可以忍受你們兩個月在一起幾天……
「塞西爾,是他嗎?」
她一驚,最後點頭。「對。」
「哈哈哈,所以你們當我是包養你的金主就對了!」他搖頭狂笑。難怪會有那樣的流言傳出來。
蘇菲亞臉色一白,眼底閃過一抹痛,不過她抿唇沒有反駁。
「你無話可說,是嗎?」傅語修仰頭閉上眼楮。果然,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白痴!「蘇菲亞啊蘇菲亞,我服了你了,我不強人所難,我祝福你們。」
他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修!」蘇菲亞跳了起來。
暗語修停下腳步,不過沒有回頭。
「我今晚就走,以後也不會再來了,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對楓葉旅館的援助不會斷,畢竟這兩年來你把我伺候得很好,這是你應得的酬勞。」他冷酷地說,便跨步離去。
「嗚嗚……」蘇菲亞跌坐在地上,掩面痛哭。
暗語修面無表情地收拾好行李,提著行李下樓退房。
「你不是明天才走?」塞西爾疑惑地問。
「我現在走。」他冷漠地回應。「房間里剩下的東西你們可以直接清空,看是要送人或丟掉都無所謂,房間也不用再為我保留,我以後不會再來了。」他將鑰匙放在櫃台,交代清楚之後,轉身就走。
「等一下!」塞西爾直接跳出櫃台,一把抓住他,「你是什麼意思?什麼不會再來了?」
暗語修抬眼冷冷地望著他,「放開。」
「把話說清楚!」塞西爾質問。
他一怒,松開手上的行李,一拳便擊向他。
塞西爾沒料到他竟然會動手,一個不防,挨了一下結實的拳頭。
「該死!」他咬牙低咒,甩頭揮去腦袋那股暈眩感,下巴痛得讓他忍不住又是一連串的咒罵。
「這樣夠清楚了嗎?」傅語修咬牙切齒地說。「如果不夠清楚,那麼我再告訴你,我退出,我不陪你們玩了,這樣夠清楚了嗎?」
「不清楚!」塞西爾憤怒地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跡。「你他媽的在發什麼瘋?」
「蘇菲亞已經對我承認了,你還要演戲演到什麼時候?」傅語修冷冷地嘲諷,「我懂了,你擔心斷了金援,是嗎?放心,我也跟蘇菲亞說了,我的金援不會斷,因為那是她的酬勞!」
「傅語修,你他媽的在說什麼鬼話?」塞西爾皺眉。
「我只是厭倦了被當成傻瓜!」他手插入口袋,模到了那只戒指,眼底閃過一抹深沉的痛。
想到這一年多來自己心里的掙扎,為她想了那麼多,左右為難,簡直像是笑話一場,口袋里的戒指,更是一個超級諷刺的存在。
他將戒指盒拿出來放在櫃台,忘了這只戒指對他家族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