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不敢相信!」蘇喜樂坐在病床邊,對著大哥憤怒的控訴。「你發生這麼嚴重的事,竟然沒有人通知我們,如果不是我跑來找你,我們是不是就被蒙在鼓里了,如果你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我們是不是連你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
「喜樂,別急著殺我,我都已經快出院了,沒事了。」蘇力樂抬手輕撫她的發,像是安撫憤怒的小貓咪般。這個妹妹易感易怒,非常維護他這個人哥。
「討厭!」蘇喜樂傾身投進大哥懷里,小心不壓到他傷口的地方,輕輕的抱著他。「我听到消息的時候嚇死了,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他溫柔的拍拍她。「不過別告訴媽媽和悅樂,好嗎?」他叮嚀。
「我知道。」蘇喜樂點頭。
「你能留多久?」蘇力樂問她。
「我有一個星期的休假。」本來打算只留一天就和同學去玩的,可是現在她改變主意了,這個星期她都要留下來。
「那今天晚上,我請盈琇帶你回去……」
「不要。」她突然坐直身子,撇開頭。
蘇力樂疑惑挑眉。「怎麼了?」
蘇喜樂覷了大哥一眼,最後咬牙道︰「就算悅樂說你會因此為難傷心,我還是要說!」
「沒關系,你有什麼話都可以跟哥說,哥听著。」
「我反對你和她交往。」
望著妹妹,他輕輕嘆氣。「喜樂,你還沒有機會見到她,你若和她相處,一定會喜歡她的。」
「沒必要,反正我不贊成。」
「喜樂,如果是因為哥哥受了傷……」
「才不是!」蘇喜樂打斷他。「好吧,這也是原因,但絕對不是主要的原因,哥,你們的世界差太多了,她和你不適合!」
「你覺得我們的家世和她不匹配,哥哥配不上她,是嗎?」
「才不是這樣!」她反駁。「她那種千金小姐根本什麼都不會,到時候只會要人伺候,要佣人要司機要廚師,沒有人伺候,她連生活都不會,而且……而且……」
蘇力樂察覺這個「而且」才是她反對的主要原因。
「而且什麼?」他柔聲問。
「和她在一起,吃虧的明明就是哥,為什麼那些人卻把哥說得像個投機分子?說成是吃軟飯的小白臉,想靠女人發達!」她忿忿不平的說,想到她剛剛去公司找他,無意間听到的那些話,氣到紅了眼眶。
丙然是這樣。
「哥知道如果哥說不在乎別人怎麼說,你也听不進去,畢竟這是你對哥的愛護,哥很感動,謝謝你,喜樂。」蘇力樂溫柔的將她攬進懷里。「可是喜樂,你也知道哥愛她很久很久了,對不對?」
「我當然知道。」她悶的說︰「我們還陪你罰站過,記得嗎?」
「嗯。」蘇力樂輕笑。「所以只要能和她在一起,要付出任何代價我都無所謂,更何況只是一些對我來說無關痛癢的路人甲乙丙丁的言論呢?」
「可是……我听了就是很生氣,替哥哥不值嘛!」蘇喜樂搖頭,忿忿的站起身。「不管,反正……反正我不答應就對了!你也不要想要介紹我們認識,我不要見她,不要認識她,如果她出現在我面前,我會罵她,會給她難看!我還會賞她兩巴掌,因為她害你受這麼重的傷!」
蘇力樂無奈的嘆氣,知道她是在說氣話,可是如果不理她的警告,硬是介縉她們認識的話,等于是逼她騎虎難下,她就會真的說到做到,不管事後她會有多後悔也一樣。
「那今天晚上你要住哪里?不能住醫院。」直接打斷她。
「我住同學家。」
「男的還是女的?」蘇力樂問。
「女的啦!」她白了哥哥一眼。
「那……」看了眼時間,已經是下班時間了,盈琇應該快到了才對。
「她要來了嗎?」蘇喜樂問。
「差不多了。」前兩天這個時間她早就抵達醫院了,今天大概是耽誤了吧!
「那我要走了。」她沖到沙發拿包包。
「等一下,這給你。」他從病床旁的櫃子抽屜拿出他住處的鑰匙遞給她。「雖然你說不想去,不過預防萬一,鑰匙給你,你隨時都可以過去,同學家住一兩天是可以,叨擾太久就不好意思了。」
「不用了,我不想踏進她的地方!」
「喜樂,就當作是讓哥哥安心也不要嗎?」蘇力樂溫柔的望著她。
蘇喜樂懊惱的一嘆,一把搶過鑰匙。「我收下行了吧,不過我不會去的。」
「認得路嗎?還是同學會來接你?」他只是笑笑,關心的問。
「我同學在對面的麥當勞等我。」
「替我謝謝你同學,自己小心點。」握住妹妹的手,不放心的叮嚀。
「嗯。」蘇喜樂彎身親了哥哥的臉頰一下。「你要快點好起來,我明天再來看你。」
「我明天應該就能出院了。」蘇力樂微笑。
「她會來接你出院?」
「對。」他說。
「那……你出院不會馬上上班吧?」
「應該還會休息幾天。」就算他想上班,盈琇也不會準的。
「那等她上班我再去看你。」
「喜樂,你真的不想認識她嗎?她很喜歡你的節目喔!」
她撇撇唇,「她只是想討好你!」
他搖頭。「不是的,她之前並不知道‘喜悅’是我妹妹,是她介紹我听你的節目,說她很喜歡你,我才告訴她‘喜悅’就是我妹妹蘇喜樂。」
蘇喜樂撇開臉。「那又怎樣?我不會因為她喜歡我的節目就改變我的想法,反正我就是不贊成!」她賭氣的說︰「哥,你不要再說了,我走了,再見!」
目送妹妹離開病房,他輕輕的嘆了口氣,看來得花些時間才能化解喜樂心里的疙瘩。
第十章
蘇力樂發現,她在兩人之間,隔起了一道疏離的牆。
他靜靜的審視著坐在對面沙發,低著頭、以非必要的認真看著文件的傅盈琇。
「那是土地標案的資料?」他將一杯花茶放在茶幾上,主動開口問。
「謝謝。」她沒有抬頭。「對,是土地標案,剛剛大哥傳真過來的同意書,董事會已經通過這個專案,將款項撥進專案帳戶里了,明天到公司之後,我會開始甄選專案人員。」
「算我一份。」他說。
「那是當然啊,非你不可,等你開始上班之後,我打算讓你當專案的負責人,由你全權負責,任何決定無須再經過我的批準,如何?」
那代表他會非常忙碌,在公司與她相處的時間就會大大的減少。
他出院已經二天了,自從他出院之後,她就變了,雖然依然體貼關心他的傷勢,認為他在他自己的住處會比較舒適,所以也都會過來這邊陪伴他,可是卻一直避免與他視線相對,或是談論較深入的話題——譬如兩人的感情。
他知道她開除了李威達,並且不惜以自己的身分當賭注,不準傅昭凡安排其他工作給李威達,存心讓他在商界混不下去。她說,沒有讓他去吃牢飯,讓他老死在監獄里,已經是她最大的讓步了,他們——包括她父親和祖母——若再逼她,她會不惜一切,就算從此與傅家月兌離關系,她也要讓李威達得到應有的報應!
所以她父親和祖母妥協了,李威達被正式逐出傅氏集團。
而為了不讓李威達含恨報復,傅昭凡將他交給了傅硯星,直接「押解」出國,現在不知道被丟到哪個國家去了。
她沒有告訴他她如何處理,這些事他都是後來從傅昭凡那里听說的。
他還從寧秘書那里听到了他手術時以及在加護病房時她的狀況,剛听到時,他心疼得差點流下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