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大哥,都是雅君不好,請晏大哥不要見怪。」郭雅君臉色依然蒼白,在兩人的攙扶下,朝虎將微微一福。
「郭姑娘客氣了,身子不適就多休息,不必到我這兒來。」我並不歡迎。
「多謝晏大哥這麼關心雅君,雅君已經沒事了。」她嬌柔地說,視線終于從他的臉上轉移到朱寶兒身上。「朱姑娘怎麼了嗎?」
「對啊,老大,朱姑娘怎麼了?」楊伯翔也問。
虎將俊眉微挑,眼底閃過一絲嘲諷。「朱姑娘」是嗎?
「娘子沒事,只是累了,方才在草亭撫完琴便睡著,我舍不得吵醒她。你們還有事嗎?」非常明顯的逐客令。
娘子……郭雅君臉一白,神情更加哀怨。
「哦,沒事。」
「有的。」她勉強一笑,柔柔開口,「晏大哥,明晚寨子準備舉辦祈神祭,晏大哥可以帶朱姑娘一起來熱鬧熱鬧。」
「我知道了,我會告訴娘子。」虎將淡漠的點頭。「沒事了吧?」
「晏大哥會來參加嗎?」她不放棄的追問。
「不一定,端看我娘子的意願。」視線掃向一旁的兩人,他眼底的不悅毫不掩藏。「娘子累了,我打算讓她安靜休息,失陪了。」說完便逕自越過他們,抬腳頂開大門走進屋里,當著他們的面將大門踢上,落栓。
門外,就見郭雅君身子一傾,幸得楊伯翔眼明手快,及時攙扶住她。
「雅君師妹!」馬鴻耘也一驚,趕緊扶住另一邊。「還好嗎?」
她眼眶一紅,兩滴晶淚頓時滑下蒼白的麗顏。
「為何晏大哥這般討厭我,我真的很惹人嫌嗎?」幽幽怨怨的語調著實讓人憐惜心疼。
「雅君,你別胡思亂想,老大本就那種冷淡的個性。」楊伯翔趕緊安慰。
「對啊,你想太多了,要放寬心,身子才會好啊!」馬鴻耘也在旁幫腔。
但郭雅君卻輕搖螓首,灑落幾滴淚花。
「不,我知道晏大哥討厭我,否則他對朱姑娘就那般呵護溫柔……」她嚶嚶低泣,揉擰了兩個男人的心。
「雅君……」兩人心疼的拍拍她的肩,心里萬分不舍,寨子里大伙兒都知道雅君心儀老大,可是老大太遲鈍了,盡避他們暗示過無數次,他就是無法理解,沒想到這次老大又突然成了親……
雅君因為傷心過度,這兩日都以淚洗面,昏厥了數次,他們能安慰的話也都說完了,此刻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撫她,只能默默的帶她離開這里。
「二師兄,三師兄,我……」郭雅君抬起頭,美麗的臉上盡是讓人心疼的柔弱和淚痕。「你們說,我比不上朱姑娘嗎?」
「不,雅君,你很好,這世上,要找到比你美、比你溫柔可人的姑娘,實在屈指可數了,你當然比大嫂好很多很多!」馬鴻耘急切的說。
「別叫她大嫂!」她難得激動。
「雅君,老大成親是事實,事已成定局,現下你也只能看開一點,要不然苦的是你自己啊!」楊伯翔好言勸說。
冰雅君沉默的低下—頭,半晌才幽幽吐出一句,「我真的很喜歡晏大哥……」
「我們都知道。」
來到她的小屋,她站在門口低聲哽咽,「我想靜一靜,好好的想清楚,你們回去吧!」
「雅君……」
「放心,我不會做饅事的,你們不要擔心。」說完,她便推門而入,反手將門關上。
楊伯翔和馬鴻耘相視一眼,同時輕聲一嘆。
情字擾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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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朱寶兒醒來,天色已是黃昏。
罷睜開眼,她的腦袋還有些糊涂,一時之間搞不清楚自己怎麼會睡著。明明在湖心草亭听夫君吹笛啊,怎麼會在床上醒來呢?
難道……她听到睡著了?
一張俏臉瞬間漲紅、她怎麼可以對他做出這麼無禮的事!尤其他吹笛的技巧又是那般的好,明明听得如痴如醉,怎麼會睡著了呢?
她的行為根本是羞辱了他,可天知道,她根本沒有那個意思啊!
怎麼辦?他會怎麼想?會不高興?會生氣嗎?
兩人好不容易稍有改善的關系,會不會因為她的行為又回到起點?
可是她連自己怎麼會睡著都不知道啊,她不記得自己听到昏昏欲睡,只隱約記得自己前一刻還聆賞著美妙的樂曲,下一瞬間就什麼也不記得了,好像意識突然中斷般……
對了,他呢?
她猛地從炕上坐起,夕陽紅霞從窗戶縫隙投射進來,清楚地告知她他不在這里。
朱寶兒掀開溫暖的棉被,雙腿移下床,穿上繡花鞋便匆匆走出房門,來到隔壁房間,房門是敞開的,房里情況一目了然,里頭也沒人。
又旋身走到小廳里,仍是沒有他的人影,她不由得有些急躁。
突然,一陣清亮的笛音傳來,她欣喜的打開大門,一陣冷風吹進,她打了一個寒顫,才發現自己忘了披上外衣,可是現在她只想趕快找到他。
尋聲望去,很快便見到立于湖邊的挺拔背影,朱寶兒沒有立即上前,只是靜靜的站在屋前聆听。如果可以,她很想取出箏與他合奏一曲。
曲子接近尾聲,她正想過去,卻看見一道身影飛縱而來,她一驚,才想出聲,便看見他放下笛子,抬手朝那人揮了揮,那人便在他身邊停下。
是認識的?
從這種距離,她只能確定那是個年輕的姑娘,一個武功似乎很強的姑娘。
據她所知,寨子里會武功的,除了趟裕仁、楊伯翔、馬鴻耘、林子璇他們四人之外,全都是普通的老百姓,沒有人會武功,更別說會武功的年輕姑娘了。
那她是誰?
看著夫君與她熟稔的樣子,她的心沉甸甸的,還竄出一絲苦澀滋味。
轉身走回屋內,她輕輕的關上門,沒有看見虎將轉頭望過來的舉動。
「寶兒醒了,走吧,我們進屋去。」他對秋海棠說。
兩人相視一眼,一個縱身飛掠,同時抵達大門。
「你的輕功越來越精進,再過一段時日,我可能要甘拜下風了。」虎將笑道,率先推開大門。「進來吧!暫住的小屋,擺設有些簡陋。」
坐在廳里的朱寶兒沒料到他們這麼快回來,先是錯愕的抬起頭,頰上兩道淚痕來不及拭去,全落入進門男人的眼里。
「小豬仔,你怎麼了?」他立即邁步蹲在她身前,沒讓她將臉藏起來。「為什麼哭?發生什麼事了?」
朱寶兒趕緊搖頭。堅強的人是不會哭的,她絕對不能承認自己哭了!
「我沒哭啊,那是……是剛剛醒來,打呵欠的眼淚。」她擠出一抹微笑,匆匆起身,轉移話題,「你帶了客人回來啊,這位姑娘……」一瞧清楚那姑娘的面貌,她瞬間張口結舌,驚艷不已。老天,好美好美的姑娘!
心,突然狠狠的一抽,她抓住衣襟,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一個月兌俗絕麗,又武功高強的姑娘!他的伴侶,合該是這樣的姑娘才能與他相配啊!
虎將緩緩的起身,眉頭輕蹙。這小豬仔,笑容比哭還難看,她到底是怎麼了?不知道這樣只會讓他更擔心嗎?
雖然他想問出她流淚的原因,不過他知道,倔強如她,一定不會承認的,尤其又有海棠在,對她來說,海棠是陌生人,是客人,她不會想在她面前失態。
「四師嫂。」秋海棠大方的上前,對著朱寶兒友善的一笑。「我叫秋海棠,是四師兄的八師妹,四師嫂可以叫我海棠就行了。」
「哦?你好,海棠姑娘……」怎麼回事?她的腦袋一時轉不過來。這像天仙般的美姑娘叫她師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