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開心得要飛上天了。」姜綺瑤搖頭失笑。「對了,小路,你怎麼會受傷的?」將碗放回桌上,她坐在床沿,伸手進棉被里,用自己熱熱的手替他按摩著。
姜小路舒服的吁了口氣,慢慢的將情形述說一遍。
「你叔叔的報復手段讓人有些膽寒,不知道是因為個性如此,或者是因為對方傷到的人是你?」她望著他低聲的哺道。
姜小路沉默,這點他也無法確定。
「小路,你還不打算回家嗎?」她突然問。
原本閉著眼的姜小路立即睜開眼,望著娘親。
「娘,您要我回去了嗎?」他一臉焦急地問。
她搖頭。「別擔心,娘不是那個意思,娘只是覺得你十七歲了,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我知道,可是……我實在不知道,事到如今,我要怎麼說出口。」
「你可曾想過,如果有一天,擁有火玨劍的人出現了呢?」
「那並不能改變什麼,我自己的心意,我自己知道,就像叔叔說的,不該因為一把劍就斷定自己的一生。」
「烈說過這樣的話啊……」姜綺瑤挑眉。
「恩。」他徐徐的閉上眼。「娘,我好累……又好痛……」
「乖,娘在這兒,你可以安心的睡了。」她輕撫著他,溫柔的低語。「其它的事,等這件事過了再說。」
「恩,謝謝娘。」
室內沉默了一會兒,姜綺瑤突然低低的開口,「小路,如果這個殺手也是涂進化請來的,你認為你叔叔會怎麼對付他?」
姜小路眨了眨眼,腦中閃過一些可能的景象。
「我想,那絕對是我一輩子也不想去承受的。」
嘖!烈只當個商人,沒有去當江湖大魔頭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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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涂進化,怎麼愈來愈可惡了!」這邊,司徒逸也听完了弟弟的解釋。你都把他整得快要變乞丐了,他還有余力請殺手嗎?」
「晚一點問問看就知道了。」昏暗中,司徒烈沒有費心隱藏自己駭人的冷酷眼神。
「如果是他呢?你打算怎麼對付他?」司徒逸好奇的問。
「你不會想知道的。」司徒烈冷漠的說。說起來,大哥比他仁慈太多太多了。
「唉……」司徒逸突然嘆息。
司徒烈斜睨向身旁的大哥,只瞧見他仰頭望著夜空,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大哥為何嘆氣?不贊同我的做法嗎?」司徒烈問。
「不是,我知道你是心疼小路,這件事由你去處理,我不想過問,我也不是在為這件事嘆氣。」他搖頭。
「那大哥為什麼嘆氣?」。
「你大嫂有身孕了。」司徒逸說。
「哦?」隔了這麼多年,又懷孕了?「大嫂已經快四十了吧?懷孕不會有危險嗎?」
「綺瑤才三十三!哪來快四十。而且大夫說了,她身強體健,就算生到五十歲也沒問題!」司徒逸瞪了弟弟一眼。
「既然如此,那大哥為什麼不開心?」五十歲? !到時候還生得出來才怪!
「我哪有不開心?」司徒逸皺眉,一副他怎麼會問出這種奇怪問題的表情。「我當然開心啊!」
「好吧,原來嘆氣表示開心,是我誤解了。」司徒烈冷諷。「恭喜。」
「這一次,一定要讓她生一個真正的女兒給我!」司徒逸發誓似的宣告。
司徒烈狐疑的皺眉.「小琴不就是女兒嗎?」
他聞言,又是一聲長嘆。「烈,你多久沒見過小琴了?」
「好像三歲後就沒見過了,怎麼了?」難不成讓大哥嘆氣的,是小琴?
「她現在快十歲了,所有認識小琴的人,都以為她的名字是勤勞的勤,司徒勤!」司徒逸語氣顯得有些憤慨。「你知道為什麼嗎?」
「同音異字的誤解?」不過是個名字,有必要這麼……慷慨激昂嗎?
「錯!」司徒逸揚高聲。「是因為他們都以為小琴是男孩!」
司徒烈揚眉。「為什麼那些人會以為小琴是男孩?」
「因為……因為她看起來就像個男孩啊!」他有些激動的揮著手,一會兒之後,又懊喪的嘆了口氣。「我想要有個可愛的女兒,她會穿著漂亮的衣裳,會對我撒嬌。結果,我的女兒卻比男孩更像男孩,統領著所有大大小小的孩子,根本是山上的小霸王一個,舉凡爬樹、射箭、抓野豬、剝皮樣樣精通,打獵的技術比我這個做爹的還厲害,每天滿山遍野的跑,比當初的小路更像男孩,誰會想到她竟然是個女孩?」
司徒烈有些啼笑皆非。「那是你們做爹娘的教養問題。」
「你以為我沒有試圖力挽狂瀾嗎?」司徒逸瞪了弟弟一眼。
「我相信你有。」司徒烈趕緊說︰「別人誤會,解釋清楚就好,何必氣成這樣?」
「因為沒人相信啊!而且你大嫂對于別人的誤解根本一點也不在意,連想到要解釋的念頭都沒有,甚至還一臉狐疑的問我為什麼要解釋,說什麼是男是女又不是別人說了算,听得讓我想吐血,總算了解什麼叫原來如此了!」
「什麼『原來如此』?」
司徒逸一頓,搖搖頭。「沒什麼,反正這一次如果生個女兒,我一定要親自教養。」
「那我就預祝你一舉得女,然後養出一個大家閨秀。」
「我也這麼希望,不過人算不如天算,我比較擔心的是……無三不成禮啊!」司徒逸無奈的嘆息。
「無三不成禮?」他不解。怎麼大哥今天說的話,常常像是天外飛來一筆,讓他有些模不著頭緒。
「對了!」司徒逸趕緊轉移話題。「烈,你什麼時候要審問那個刺客?」
司徒烈沉默了一會兒。「現在。你要一起來嗎?」
「好,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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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兩兄弟立于大門口目送府衙的官差將人押走,司徒烈一臉凝重,沉默不語。
司徒逸伸手拍了拍他,可以理解弟弟的心理。
雖然那殺手武功不濟,可是脾氣卻很倔,怎麼也不肯供出主使者,甚至還服毒自盡,雖然他們及時封了他的穴道,並將毒逼出,不過他依然呈現昏迷狀態。
「別擔心,官府那邊會請大夫救治,一定能問出什麼的,再說現在我們已經有了防範,就算對方想再對小路不利,也不會得逞的,你不用這麼擔心。」
司徒烈沉默了好久,才緩緩的開口,卻是提了個完全不同的話題。
「大哥,你知不知道在山莊東邊,離山莊不遠的那處廢墟,以前是住些什麼人?」
司徒逸聞言臉色微變。
他見狀,更覺事有蹊蹺。
「看樣子你知道。」他斷言。「告訴我。」
「烈,你先告訴我,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在那廢墟里,其中一進房屋近日經過整修,已有神秘人物住進里頭,而涂進化,日前出入頻繁。」
「你覺得這個刺客和住在那里的人有關?」
「任何可能性我都不會疏。」司徒烈說。這不僅關系到醉陽山莊,最主要還關系到小路,這兩起事件,都是找小路下手,他深感不安!
司徒逸蹙眉,一會兒後才微微一嘆。「進去再說。」
兩人來到影園的書房。
沉吟了一會兒,他才徐徐的說道︰「那棟宅子原居住著一對林姓父女,後來女兒過世,沒多久,那棟宅子就人去樓空了。」
司徒烈皺眉。這種解說太簡單了!
「那個林姑娘的死因為何?」
「烈,當初我只是一個小孩子,記憶並不是很完整,所以……」
「你知道。你記得很清楚,你甚至還盡量挑著無關緊要的說詞,想要敷衍過去,這只讓我更覺得事情不對勁!」司徒烈打斷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