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只不過問一下而已,火氣這麼大!
***獨家制作***bbs.***
惡夢糾纏!
不要,我不要走!希奧,外婆,我不要走——
不,不是惡夢,是過去的記憶。
五歲的他,被祖父硬押上車,就算掙扎、尖叫、哭嚎,依然無法撼動分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外婆和希奧依偎在一起,看著他們淚流滿面的朝他揮手,自己也淚流滿面。
如果不是你這雙眼楮,你以為我會收養你嗎?別作夢了!你唯一的價值,就是往後為坎佩爾家帶來更多的利益,除此之外,你一點用處也沒有!
六歲的他,因為吵著要回逵家,祖父對他說的話,也是後來的日子里,祖父最常對他說的話,是的,他本身一點價值也沒有,所以外婆和希奧才不要他……
你想養那只雜種狗?!不準!那種髒東西不準進坎佩爾家的大門!
那天他抱了一只被棄養的小狽回家,被祖父狠狠的打罵了一頓,不過他還是在一個疼愛他的佣人幫助下,偷偷的養了那只小狽,那一個多月,那只小狽成了他唯一的朋友。
狽?你竟然違背我的命令偷偷養那只雜種狗,你還敢問我狗在哪里,告訴你,那只狗已經死了!因為你,那只狗死了,因為你違背了我的命令,是你害死它的!
他看到了支離破碎的尸體,尖叫哭嚎,沖上前去捧住那些血肉,殺了它的人,就是那個佣人,祖父命令他殺的。
這是什麼東西?你竟然給我學畫畫?!誰準你學的?你喜歡?哼,學這種沒有用的東西,不準!全部丟掉!
他用零用錢買來的心愛畫具,就在他眼前焚燒,化為灰燼。
我花了那麼多心血栽培你,你最好懂得知恩圖報,乖乖听話!要不然不會有人要你,如果連我都不要你,我就把你送到育幼院去,讓他們把你賣到遠遠的地方,看到昨天的新聞沒有,你會像那個小孩一樣,死到發臭腐爛都沒人知道!
是的,他會乖乖听話,他不會有任何意見,他不要像那個孩子一樣。
你是殺人犯的兒子,討人厭,沒人要的討厭鬼,外公說因為你有一雙藍眼楮,他是可憐你才收養你的。
啊,這是他的表哥,深得祖父疼愛,所以就算他被表哥欺負、挨揍、吐口水,他也要逆來順受,因為告狀沒有用,祖父只會罵他惹人厭活該。
我討厭你的眼楮,我要把它們挖掉,以後坎佩爾就是我的!
他無所謂,他已經無所謂了……
猛地睜開眼,一片黑暗籠罩,有一瞬間,他以為自己的眼楮真的被挖掉了,不過那只是一會兒,當意識回到現實,視力適應了黑暗,他隱隱約約能看見四周的暗影。
抬手搗住雙眼,他也討厭自己的藍眼楮,如果不是它們,他也不會在這里。
伸手模索著床頭櫃上的抬燈,啪的一聲打開,疲累的躺回床上,幼年的夢魘,自從他上了十年級後,就不曾再拜訪他了,為什麼今晚……
視線被床邊的黑影吸引,他疑惑的支起上半身,看見貝芙莉趴在床沿睡著,死寂空洞的藍眸瞬間注入一股光彩,抬手輕輕撫著她柔順的短發,才想起自己感冒發燒。這兩天她一直留在這里照顧他?
「貝芙莉。」他輕輕的搖著她。「不要這樣睡,你也會感冒的。」
「嗯?」她有點迷糊的抬起頭來,揉了揉眼楮,「奧提斯,你醒了?要喝水嗎?」
「不用,你上床來睡。」他掀開棉被,看她累得連眼楮都睜不開了,卻仍記得要照顧他,就感到一股暖意在死寂的胸口流動。
「喔。」迷迷糊糊的點了頭,手腳並用的爬上床,習慣性的伸手模了模他的額頭。「沒發燒了,太好了……」
「乖乖睡,我沒事了。」頭不昏,也不燒了,現在除了喉嚨有點癢,想咳嗽,有點鼻塞之外,其它都還好,至少已經精神許多。
「嗯……」她又累極地睡去。
望著她好一會兒,他才盡量放輕力道,輕輕的移身到床沿,坐在床沿,看著一臂之外的輪椅,怎麼辦?
回頭望著熟睡的她,叫醒她?
不,他不舍打擾她的睡眠。
尋找四周可以幫助自己移動的東西,考慮了一會兒,他撐著床頭櫃,費力的站起身,移動沉重的雙腳,跨出第一步的時候,他已經滿頭大汗。
短短的四步距離,他費了將近十分鐘才走到,當他跌坐在輪椅上劇烈的喘息時,腦袋里突然閃過與她牽手並肩而行的畫面,一股感動在心中悄悄升起。
來到床邊望著熟睡的她,他……可以嗎?
「奧提斯……要吃藥……」突然的喃喃囈語,讓他不自覺露出一抹真心微笑。
是的,他可以,他一定會讓那個畫面成真!
操控輪椅離開臥房,他來到雷哲的房間,直接開門進去,床上沒人,雷哲不在?是只有今晚不在,還是這兩天都不在?
拿起電話直接撥打他的手機,手機響了好久,才終于被接通。
「又有什麼事?」雷哲以為又是貝芙莉拿奧提斯的手機打電話給他。
「雷哲?」奧提斯眉頭微蹙,他的聲音怎麼這麼沙啞,似乎有點中氣不足。
「奧提斯!」雷哲訝異,推開身邊的人,關心的問︰「你沒事了?」
「嗯,退燒了,精神好多了。」
「那就好。」一腳踢開又靠過來的人。
「你在哪里?」奧提斯問。他怎麼好象听到重物落地,和男人咆哮的聲音。
「喔,在一個朋友家里。」視而不見那人臉上對于這個答案顯然不怎麼滿意的表情。
「什麼時候回來?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你有事要和我商量?!」他的語調顯得有點驚訝。「關于哪方面?」
「你記不記得貝芙莉說過,她明年就要回台灣這件事。」
「記得。怎麼了?」
「你覺得我可以跟她一起回台灣嗎?」
「你……要和她一起到台灣去?!」這下訝異就不只一點了。
「對,反正公司的事我已經沒有處置的權力,留在這里也挺無聊的,到台灣去也好,你不是也要我回台灣自己經營公司嗎?」
「是沒錯,不過……奧提斯,你是不是忘了,再過兩天,你就要結婚了?」
「我沒忘啊,這兩件事並沒有沖突,我想結婚以後,米勒小姐肯定也會想要各過各的生活,不會在意我人在哪里的。」
「奧提斯……」雷哲非常無奈的嘆了口氣。「我向你保證,這兩件事絕對有沖突,就算米勒小姐想要各過各的,但是如果你是和另一個女人雙宿雙飛,米勒家絕對不會不聞不問,媒體也會非常感興趣!」
「我無所謂啊。」
「但是貝芙莉呢?米勒家,媒體,甚至是你祖父,對她絕對不會寬容,不會有好話,你認為她能承受得了?覺得無所謂嗎?」
奧提斯沉默了。
「你能想象到時候會有的狀況吧!」雷哲說。
「是,我能想象。」他眉頭緊緊的皺著。
「所以,你覺得貝芙莉對于那種狀況,真的會覺得無所謂嗎?」他再次說。
「我……不知道。」
「你不妨想想清楚,你會知道的。」雷哲語重心長。「奧提斯,還有一件事,結婚之後,你和貝芙莉的關系還會繼續嗎?」
「不……」喉頭緊縮,他刻意不去想的事,此時又被提起。「貝芙莉說,如果我和米勒小姐結婚,她就會離開,所以……不會了。」想到兩天後他就要和她分開,他的心突然覺得非常不舒服。
「你看,這就證明她不可能無所謂的,更不可能讓你和她到台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