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直說,柳卿,我們之間毋需再顧慮什麼。」
「鴻靖,听了大康這次回來帶給你的消息,你不認為和他見個面比較好嗎?」
「那是他們邵家的家務事,與我無關。」邵鴻靖冷淡的說。
「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
邵鴻靖臉色冷沉的望著手中又燃起的一根煙,沒想到事隔多年真相終于大白。
是老頭子終于鼓起勇氣驗DNA了,或者有其它不可抗拒的因素讓真相大白?
他早就知道邵鴻擎不是老頭子的親生骨肉了,只是沒料到老頭子知道真相之後,竟是讓宋芝蓉選擇要一筆鉅額的贍養費,放棄邵鴻擎的監護權,還是得到邵鴻擎的監護權,然後一毛錢都拿不到。
不用說,宋芝蓉當然選擇放棄兒子。
這是意料中的事,他一點都不訝異。只是想到邵鴻擎也到了這里,如果真的讓他遇到小不點……
想到三年前的事,三年的時間再加上巨大的變故,會讓邵鴻擎變成怎樣?
「邵鴻擎參觀MIT是什麼時候?」
柳卿低頭看了一眼資料,「今天早上十點。」他早已把邵鴻擎參加的旅行團資料調查清楚了。
,邵鴻靖聞言,猛地站起身。
「鴻靖,再過半小時就要和拉斯維加斯分店開視迅會議喔!」柳卿提醒他。
然而,邵鴻靖的回答是沖出辦公室,並在門口撞到了湊巧要進來的孫大康。
「咦!鴻靖,你要去哪里?」
邵鴻靖沒有回答,甚至連一步也沒停的直接沖進電梯。
「奇怪了,鴻靖是怎麼回事,卡威斯要倒閉了嗎?」孫大康抓著頭,疑惑的步進邵鴻靖的辦公室。
「卡威斯倒閉了還是小事。」柳卿微笑道。
「事情那麼嚴重啊!放他一個人好嗎?」
「沒關系,就讓他去吧。」
「可是我是他的保鏢……」孫大康的責任心讓他有些猶豫。
「這麼多年來,你這個保鏢的工作一直挺悠閑的。」什麼事都沒發生,就是不知道當初邵老爺為什麼幫邵鴻靖請保鏢了。
「好吧,我不跟,不過鴻靖到底是怎麼了?」沒見過他這般失控過。
「他去為公主屠龍了,雖然惡龍可能根本不會出現。」柳卿輕笑,向前窩進孫大康的懷里,環住他的腰。「你呢?回台灣有什麼事發生嗎?」
靶覺手臂下的身子倏地緊繃,他的眼底閃過一抹黯然。想來真的有事發生,而且是不想讓他知道的事。
「沒什麼。只是幫我爺爺過壽,所以多拖了幾天,你別胡思亂想,沒事的。」
「大康,你別這麼緊張,我沒有胡思亂想。」這麼耿直的人啊!連說謊都不會。
「喔……」孫大康不自在的動了動,緊張得要命。
柳卿轉身離開他。「我要去工作了。」
「柳卿……」孫大康將他拉回。「下個星期一我們到舊金山去。」
「做什麼?」柳卿疑惑的問。
「結婚。」
柳卿震驚地望著他,各種復雜的情緒從心里掠過,听到這件事是令人喜悅卻也是不安的,因為這代表,這趟回台灣所發生的事,已經嚴重到讓他無法應付了。
「他們催你結婚了。」這是肯定句,不是問句。
孫大康松開手,轉身背對著他。
柳卿輕嘆了口氣,「這天已經比我預期的來得晚,我已經很滿足,沒什麼好遺憾的了。」大康都已經三十八歲,早結婚的話,孩子都好幾個了。
听了他的話,孫大康猛地轉回身,「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從沒有打算跟我永遠在一起?」
柳卿無言且哀傷的望著他。
「柳卿,說話!我沒有讀心術,猜不到你心里的想法。」他急了。
「我心里一直以來都只有一句話,從沒變過,未來也不會變。」柳卿戚然一笑。「大康,他們介紹的女人如何?」
「什麼女人……」孫大康直覺想否認,但看著柳卿,到口的謊言縮了回去。他將他擁進懷里,緊緊的,以著讓他吃痛的力道緊緊抱著他。
「好吧!我承認,他們是強迫我去相親,而且不只一場,我回去幾天,就相了幾次親,見了幾個女人。不過別問我她們長相如何、個性如何,因為我不知道,我的眼里、腦海里、心里,一直以來就只有一個人,他叫柳卿,這輩子永遠不會改變,也無人能夠替代,不管男或女。」
柳卿深深的嘆了口氣,「大康,你有背負家族延續的重大責任,我能體諒,你沒有必要……」
「你可不可以不要體諒我?」孫大康認真的說。
「大康……」
「不要體諒我,柳卿,我希望你再自私一點……不,很多點,我要你非常非常自私,要你不要這麼輕易的就把我拱手讓給別人,讓我知道,我在你心里是無人可以取代的。」
柳卿又嘆了口氣,「你不能懷疑我的心,大康。」
「那就讓我知道,別這麼輕易的說就算分開,你也完全不在乎了。」
「我沒有這麼說,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沒有遺憾,就是不在乎了。」孫大康固執的說。「我不需要你的體諒,柳卿,我不需要!」
「好,你不需要,那我們就去舊金山!走,現在馬上就去。」柳卿生氣了。
「好,馬上去,我馬上吩咐準備飛機。」說完,孫大康轉身離開辦公室。
柳卿楞了楞,旋即搖頭失笑,真是糟糕,被他氣得……
也罷,他高興就好。
嘴角的笑意轉為甜蜜,他毫不自覺。
「弓蒨雅?!」一聲驚訝的呼聲響起,緊接著,一個男孩從參觀隊伍中沖出月兌隊,越過走廊,擋住了剛上完最後一堂課,正要回宿舍收拾行李準備回家的弓蒨雅。
杯蒨雅眉頭皺起,瞪著眼前從過去走出來的鬼魅--邵鴻擎!
隨即,一名同旅行團的女孩跑向他們,勾住了邵鴻擎的臂膀,不善的盯著她,佔有的意味相當濃厚。
「妳是弓蒨雅!」邵鴻擎激動地說,「妳怎麼會在這里?」看她的樣子,好象是這里的學生,可是怎麼可能呢?他記得她的智商有點問題,就算沒有,她也不過十八歲,還小了他兩歲啊!
「我听不懂你說的話。」弓蒨雅佯裝听不懂中文,用英文道。
「怎麼會不懂呢,我是邵鴻擎,妳還記得嗎?」
她怎麼可能忘記!
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她,除了爸比,柳卿爸爸、大康爸爸之外,對任何男性太過接近她都會覺得厭惡,就是因為他。
額頭上被瀏海掩蓋住的疤痕突然隱隱作痛,弓蒨雅退了一大步,拉開了與邵鴻擎的距離。
她搖搖頭,堅持听不懂。
「不可能,妳一定听得懂!」他一點也不相信,不過這次他改口用生澀的英文指稱,「妳就是弓蒨雅。」
「你一定是認錯人了。」她冷淡的說完,橫跨一步,打算繞過他們離開。
「不過才三年,不是三十年,我不可能認錯。」邵鴻擎又擋住她,「就算是三十年,我也不會認錯妳,我從沒忘記過妳,妳的樣子就像烙印一樣,深印在我的腦海里,就算是死也不會忘記。」
他的宣言,讓她的恐懼加深,她沒有忘記當初他是如何的偏執,而她不認為三年的時間足以改變一個人的個性。
「我不認識你。」弓蒨雅還是否認。
他心一揪,「也難怪妳不承認,我一點都不意外。」
「你認錯人了,請你讓開。」
「學長,她是誰?」見狀,邵鴻擎身邊的女孩忍不住問。
他沒有理會女孩的問題,繼續道︰「妳不用否認,我知道妳就是弓蒨雅,我不會對妳怎樣,只是想知道你們現在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