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格蹙眉,在戴維的幫助下緩緩的翻身,讓他擦拭背後。
「他受傷了?!」倪恩白平時一副斯文的俊秀模樣,也甚少有動手的機會,所以只有他最清楚,其實倪恩白的身手比起他來一點都不遜色。
那日他們遭到有計劃的攻擊,所有火力全集中于置他于死地,如果恩白不是為了讓戴維月兌逃,應該不至于受傷才對。
「是的。」揉了揉毛巾,把水擰吧,他繼續擦另一邊。
齊格擔憂地蹙眉,陷入沉思。
戴維也不再說話,擦完澡之後,拿起放置在一旁的衣物。
「費爾蒙特先生,請抬臀。」戴維幫他套上褲于。「屬下去請周醫師過來幫你換繃帶。」
「等一下。」齊格喚住他。
「是,費爾蒙特先生?」
「戴維,你打這個電話看看能不能找到他。」齊格念了一串號碼給他,也許……
戴維點頭。「是,屬下立即到城里去辦。」因為這邊沒有任何通訊設備。
「小心一點。」
「屬下知道。」恭敬的一鞠躬,他正要退下,卻又被叫住。
「等等,戴維。」
「費爾蒙特先生?」戴維疑惑地望著他。
齊格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嚨,連他也覺得自己不對勁。
猶豫了一下,齊格才道︰「我看……先準備午餐好了。」
戴維楞楞的眨眨眼,也許費爾蒙特先生也很餓了吧!
「是,屬下先去準備午餐。」
天氣晴朗,可氣溫絕對不到十度,至于木屋里,火氣正旺。
「明天我們就離開這里。」齊格告知。
「不行,你還不能下床。」周姿吟拿下听診器,看也不看他一眼,準備為他換藥。
「我不是在征求妳的同意。」齊格蹙眉。
「我也不是。」她挑眉,手腳俐落的剪開繃帶、清洗傷口。「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再過兩天,我可以準許你下床散步個五分鐘左右。」
「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不用妳來命令我,女人!」他惱怒地瞪著她,乖乖的配合她三天已經是他的極限了,他還有很多事情必須處理,沒有時間躲在這里。
「我是醫師,你必須听我的。」周姿吟聲音冷冷的。
躲到客廳避難的戴維縮了縮肩,老天,他們根本是兩頭獅子在對戰嘛!
「妳就非得跟我唱反調不可是嗎?」齊格火大的吼。
「我不會浪費時間做那種沒有意義的事。」她邊說邊上藥,纏上新的繃帶。「能不能下床,我相信你自己心里有數。」連翻身都還要借助別人,她就不相信他真是智障!
「身體是我的,我說可以就可以,妳只要听命……該死!」低咒一聲,因為她纏繃帶的手勁突然加重了。「妳是故意的。」他咬牙低吼,額頭滲出冷汗。
「當然不是。」她朝他惡意的一笑,「我是個醫師,而且是個有醫德的醫師,絕不會故意加重病人的病情,當然,如果病患自己找死,那就另當別論了。」
「激怒我,對妳沒有好處!」
「我可不認為這一連串的事情下來,我有得到什麼好處。」周姿吟嘲諷。
「妳故意要惹我不高興?」
「抱歉,我只負責你的傷勢,至于你的喜怒哀樂,不在我負責的範圍內,反正命是你的,如果你不想要,我還樂得輕松。」
齊格抓住她的手腕,「女人,妳……」
「請你拿捏好力道,上次你在我手腕上造成的淤青還沒完全消退。」她淡淡的提醒。
他一楞,松了手勁,卻沒有放開她,盯著手腕上那圈已經開始轉淡的淤青,不自覺的以拇指輕撫著。原來,傲氣如她、倔強如她,也是嬌弱的……
一陣戰栗透過他的撫觸傳來,周姿吟腦中閃過危險兩個字,她不自在的掙月兌他的手,雙手背在身後,用另一只手握緊他方才撫觸的地方。
齊格望著空了的手,有短暫的怔楞,很短,讓人幾乎察覺不到。
他垂下手,沉默地望著她,眼神深邃難懂。
周姿吟避開他的眼神,低頭收拾醫療用品。
「就算再重要的事,也得有命在才能處理,我不希望自己到頭來只是白忙一場。」她冷冷的提醒他。
「還要多久?」齊格問。
「如果你能好好的配合,不要動不動就大吼大叫,或者是趁我不在的時候要戴維扶你起來的話,頂多再一個星期,你要去哪里,我都不會有意見。」
「三天。」
「費爾蒙特,你以為這是在菜市場買東西,還容得你討價還價啊?」
「我最多再給妳三天,妳自己想辦法。」
「我自己想辦法?什麼意思?」
「想辦法讓我在三天後可以離開這里。」
「你簡直是無理取鬧,你今年三歲啊你!」周姿吟火大了,這個男人,簡直霸道不講理到極點!他以為她是誰?神仙嗎?念個咒語就可以讓傷口愈合?
「三十二。」瞧她發火了,齊格反倒冷靜了下來,涼涼地說。
「什麼?」她一楞,隨即領悟。「我管你幾歲,你根本……」她惱怒的抓抓頭,一甩手。「算了,我不管你了,你愛怎樣就怎樣,到時候傷口又裂開的話,我會省略麻醉的手續直接進行縫合,听清楚了嗎?」
「所以,三天後可以離開?」
「你!」周姿吟氣惱極了。「隨便你!」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再待下去她怕自己會干脆割斷他的喉嚨算了。
「戴維!」她大喊,決定威脅齊格那家伙,不如來威脅戴維。
「周醫師。」戴維本來想開溜的,不過慢了一步,在門口停了下來。
「戴維,如果你不希望你的費爾蒙特先生引發敗血癥而亡的話,就盡量再愚忠一點沒關系,我保證不出三天,你就可以去訂一口棺材了。」
他一驚,「這麼嚴重?!」
「沒錯,就是這麼嚴重,如果你不相信也沒關系,大可試一試。」
哦,這種事可以試嗎?!
「戴維,你自己想清楚,是要愚忠的听從費爾蒙特的命令,不敢違抗,然後害死他,或者是為了他的生命安全著想,對他所下的命令選擇性的接受?」
結果,戴維選擇了後者。
如她所料,呵呵……
想到戴維的哀兵政策,她忍不住在心中輕笑。嘖,他竟然威脅那個不講理的家伙,說什麼主子的傷勢好不了是他的錯,為了贖罪,他會自殘。由他的舉動,就能知道他對他的費爾蒙特先生是多麼忠心了,而由齊格接受了他的威脅看來,他對這個屬下也是很麻吉的。
周姿吟靠著溫泉池畔,舒服的閉上眼楮。天氣寒冷,泡個溫泉真是人生一大享受,難怪這麼多人熱中泡湯。
有了戴維的把關,這三天,她真是輕松不少,而且效果頗佳,齊格復元的速度比她預期的快很多。看來不用一個星期,再過兩天,只要謹慎一點的話,就可以隨便他要去哪了。
唔……糟糕,好象泡太久了,頭有點暈。
張開眼楮,她站起身正打算離開溫泉……
「啊——」驚叫一聲,她錯愕地瞪著不知道何時坐在池畔的男人,灰色的厲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好一會兒,她才警覺自己正一絲不掛,她趕緊重新坐下,直至溫泉淹至下巴。
「你、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懂禮貌啊?」震驚過後,她惱怒的吼。
「放心好了,妳的外生殖器官很健全,不用羞于見人。」齊格揚起一抹惡意的笑容,嘲弄地說。「還是……妳該不會是在害羞吧?」
周姿吟一楞,該死,好一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