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不準去!」闕靜歡怒喊。可她只能眼睜睜的看那三個人追向闕靜喜。
闕靜喜拚命的跑著,雖然她很擔心歡歡,可是歡歡既然那麼說,她就只能乖乖听話,縱使已經喘不過氣,縱使她眼前已經一片迷蒙,縱使耳邊只听得見自己的喘息,她還是一直跑著……跑著……
城門……歡歡說愈遠愈好,那出了城門不是更遠了!
于是她盲目的跑出城門,只記得愈遠愈好,但她忘了問歡歡,她要跑到什麼時候才能停下來?
四人策馬進入杉林,公孫奕在溪邊尋到一處平坦的地方。
「喁--」他將馬停了下來,才翻身躍下馬,隨即,遠遠的一陣腳步聲傳進他們耳里。
「有人。」公孫奕抬頭望向杉林深處。
「該不會又是另一組人馬了吧?」公孫一心擔心的問。
鮑孫奕凝神細听。「不,不像。」那腳步聲混亂沉重,就連再更遠些雜沓的腳步,都不屬于練武者會有的步伐。
「听那腳步聲不像練武之人,大概是一般平民百姓。」慕容聖道。
「四個不同的腳步聲,應該是三個人追著一個人,腳步沉滯,沒有武功。」翔鳳專注听了好一會兒,說出結論。
「要去看熱鬧嗎?」慕容聖興致勃勃的提議。
「二師弟,別多管閑事。」公孫奕淡漠地的拒絕。別人的死活向來不關他事,「咱們就在這兒扎營,一心,你負責整理營地、撿柴生火,翔鳳,你身子還不太舒服,就負責照料馬匹喝水就好,二師弟,我們倆就負責今晚的食物吧!你到溪邊抓魚,我就進林子獵一、兩只小動物。」知道二師弟放心不下翔鳳,所以他將他們分配在同一個地點。
「那你進林子的時候,如果湊巧踫見那些人,有需要救人的話,就順便救一下吧!」慕容聖不怕死的補充。
聞言,公孫奕睨他一眼,不發一語的拿起邪靈劍離開。
慕容聖見狀聳聳肩,和翔鳳一起走向到溪邊。
「翔鳳,你說大師兄會救人嗎?」
翔鳳略一思索了下,「依照往常我所認識的公孫莊主,不會。」
「我也是這麼想,不過別忘了,師父卜的卦從未出錯,這地方已屬江南地界了。」
「所以我才這麼說啊!」翔鳳微微一笑。
另一頭的公孫奕隨手折了幾根樹枝削尖,踏進杉林,走沒多遠,便听到陣陣明顯的喘息,以及一聲聲的吆喝,听那聲音,被追的是個女人……三個男人追著一個女人!
女人啊!還是別救了,他可不想讓人以身相許。
眼角瞥見一只野兔竄出樹叢,他立即追上前,誰知穿過幾株大樹後,便看見那逃命的縴細身影。
鮑孫奕微惱的一蹙眉,瞧著她狼狽的直直朝著他跌跌撞撞而來,眼微瞇,冷冷望著她愈來愈近的身影,最後在她將要撞進自己懷里時,側身一閃,冷眼看著她踉蹌的與他擦身而過,腳下不小心一絆,趴跌在地上。
「跑……我……要跑……」闕靜喜趴在地上喘著氣,語不成句,只記得妹妹的交代,要拚命的跑。她試圖爬起身,可她沒力氣,再也跑不動了。
鮑孫奕抬起頭,望向追上來的三個男人。
「你……是誰?」布家的隨從看著「護」在闕靜喜身前的男人,惡聲惡氣的命令,「你最好把人交給我們。」
鮑孫奕不語也不動,只是一瞬也不瞬的望著他們。
「她是我們少爺的人,我們少爺可是太守之子,奉勸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否則遭殃的可是你。」隨從甲見他沒有反應,也不像要還人的樣子,便口出威脅。
太守之子?
鮑孫奕瞇起眼,他最痛恨別人的威脅了!
手中削尖的樹枝在眼中冷光一閃後,疾射而出,凌厲破空之聲響起,削過隨從甲的左耳鬢,射中遠處方才將他引往這方向的野兔。
三聲抽氣聲同時響起,隨從甲霎時軟了腿,跌坐在地上。
隨從乙、丙低呼一聲,連忙上前將隨從甲扶起身,他們總算清楚,眼前這個男人不是他們惹得起的。
「這……這位大俠,這姑娘是我們少爺的侍妾,她紅杏出牆,與情夫勾結卷款私逃,我們奉命將她抓回,請大俠高抬貴手,別為難我們。」隨從乙拱手哈腰,盡力抹黑闕靜喜。
「隨便你們。」公孫奕冷漠的開口。他才懶得多管閑事。
闕靜喜聞言,緩緩的抬起頭,望向公孫奕。
鮑孫奕此時終于看清她的容貌,雖然狼狽且沾染了不少塵土,卻無損她那驚人的美貌,只不過早已看慣三師弟那樣的容貌,他並沒有多大的震撼。
紅杏出牆、勾結情夫卷款私逃?
冷哼一聲,他不屑的舉步準備離去。
冷不防,前進的步被人阻止,他蹙眉低頭,瞧見一只有些許擦傷的小手揪著他的衣襬,在他怔愣的同時,那只小手更放肆的抱住他的腿。
「別走,他們是壞人。」闕靜喜攀住他,一雙明媚大眼布滿驚恐,瞅著長得很好看的高大男人。
鮑孫奕眼底閃過一抹綠光,錯愕不已的瞪著攀住他腿的手。沒有那慣有的惡心感覺,只有從那小手傳來的些許溫熱,透過布料,從腿部直達大腦,竄過一股戰栗。
像是要確認什麼,他伸出手將她一把拉起,縴細柔軟的身子瞬間緊貼在他懷里。
真的沒有惡心的感覺?!
「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前,你們走吧!」公孫奕突然道。
三名隨從同時一愣,不懂他的意思。
「再不走,我就要大開殺戒了,我的劍不介意多背負三條人命。」公孫奕望向他們,那泛著綠光的瞳眸讓他們同時倒抽了口冷氣,不由自主的退了好幾步,緊接著便大叫著妖怪拔腿狂奔,還有人嚇得腿軟,跌跌撞撞、連滾帶爬的逃離。
「哇!」闕靜喜驚呼一聲。
听到她的驚呼,公孫奕的心微微一沉,見著他的妖魔之眼,她害伯了?
輕輕放開她,他走向那只野兔,可沒忘了他們的晚膳。
縱使他對她「沒有感覺」那又如何?反正她看見他方才的模樣,就算他想留人,她也一定轉身就逃,就像剛剛那些男人一樣。
「你好厲害喔!」闕靜喜驚嘆的聲音傳來,差點讓他松掉手中的獵物。
鮑孫奕訝異的轉過身望向她,看著她蹦蹦跳跳的來到他面前,仰頭望著他,雙眼泛著崇拜的光芒。
「你真的真的好厲害喔,只說了幾句話,就把他們嚇跑了。」如果早點遇到他,她也不用跑得這麼累了。
原來他沒听錯,她真的是在崇拜他。
「妳沒看見嗎?」只有這個可能了。
「看見什麼?」闕靜喜偏著頭,迷惑的望著他。
「看見我的眼楮。」公孫奕盯著她,想從她的表情探察出蛛絲馬跡。
「有啊!我當然有看見你的眼楮,就在這里。」她抬手在他眼前比了比。
伸手將她的手抓下來,看來她是沒看見他方才泛著綠光的眼楮了,難怪她不怕。
「你的眼楮好漂亮,還會發光耶!還是我最喜歡的綠色。」闕靜喜喜愛的湊進他,「你可不可以再發一次光?」
她看見了?!
「妳不怕嗎?」公孫奕不驚訝也難。
「怕什麼?」
「怕我的眼楮。」
「不怕啊!它很漂亮,我比較怕不是人。」
不是人?人稱妖怪的他,應該也算「不是人」吧!
「他們為什麼追妳?」公孫奕突然有了想知道的沖動。她真是私逃的小妾嗎?
「因為不是人要抓我回他家,歡歡說跑愈遠愈好,叫我一直跑,不可以回頭、不可以停下來,所以我就一直跑一直跑了……我跑得好累喔!」她蹲了下來,因為她真的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