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兆宣,想想你之前說的話,錢多多肯定是誤會了。」
她該死心了,是吧!這樣就夠了、夠了。
「錢姑娘。」綠袖對著神游的錢多多喊。「沒時間發呆了,大事不好了。」
「發生什麼事了?」錢多多振作起來。
「剛剛妳大弟來府里,說妳爹還有小弟被人砍傷了,現在人在大夫那兒。」
「什麼?!」錢多多驚喊。「哪個大夫?快帶我去啊!」
「我帶妳去。」綠袖在前面領路,沒多久便走進一家醫館。
「他們在哪里?」錢多多焦急的詢問。
「抱歉了,錢姑娘。」突然,綠袖緩緩的轉過身來,幽幽低語。
下一瞬間,錢多多根本來不及說什麼,眼前一黑便暈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內室走出了四個人,分別是楚士鶴、白茜蓉、白凜之,以及一名全身黑衣的蒙面男子。
蒙面男子先對綠袖念念有詞,然後她便默默的轉身離開了這問醫館,走了兩條街後,才倏然清醒過來,莫名地望著四周,奇怪,她怎麼會在這里?
醫館內,蒙面男子已經將錢多多放置于床上,對其他三人做最後的確認。
「已經決定了?」
「沒錯,我要她變回柳兆宣最厭惡的那種人,而且忘掉這段日子的一切!」白茜蓉恨恨的說。
「你們呢?」
「我沒意見。」白凜之立即道。
黑衣人望向楚士鶴,他是出錢的人,他等著他的命令。
「你們記得我的條件吧?」楚士鶴冷睨著白氏父女。「我想辦法讓妳嫁給柳兆宣,而妳,得伺機幫我除掉他。」
白茜蓉心下微微一抖。「我可以知道你為什麼一定要除掉柳兆宣嗎?你們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
楚士鶴冷冷的一笑。「為什麼就非得有深仇大恨不可?我看他不順眼,我見不得他比我受寵,這樣不行嗎?」明明兩人條件差不多,為什麼他就能深受皇上寵愛,平步青雲、高官厚祿,而自己就得一步步費力的往上爬?他怨恨柳兆宣的恃寵而驕,如果是他,他一定更能為皇上分憂解勞!
「如果……」
「沒有如果!」楚士鶴不耐煩的打斷她。「別以為只要順利嫁給柳兆宣,你們就可以高枕無憂,要知道,他不是你們能駕馭的人,到時候保證你們人財兩失,什麼都得不到!」
白氏父女面面相覷,的確,這陣子和柳兆宣周旋下來,便了解他的確不是易與之輩。
「你放心,只要茜蓉順利嫁給柳兆宣,懷了身孕之後,柳兆宣就沒有利用價值了,到時當然就會將他除掉。」然後柳家的一切,就變成他的了。白凜之在心里呵呵地笑著。
「不要想敷衍我,別忘了你們可是有把柄在我手上。」楚士鶴冷聲警告,跟著轉向蒙面男子。「就依照先前所說的做吧!」
柳兆宣焦急地到處尋找錢多多,生怕她真的誤會了什麼。
「該死,她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別亂了手腳,兆宣,回府多派些人手一起尋找就是了。」林承雨安撫著。
可是錢多多就像是突然蒸發了似的,他們幾乎找遍了城東每個角落,直到天色暗了,月兒升起,依然沒有她的影子。
「兆宣,你要不要先回府瞧瞧?也許錢姑娘根本就是躲在府里也說不定。」
于是柳兆宣匆匆忙忙的回宰相府,可迎接他的,不是他極欲尋找的錢多多,而是白氏父女。
「你們在這里做什麼?」柳兆宣沒有心情佯裝禮貌,不客氣的質問。
「相爺,我們听說您在城東四處尋找錢姑娘,想說有沒有什麼幫得上忙的,打算助相爺一臂之力。」
「不必。」柳兆宣冷淡的說,「晚了,請回吧!路總管,送客!」說完,便頭也不回的準備回雲涯齋。
「相爺!我見過錢姑娘。」白茜蓉不甘這樣被逐出,揚聲喊。
柳兆宣一愣,猛地轉過身。「妳什麼時候見過她?在哪里見過她?」
「今兒個下午,我瞧她一直往城西走去。」
城西?難不成她回家了?
「路總管,送客。」柳兆宣二話不說,依然吩咐送客,不管如何,他都要到城西一趟。
白氏父女不甘地被送出門,不過心里則充滿期待。
「爺,這麼晚了,要不明日一早再去比較妥當吧!」張倫建議。
「我必須確定她是平安的。」柳兆宣沉聲道,吩咐備馬,便往城西奔去。
然後……人是見到了,松了口氣的同時,卻被狠狠的一擊……
「喂!你是哪來的瘋子,這麼晚了還到別人家來發什麼瘋啊!」錢多多雙手扠腰,潑辣的破口大罵。
「多兒,妳……」
「拜托!少在這里惡心巴啦的,還多兒咧,我又不認識你!」錢多多打了個哆嗦,第一次听見有人叫她多兒,雞皮疙瘩全都冒出來了。
「妳說……不認識我?」柳兆宣訝異又迷惑,「多兒,不管妳在酒樓听見什麼而誤會了我,我都可以解釋的。」
「喂,你這個人到底是誰啊,盡在這里說瘋話,你趕快滾喔,要不然我可要放狗咬你了。」
「多兒!」
「瘋子,我不跟你說了。」錢多多受不了的翻了一個白眼,轉身進屋將他關在門外,也將那痛心的眼神隔離。
「這樣好嗎?」錢財寶低聲地問。
「這樣最好了。」錢多多垂著頭哽咽道。她並沒有忘記一切,也沒有任何改變,因為她沒有中「迷離心法」。
一開始,她就覺得怪怪的,老爹和財寶被砍傷,怎麼可能大老遠的送到城東去,可是她還來不及防範就被迷昏了,幸好她提早醒來,听聞他們的計劃,知道了迷離心法的施行方法,及時找了東西將耳朵塞住,沒有听進那些命令。
只不過,她順水推舟地回家來罷了。
「也許只是一場誤會,妳瞧他堂堂一個宰相,竟然如此低聲下氣、可見他對妳是真心的。」
「我沒有誤會什麼。」錢多多苦澀的一笑。
「妳能確定嗎?說不定真是誤會啊!妳至少也要听他解釋。」
「財寶,你沒听懂,我說了,我沒有誤會任何事,我知道他對我是真心的。」
「什麼?那為什麼……」
「就因為知道,所以我必須離開。」
「為什麼?」
「財寶,看看我們家,宰相府的茅房都比我們家大。」
「大姊,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勢利了?」
「這不是勢利,財寶,這是現實。」
「所以妳是說,柳相爺總有一天會因為我們家比他家的茅房小而嫌棄妳,所以妳現在就要趕緊離開他,是這樣嗎?」
「當然不是這樣!」錢多多無奈的說,「不要把一件嚴肅的事講成這般可笑好不好,財寶,你明知道我的意思!」
「妳也知道這很可笑啊?」錢財寶斜睨著她。
「財寶,我是一個地痞流氓的女兒。」
「那很好啊!以後他若丟官,到這里來做生意,就不用繳保護費。」
「財寶!」
「如果認為自己配不上他,那麼大不了把『金銀』、『財寶』通通加進妳的嫁妝里頭好了。這樣再不夠的話,那就想想,有人正虎視眈眈的等著取他的性命,妳打算就這麼眼睜睜看他被殺嗎?」
「當然不行!」錢多多急喊。「財寶,我真的可以嗎?」
「妳不可以的話,就沒有人可以了。」
「好、好吧!」
「听到了嗎?」突然,錢財寶大喊。
門被推開,柳兆宣站在門口,開心的笑著。
「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