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難不成那個病癆子還能為她出頭嗎?」何璧任不屑地說。
「表少爺,謹言慎行啊!要是您的話落入王妃耳里,那可不得了了。」
何璧任一頓,不安的掃了四周一眼,發現沒任何人後,不安的神情又變得傲慢。
「緊張什麼,听到又怎樣,他們還要靠我送終呢!」這話雖然傲慢,不過卻是壓低了音量說出的。
「說的也是,往後他們也是要靠表少爺您侍奉,是該對您客氣些。」楊一諂媚地說。
「本來就是。」何璧任得意極了。「楊一,趕快幫我想辦法,我要那個蠢丫鬟。」
「是,表少爺,楊一何時讓您失望過呢?」楊一哈腰,低垂的臉閃過一絲不屑的神情。哼!蠢豬一只,等你沒了利用價值,看我怎麼宰了你。
段文希一身淺藍長袍,手拿摺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搧著,不急著往安靖王府去,反倒在市街上溜達。
瞧見一群孩童手拿木棍、石頭,對著一只跛腳、有皮膚病的癩痢狽兒施虐,被欺負得只剩半條命的狗兒不住哀哀嚎叫,身體縮成一團,甚是可憐。
當他正想上前制止時,有人早他一步出聲。
「喂,你們在干什麼呀!」侯天兒快步的街上前,撥開那群孩童,擋在狗兒前頭,讓孩童已經丟了出去的石頭給敲中額頭。
「哎喲!痛死我了。」侯天兒慘叫一聲,捂著額頭,只覺手中一片溫熱。
孩童們見傷了人,立即做鳥獸散。
「真是的,小小年紀就這麼殘忍,盡會欺負弱小。」侯天兒咕噥著,也不管自己已經頭破血流,蹲子檢視狗兒的傷勢。
「你不要緊吧?」她低聲問著它,「傷到哪里了?」
「嗷嗚……」狗兒拖著跛腳困難的靠近她。
「什麼?你說你快死了?」侯天兒低呼,沒注意到自己怪異的行徑已引來路人的側目。
「嗷嗚……嗷嗚……」狗兒用鼻子頂著她的手。
「我、我帶你去看大夫,你不會死的。」侯天兒吃力的將它抱起,急忙的想找醫館。
段文希錯愕地跟在她身後。連他遠在幾尺外都聞得到那狗兒身上的臭味,就更別提那長瘡化膿的傷口有多惡心了,就算他是個有仁心的大夫,頂多也只打算斥退那群小表而已,這位姑娘未免太「特別」了點,竟然要帶它去看大夫,他就不相信有哪家醫館會收這麼一個「病人」。
丙不其然,跑遍長安城,每家醫館一見到這「病人」,就將她轟出來,順道附上幾聲咒罵,段文希相信,若非看在那姑娘嬌小可人的份上,肯定還會討來一頓好打。
侯天兒失望的抱著狗兒,「怎麼辦?為什麼他們都不肯救你?」
「嗷嗚……」
「你很痛吧!」她將它放下,輕撫著它的頭低喃,「如果我的法術像猴老大那麼厲害的話,搞不好就能救你了,可是我的法術很蹩腳……」突然,她眼楮一亮,「啊!我怎麼會忘了呢。」
她從懷里掏出一個小荷包,從中拿出一顆拇指般大小的蟠桃,隨手將荷包一放,她對著蟠桃默念咒語,一會兒之後,那顆桃子開始變大,大到男人拳頭般大小才停止。
「狗狗,快把它吃了,它是蟠桃喔!我只有三顆,現在分一顆給你吃。」她都忘了自己有這樣的寶物了。
狽兒張開嘴,將那顆蟠桃給吃了下去,瀕死的它竟然瞬間痊愈了,而且立刻雄糾糾氣昂昂的站了起來。
「汪汪!」它朝侯天兒吠叫了兩聲,熱情的舌忝著她的臉。
「呵呵,好癢喔!」她高興的攬過狗兒的脖子,親熱地摩挲著,「你變得香香的耶!」
「汪、汪汪!」
「咦,真的嗎?你要跟著我啊?」
「汪汪汪!」
「可是……我只是一個小丫鬟,不知道能不能養你耶。」她苦惱地說著。
「嗚……」狗兒摩挲著她的脖子撒嬌。
「好好好,我帶你回去,李齊應該不會反對才是。」她拍了拍它的頭,「不過你要乖乖听話,不可以捂蛋喔!我還要買些東西,一起來吧?」
狽兒吠叫一聲,跟在她身邊,威風凜凜的宛如一頭豹般。
段文希驚愕地看著這一切。雖然背對著她,他沒看見她到底對那只狗做了什麼,可是……
他又揉了揉眼楮。這一定是他的錯覺,一只快死的狗,怎麼可能瞬間痊愈,還立刻活蹦亂跳的。
唔……他一定是趕太多路,疲勞過度,眼花了。
一定是這樣的!
咦,那是什麼?
段文希上前,在地上撿起一個小巧的荷包。是那位姑娘掉的?
打開荷包,他微蹙眉頭。這是什麼玩意兒?有這麼小的桃子品種嗎?
避他的,那是人家的東西,還了就是。
「轉身,想追人,卻發現那一人一狗的身影早已不見。
算了,有機會踫到的話再還吧!
韓允才接近書房,就看見何璧任和他的走狗楊一囂張傲慢的從李齊的書房走出來。
「你來這里做什麼?」韓允質問。
何壁任一見到他,先是一驚,繼而在楊一的小聲提醒下,才重振威風,抬高下巴睨著他。
「這安靖王府我愛去哪里就去哪里,你不過是個外人,憑什麼質問我?」
「我記得這兒的主人是姓李不姓何,照理說何大少爺你是個外人,而我這個外人是王府的貴客,你呢,充其量不過是王府的食客。」韓允嘲諷他。還是食量超大的肥豬!
「你不要仗著有李齊給你撐腰,就可以目中無人了,我警告你,最好別得罪我,否則以後鐵定讓你吃不完兜著走。」何璧任惱怒的威脅。
「請便,韓某隨時候教。」韓允聳肩,口氣中盡是不屑。
「你!」何璧任氣到全身肥肉都在顫抖,最後衣袖一甩,對楊一命令,「咱們走。」
「不送啦!」韓允在他們身後擺擺手,隨即嘴角邪惡的一揚,「對了,何大少爺,以後要多注意飲食,你千萬不能再肥下去了,否則總有一天你會連房門都出不了,還要小心別吃壞了肚子,總而言之,飲食請小心。」哪天他老大不爽的時候,肯定會在他食物里下藥整死他,哼!這世上什麼人都可以得罪,就是不要得罪大夫。
瞧何璧任頭也不回的氣沖沖離開,他才哈哈一笑,悠哉的跨進書房。
「你又找表哥的麻煩了。」李齊見他進屋,便從架上拿下一本書簡。
「如果他不找你麻煩,我就不會找他麻煩。」斜睨他一眼,韓允一坐下,「你找我什麼事?」
「給你。」李齊將書筒遞給他,「你又知道他找我麻煩了?」
韓允接過它。
「何肥豬找你還會有什麼好事,不就是尋你晦氣嗎?我都在王府待兩年了,哪還會不清楚,真不知道王爺和王妃心里怎麼想的,竟然讓那頭肥豬愈來愈囂張。」說著,他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東西,「這是什麼?」
「你一直在找的醫書。」李齊坐回桌後,「我大概可以理解我爹娘的心態,畢竟表哥非常有可能是為他們送終的人。」
「呿!要找人送終還不簡單,皇室沒人啦?怎麼輪也輪不到那只肥豬。」韓允嗤之以鼻,迫不及待的打開書簡,「你怎麼找到的?」
「我沒有找,只是昨天湊巧在架上發現。」
「還真是巧到讓人恨得牙癢癢的。」他托人到處找了好幾個月,還花了大把的銀兩,結果它竟躺在李齊的書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