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兒知道一個好山好水的地方,牡丹姑娘您只要說得引起王爺的興趣,還怕王爺不邀您一起出游共賞嗎?」
「好,快告訴我是什麼地方,有何特色?」
得意的笑,紅兒開始傳授教戰守則。
好山好水好地段,游人墨客必然不少,當然,就能造就不少的營生。
喬家在此地有家酒樓,名為「雁樓」,從樓里邊用佳肴美食,邊欣賞氣勢宏偉的大雁塔,向南靜賞壯麗的終南山,向北眺望長安城規劃整齊如棋盤的街道以及遠處的平原。
「陳大爺,咱們就這麼說定了,這契約一式兩份,咱們各自一份,一起發財。」雁樓里二樓的雅座,喬守銀正在與人洽談生意。
「好說、好說,喬姑娘真真是女中豪杰,眼光奇準,我陳老兒是沾喬姑娘的福氣,賺些零錢花花。」陳老兒呵呵直笑,能和喬家談成這筆交易,可是多少人搶破頭也搶不到的,他怎能不得意呢!
「陳大爺客氣了,若不嫌棄,午膳就在雁樓用吧,我已命人準備,就看陳大爺賞不賞臉,讓我做個東了。」收下那份簽訂好的契約,她露出一抹淡雅笑容。
「那陳老兒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敏兒,吩咐小二上菜。」喬守銀輕喚在一旁待命的貼身婢女。
「是,小姐。」敏兒微微一福,轉身下樓。沒多久,和店小二兩人身手伶俐的端上一盤盤珍饉佳肴。
喬守銀為雙方倒酒,淺笑盈盈的端起自己的酒杯。
「陳大爺,這杯我敬你,希望咱們合作愉快。」
「當然,愉快、愉快。」陳老兒樂得很,仰頭快意喝下杯中美酒,望著喬守銀的美貌,幽思感慨。「像喬姑娘如此才貌兼備的姑娘,真不知道哪位好福氣的公子能娶到妳哪!」
「陳大爺謬贊了。」
「喬姑娘,我這老頭子就仗著長妳一輩,跟妳討這個媒人做做,妳覺得如何?」如果能夠讓她成為自家人,那真是燒了八輩子的好香啊!
「不敢勞煩陳大爺,我在三個多月前已定下一門親事了。」
「咦?!賁的?為什麼都沒听說?是哪家公子?」陳老兒驚訝極了,為什麼坊間都沒有任何傳言呢?
「是江南殷氏船運的長公子。」三個多月前,殷老爺和殷夫人因為踫上一些意外,佔留喬府作客,期間,向爹娘提起了這件婚事,爹娘詢問她的意見,經過一夜的考慮,她有條件的答應了這樁親事。
「啊!是那『水上霸主』?!」陳老兒震驚。
「原來陳大爺也知道殷氏。」
「殷氏之名如雷貫耳,我也曾委托過殷氏船運載運過貨物,沒想到喬姑娘竟然與殷氏結親,這一南一北兩地稱霸,喬姑娘,這全國的生意,都被你們給囊括了。」
「陳大爺言過其實,不過是糊口飯吃罷了。」
「哈哈哈!」突然,一陣朗笑從對面雅座傳來,擾了他們的談話,緊接著,姑娘家的嬌笑聲柔酥酥響起,喬守銀下意識的往對面望去,隨即微蹙了眉頭。
「咦?那不是惜花樓的當家花魁牡丹姑娘嗎?」陳老兒也算是惜花樓看在眼里的「貴人」,所以見過牡丹。「原來牡丹姑娘不是賣藝不賣身,而是看人賣呀!也難怪啦!人家可是當今皇上最寵信的王爺……啊!對不住,喬姑娘是正當姑娘,我陳老兒怎麼可在妳面前談論那些事。」
「陳大爺毋需在意,我在外營生,什麼話兒沒听過?」喬守銀無所謂的一笑,以她的經歷,什麼樣的陣仗沒見過?這種程度根本不算什麼。倒是這個順親王,雖然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他的面,但是他如雷貫耳的名聲卻早已風聞多時,從那些褒多余貶的流言來看,他當眾做如此放浪的舉動還頗令人訝異,這只有再次證實︰流言是不可信的!
穆開視線,不再理會他們,喬守銀對著陳老兒淡淡一笑,等會兒她記得吩咐小二,像這樣的客人下次要領他們進包廂,免得有礙觀瞻,壞了雁樓的風格,不知情的人見狀,恐會以為雁樓乃是煙花之地!
突然一聲尖叫響起,對面雅座起了一陣騷動,喬守銀望了過去,就見牡丹身旁的丫寰正在幫她擦拭衣裳,嘴里尖聲嚷嚷著,一旁上菜的店小二撲通跪在地上頻頻磕頭,而那順親王,則依然端坐在椅上。看情形,應是店小二出了錯,將整盤佳肴全送給了牡丹那件華裳了。
「喬姑娘不用去瞧瞧嗎?」陳老兒疑惑的問。
「掌櫃的會處理。」喬守銀微笑,她向來知人善任,信任他們的能力,不會隨便出手干預。
這方喬守銀的無動于衷,讓那方的紅兒心頭焦急。怎麼她故意絆倒小二制造混亂,喬守銀這個老板竟然不出面?這可是她絞盡腦汁才想到的計謀啊!要不然一個皇親貴族和一個商場女強人要怎麼才能踫得上面咧!
「這樣叫我怎麼見人啊!」牡丹嬌嗔著,礙于李慕醒在場,不敢破口大罵。
「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店小二誠惶誠恐的磕著頭,這時,掌櫃的上樓來了。
「對不住,兩位客倌,今日就由雁樓請客,姑娘的衣裳,小的會立即派人上『錦織坊』為姑娘購置一套新衣,賠償姑娘的損失。」掌櫃的說得不卑不亢。
牡丹見李慕醒只是但笑不語,自己也不好太過張狂,正打算接受時,紅兒開口了。
「這怎麼成?我家姑娘和王爺出游,玩性正濃,卻被你們掃了興,不說這些身外之物,光是那燙熱的菜肴,如果燙傷了我家姑娘你們賠得起嗎?」
「姑娘……」掌櫃的心下微驚。原來眼前這位貴客竟是王爺?!
「難道你們以為咱們王爺會在乎這區區的一桌酒菜錢嗎?你們雁樓是將咱們王爺當成什麼了?貪小便宜的凡夫俗子嗎?!」
哇,這頂帽子可不能戴啊!
「姑娘此言可嚇到小人了,小人開門做生意,和氣生財,有疏失理當補償,姑娘扣上這頂帽子,實在讓小人惶恐啊!」
「沒錯,有疏失就該補償,但是你們雁樓的補償卻一點誠意也沒有。」
牡丹訝異的望著義正嚴辭的丫寰,她從不知紅兒竟這麼會刁難別人。
李慕醒則笑望著這個一直拿他作文章的丫寰,不知怎地,他有個感覺,這丫頭怕是別有目的,絕非單純的刁難。
「咱們絕對是懷著萬分的誠意賠罪,姑娘千萬不要誤會!」
「我卻看不出你們的誠意在哪里!咱們王爺受到此等待遇,可出事到現在,我就不見你們老板出面。」
「這……姑娘,老板事業繁忙,很少到這兒來的,這雁樓全交由小人全權處理……」
「不是吧,我看是瞧不起咱們王爺才對吧!」紅兒繼續興風作浪,得理不饒人,就是要逼得喬守銀出面不可,否則她跑這一趟不就是多余的嗎?
「姑娘言重了。」清雅的聲音飄進這團混亂之中,喬守銀娉婷走進這方雅座。
「老板。」掌櫃的和店小二同時松了口氣,恭敬的喚了聲後退到一旁。
李慕醒隨著聲音偏頭望向喬守銀之時,緩笑的表情微微一楞,這位清麗可人,柔中帶剛的姑娘,就是雁樓的老板?
「若掌櫃的這般處置小泵娘不滿意,那麼就請小泵娘直言,雁樓該如何賠償諸位的損失?只要姑娘說的出口,雁樓就一定做到。」本不想出面的,但是看這小丫寰直氣凌人,掌櫃的又不敢得罪貴客只得節節退讓的情況下,她只好出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