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漸漸理解師父當初為什麼說她會讓他非常頭痛了。縱使他只虛長了她兩歲,但是對她的這份師徒之情卻不假,他實不忍見她失去人性。可他從來只能看著她一日比一日冷漠,看著她的靈魂被恨意主宰,除了教她武功,讓她更接近毀滅之外,什麼也幫不了她,任由她進行一場一場的殺戮,造就一層一層的債愆,沉淪在仇恨的地獄中無法月兌身,這的確讓他頭痛。
看著她再次專注于觀察段芙蓉,他又是無聲的一嘆,他到底該怎麼辦?
"糟!"梅茹君低呼,猛地直起身,離開那方窺視的洞口。"撤!"尾音尚未落下,她已經縱身而起,飛掠離去。
"怎麼回事?"上官凌跟上,不解的問。
"被人發現了。"梅茹君回想著那雙含笑帶著興味的眼眸,是那個人!今兒個下午在街上逮著扒手的那個男人!他的武功看來在她估計之上,否則怎能發現他們的存在,還毫不遲疑的一抬頭,毋需梭巡便準確的鎖住她的視線。
"是嗎?"上官凌倒沒有多大的訝異,所謂人外有人,闖蕩江湖,總會遇見高手。"這足以讓你打退堂鼓嗎?"
"當然不!"梅茹君冷酷的說。
"既然如此,就無毋需掛懷,只要全力作好準備以應付明日之戰。"這就是他惟一能做的事。上官凌悲哀的想。
***
芙蓉閣里,南宮千令含笑的垂下眼,看來那兩位"梁上君子"被他給嚇跑了呢!一個叫"小君",那另一個不會是叫"大君"吧?應該不是,听他們的對話,那兩人還是師徒。
真是的,他實在應該按捺下好奇心,不該抬頭的,他們的對話很有趣呢!
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明日申時有什麼行動?與段芙蓉有關嗎?
望向撫琴的美人,正好對上美人投來的視線。那雙屬于小君的冷銳美眸,與眼前美人的,差別實在太大。
"南宮公子似乎心不在焉,是不是奴家的琴藝尚人不了公子的耳?"段芙蓉嫵媚的一笑,語調里有著恰如其分的委屈。
南宮千令露出一抹足以顛倒眾生的笑容。
"當然不是,在下是因芙蓉姑娘的美貌所迷,為美妙的樂音所惑,以至于呈現痴迷的狀態,芙蓉姑娘可誤會在下了。"
"是嗎?那麼莢蓉真是不該,芙蓉自罰三杯。"段芙蓉笑靨動人,柔若無骨的身子優雅的離座,款款步向擺滿山珍海味的桌子,倒了一杯水酒,一仰而盡。
"芙蓉姑娘好氣魄,不只有女人該有的柔媚,也有女人向來缺少的魄力,在下折服。"南宮千令鼓掌。
她又倒了一杯酒,柳腰款擺來到他身前。
"這第二杯酒,芙蓉謝過公于的謬贊。"倚著堅實的胸膛,她以媚人的姿態緩緩飲下杯中酒。
他微微一笑,順勢的將投懷送抱的美人攬人懷中,對自己無遠弗屆的魅力甚有自信,否則听說一向不與恩客有任何肢體接觸的她,何以會主動投懷送抱。
"那這第三杯酒,就由在下為姑娘代勞了。"他從桌上端起酒杯,湊近她的唇邊,喂她喝下。
"啊……芙蓉好像有點醉了呢……"段芙蓉女敕頰嫣紅,柔軟的身軀密密的貼著南宮千令的胸懷,柔若無骨的玉手攀向寬廣的肩膀,有一下沒一下的上下撫搓。
"連喝下三杯酒,難怪芙蓉姑娘不勝酒力。"他隨意的附和,明知那只是三杯水酒,不過姑娘家想親近他的借口,他怎會不識的戳破。
"听說公子來自京城啊?"段芙蓉媚眼微張,由下往上望著俊美挺拔的他。她十三歲賣身春風樓,春風樓的老鴇秦嬤嬤看中她絕對能大紅,便花大錢教育她,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各種樂舞,十八般武藝全都不缺。
十五歲開始接客,維持清官直至十六歲,秦嬤嬤想到競標這點子為她開了苞,後來,每年比照,平日她不賣身,吊足了所有男人一年的胃口之後,再次舉行競標,因此,她一年賣一次身,一次一夜,今年,已經是第五年了。
這麼多年來,她從沒遇過條件這麼棒的男人,讓她忍不住芳心暗許,如果能讓他為她痴迷,進而為她贖身的話,那她就可以月兌離這種賣笑的生活了。
沒有男人能夠抵擋她的魅力,她有把握讓他為她如痴如醉。
"嗯。"輕撫著美人的背,南宮千令微笑,垂眼對上美人滿溢春情的媚眼,那明顯的野心,他看得一清二楚,不過並不在意。
"那不知公子以何營生?"
"我?呵呵……只不過是個游手好閑、不事生產的公子哥兒罷了。"南宮家雖然財大勢大,也只有他這麼一個繼承人,不過對外來說,大權依然握在他娘的手中。這可是他故意安排的,不接下大權,讓娘親心中有放不下的擔子,才能長命百歲。
"那麼公子一定是個富家子弟,才能有此財力讓公子揮霍,是不?"段芙蓉柔柔的一笑,這樣的男人更容易上手。
"是有些閑錢。"南宮千令淡淡的笑道。手指有意無意的捏弄她柔女敕的耳垂,眼神隨意的一瞄,沒有他想看的東西。
她嚶嚀一聲,偎得更緊。她不問有無妻妾,因為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財勢,只有財勢才能保有美好的未來。
"嗯……看來奴家真的不勝酒力,人家的頭好暈哪!"紅女敕的雙唇隨著話語的輕吐,似有若無的掃過他的頸項。
嘴角揚起一抹嘲弄的笑,他一把將她抱起往床榻走去,美人如此明顯的暗示,他不會不懂,只不過……
"公子……"她在他耳邊呢喃著,溫順的靠在他懷中,任由他將她放在床上。她等著,等著這個男人被她俘擄,她相信,沒有男人能逃過她刻意撒下的情網。
南宮千令輕柔的將她放在床上,修長的大手撫著她女敕白的臉蛋,對她露出一個笑容,看到她因他的笑容而顯露出的痴迷,才緩緩的開口。
"我想我該離開了。"
"什麼?"段芙蓉從迷惘中回過神來,驚訝的抓住他的手。"公子!"
"既然芙蓉姑娘不勝酒力,那在下就先行告辭,讓芙蓉姑娘早點休息。"他笑著拉開她的手,"明日我會過來,到時希望有機會再上芙蓉閣。"
段芙蓉听聞此言才放開他,因為明日能上芙蓉閣的人,就是得標的人,看來她的確有迷住他,她安心的想,要不然他方才提到要離開,她驚愕的以為自己的魅力失效了。
"奴家等你,公子一定要來喔!"她眼帶柔媚的望著他,對他使出媚術。
"當然,一定會來。"他保證,轉身離開芙蓉閣。
他當然會來,因為他很想知道那兩位"梁上君子"會有什麼行動,這比起尋花問柳有意思多了,因為……
這芙蓉姑娘,根本比不上他金屋里的三位花魁!
第三章
梅茹君瞪著攔住她的兩個男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種平日不事生產,只會在街坊仗勢欺人、欺凌弱小,看見外貌還不錯的良家婦女時,再順便調戲調戲的紈褲子弟。
街上人來人往,可是沒有一個人願意伸出援手,經過的人不是視而不見,便是快步離開,到最後,所有的人竟刻意繞過他們的所在。
"讓開!"梅茹君冰冷的聲音不含任何殺氣,因為她的劍,是要殺盡天下狗宮,她不屑取這種小蟲的性命。
只可惜,她對人性的認知有待加強,這種男人色性之堅強,再加上她又是難得一見的絕色,如此情形下,怎會是她冷冷的兩個字能打發得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