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克在距她三公尺的地方坐了下來,全身的骨頭都在做劇烈的抗議,讓他幾乎申吟出聲。
「很高興我娛樂了你。」看出她嘴角的笑意,杜克嘲弄的說。
「其實你能跟上我的速度已經非常不筒單了,尤其是像你這樣一個養尊處憂的公于哥兒。」
「我該感謝你的稱贊嗎?如果你是在稱贊的話。」她為什麼認定他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公于哥兒?他並沒有提過他的出身啊!
「我當然是在稱贊你,不過你不用感謝我。」夏儂笑望他一眼,旋即神色一凜。「別動,杜克。」
她的聲音很輕,卻很嚴肅,讓剛想要靠向樹于的杜克就此停格,不敢妄動。
「怎麼?」
「別動就好。」夏儂輕聲的說。彎身從小腿拔出手槍,槍口瞄準他的頭部。
「嘿!」杜克蹙眉。
「安靜!」夏儂低喝。下一瞬間,「砰」的一聲,槍聲驟響,山林野鳥振翅高飛。
一團血肉噴飛掉在他的頭上身上,緊接著「啪」的一聲,一段蛇身掉在他腳前,杜克詛咒的跳了開來。
「該死的!這是什麼?!」
「響尾蛇。」夏儂從背包翻出他前晚用的毛巾丟給他。「剛下過雨,山壁多少都會有山泉流出,如果你不怕水太冷的話,可以去清洗一下。」
「請帶路吧!女泰山。」
簡略的洗去身上的血肉,杜克難看的臉色稍稍好轉。「謝謝你。」
「不客氣。只是舉手之勞罷了。」夏儂笑謔。
「還真是舉手之勞呢!」杜克也微微一笑。
「好了,再幾分鐘就可以抵達車子停放的地方了,你是要繼續休息,還是走了?」夏儂背起登山袋,卻在半途被杜克抓住。
「該換我了吧!」一開始他就想代勞,但是夏儂拒絕了。
夏儂偏頭望他一眼,「路不好走。」
「我想我應該還能勝任。」沒道理他一個大男人空手,卻讓她一個小女人背負著大大的行李。
夏儂聳肩,將登山袋讓給他。「希望你不要後悔。」她意味深長的說,繼續未完的路程。
杜克連忙跟上她。「親愛的夏儂,你沒忘記車鑰匙已經不在了吧?而且,你確定車子還在嗎?」
「尤金並沒有往這邊走,而且,每個人總得學會一兩招不用鑰匙就能打開車門發動車子的招數吧,」
「是嗎?我以為那是偷車組織的絕技。」才走不到十步,杜克差點摔了個倒栽蔥,幸而他反應快,即時抓住一旁的樹枝。該死,這路還真是難走!
夏儂好心的假裝沒看見他的狀況,免得他尷尬。
「喔!不不不,會開車的人就必須學會,別說你不舍.杜克,至少也會一招吧?」
「我是會一招。」杜克從善如流。
「那更是厲害,對不?介意說來參考參考嗎?」
「通常我只需要動動手指,就沒問題了。」杜克不情願的開口。
「哦?這麼厲害?說詳細點。」
「通常呢,車子遇到問題,我只需要拿起手機撥個號碼,自然就會有人來處理。」也就是說,他只會開車,其他的則是一竅不通。
「喔,原來如此。你認為這一次你的絕招可以派上用場嗎?」原來他不只是個紳士,還有成為冷面笑匠的潛力。
「嗯,我想不能。」
遠遠的看見停在一旁的旅行車,杜克感激的松了口氣。可是當兩人來到車子旁,卻同時看見扁扁的四個輪胎。
「哦喔,你說尤金不是往這邊走,嗯?」杜克揚眉望向皺著眉頭的夏儂。
夏依的嘴里吐出一連串的詛咒,讓杜克訝異的張著嘴,老天,連跑船的水手可能都沒她說的精彩。
備胎只有一個,她變不出其他三個。
「看來,連我的招數都沒有用了。」
「接下來呢?我們該怎麼辦?」杜克望著那條崎嶇不平的羊腸小徑,他希望接下來不是繼續徒步,因為那似乎是一條漫長的路。
「看來只好搭乘十一號公車嘍!」唉!這條路還真是漫長哪!如果以為接下來的路程因為車子能通過就比較好走的話,那可就要失望了。
「這里有公車?我不相信。」
夏儂好笑的搖頭,不會吧?他到底生活在什麼世界,連十一號公車是什麼都不知道?
「這里當然有,十一號公車行遍世界每個角落,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它的存在。」
「是嗎?多久發一次車?」
「隨時,隨地。不過在發車前,還有事要做。」她從車尾燈凹處拿出一根預藏的鐵絲,將鐵絲彎折成曲.從車窗玻璃縫插了進去。
「你在做什麼?你不會以為這樣就能把車門……打開了?!」他懷疑的口氣在「喀」的一聲車門鎖跳起來的時候轉為訝異。
「既然車子要留下來,那麼裝備就要自己扛,麻煩閣下分擔一點吧!」夏儂將裝備掛在他身上,最後自己背上一個最大的登山袋。「OK,十一號公車發車了,請閣下邁動你那雙修長的美腿吧!」
杜克慶幸自己不是什麼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從孩提時代起,他就開始學習防身術,任何體能訓練也不習中斷過,所以他對自己的體力很有信心。
縱使如此,他卻從不曾背著重達四十公斤以上的裝備,在這種嚴苛的環境下徒步三小時。「你還好吧?」杜克看著疲累不堪的夏儂,關心的問。
「還好。」夏儂咬牙道。其實她一點都不好,她想詛咒尤金祖宗十八代,但是她發現她和尤金的祖宗是同一批人,所以只得作罷,憋得自己快得內傷。而且她很累,她想要躺下來休息,最好能讓她一直睡,睡到自然醒。
「好了,夏儂,休息一下,不要硬撐了。」杜克實在看不過去,扯住她的手臂強迫她停下蹣跚的腳步。
「不行!我們必須趕在天黑之前離開山區。」夏儂拒絕休息。
「你累了,休息一下再走!」杜克攔在她身前,實在不忍見她如此疲憊。
「我說不行,現在不趕路,晚上就得在山區過夜,到時你就等著成為野獸的食物吧!」疲累使夏儂的耐性頓失,她口氣趨于嚴厲,甩開他的手,繞過他打算繼續前進。
「等等,夏儂!」杜克趕上前再度攔住她。
夏儂瞪他,又往旁邊步開,沒有發現自己因為往旁的兩個跨步而月兌離安全的小徑,接近危險。
「你如果想休息,我不會阻止你,不過我要繼續……啊!」一聲尖叫在她腳步踏空的時候滑出她的喉嚨,隱蔽在雜草下將近五公尺的落差讓她整個人向下滑落。
「夏儂!」杜克一驚,將手上的行李一拋,飛快的撲上前抓住她,卻因為沖勢過猛,抓住她在空中揮舞的手之後,也因她下墜的拉力,兩個人一起跌落在山溝中。
撞擊的沖擊讓他們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夏儂還好,因為她是腳先落地,杜克的運氣就整了一點,因為他是頭先落地。
「Shit!」太陽穴的抽痛讓杜克忍不住口出穢言,滑落臉頰帖稠的液體讓他更是詛咒了好幾句他有生以來從不曾說過的粗話。
「唔……」夏儂申吟,小心翼翼的坐起來。
「你沒事吧?」杜克拍手覆住頭上的傷口,來到她身旁關心的看著她。
「我沒事…有點痛,但不嚴重。」夏儂甩甩暈眩的頭,忍著腳踝傳來的痛楚,緩緩的抬起頭來。「老天!你受傷了!」看到他滿臉的血跡,夏儂驚叫。
「不用擔心,一點小傷口,沒有外表看起來的嚴重上杜克安撫她,血是流多了一點,初時的暈眩感已經消失,應該沒有腦震蕩才對——他希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