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的元孤擎來到尋春院,門也沒敲的就直接闖了進去。
「夢茵,好消息!」
元夢茵坐在繡架前刺繡,見到他來立即起身,高興的來到他面前,將他拉到椅子上坐好。
「孤擎,你好些天沒來找我了,我都以為你已經把我給忘了呢!」她愛嬌地低嚷。
「胡說,我這幾天可都是為了你的事在奔波呢!」元孤擎笑著。
「我的事?」
「對,是喜事喔!」元孤擎對著她眨眨眼。
「喜……事?」元夢茵的笑容微斂,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沒錯,喜事。爹替你允了一門親事。」元孤擎沒有察覺她的異樣,高興的說著。「我這幾天就是到處打探爹到底將你許給了誰,品行如何?樣貌如何,配不配得上我這個天仙似的姐姐,結果你猜怎麼?」
「怎麼?」元夢茵不甚熱中的應。
「石俊天的爹官拜三品,是個官家子弟,石俊天本人品行極好,溫文儒雅,一點官宦子弟的氣息都沒有,人長得又俊俏,我很高興自己有這樣一個姐夫,你會很幸福的,夢茵。」
「這幾天你就為了忙這種事?」
「這種事?夢茵,這可是大事耶!你要嫁人了,我當然得探探那個人配不配得上你啊!」
「不管那個人如何,是好是壞,是俊是丑,我都不會嫁。」元夢茵生氣的說。
元孤擎愣了下。「為什麼?」
元夢茵只是哀怨的望著他,咬唇不發一語。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不嫁?那個石俊天真的是上上選,他似乎也對你有情,而且他不風流不花心,從不上花街柳巷,更沒有不良嗜好……」
「夠了,不要再說了!」元夢茵打斷他。「你就這麼恨不得我嫁出去是不是?!」
元孤擎愣住了,從沒見過她這般神情。「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更何況這是爹做的主啊!」
元夢茵瞪著他,久久,垂下眼。「好,既然你巴不得我早點嫁出去,好,我嫁!」
元孤擎停頓下來,起身走到亭外,倚著欄桿望向湖面。
柳風情跟在他身後,靜靜的站在他身邊,沒有打擾他。
「然後,在成親的前夕,一直避不見面的她來到我的房里……
「夢茵?這麼晚了,你怎麼會來?」元孤擎一開門,訝異的望著站在門外的元夢茵。
「我有話對你說。」元夢茵垂著頭低語。
「進來吧!外頭風大。」元孤擎讓開身子,讓她進門。
元夢茵走進房里,默默的坐在椅上。
「我還以為你不打算理我了呢?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生氣,但是在成親前夕你願意來找我,我很高興。」元孤擎真誠的說。
元夢茵抬起頭來,小小的瓜子臉在這幾日變得更加瘦削,但是她特別抹上胭脂,讓她整個人更顯得美艷。
「孤擎,你想知道我為什麼生氣嗎?」
「你願意告訴我嗎?」元孤擎反問。
「我就是來告訴你的。」元夢茵眼底有著義無反顧。
「說吧!我很想知道。」
「我愛你,孤擎,你呢?你愛我嗎?」元夢茵突然道。
元孤擎微微愣住,旋即露出一抹笑。
「你是我唯一的姐姐,我當然愛你啊!我知道了,你見我對你出嫁沒有表現出不舍,以為我不在乎你,所以你才生氣了,對不?」元孤擎呵呵地笑。「放心好了,你嫁人又不是嫁多遠,同在杭州城里,我們隨時都可以見面,你也永遠都是我最愛的姐姐啊!」
「不是的,孤擎。」元夢茵哀傷的搖頭。
「不是?」元孤擎愣住了,不是?望著她異樣的眼神,心底升起一絲不安。
「我愛你,不是手足之愛,而是男女之愛。」元夢茵深情的望著他,想要握住他的手,像過去一樣,可是元孤擎卻驚得甩開她,猛地起身,退離三大步。
「你瘋了?我們是親姐弟啊!」元孤擎震驚的大喊。
「我知道,可我管不了那麼多了!孤擎,我明天一早就要上花轎了,可是我不甘心,我那麼愛你,無論如何我都要讓你知道,你說你也愛我的,那就別讓我離開你!」
「我對你是手足之愛,你是我的姐姐,如此而已!」元孤擎怒道。
「不!我們從小就膩在一塊兒,你一定也像我愛你這般愛我,只是還未覺悟罷了,孤擎……」
「是你自己搞錯了,我們之間除了手足之愛,什麼也沒有!」
「孤擎!」元夢茵突然站起身,解開衣裳。
「你做什麼?!」元孤擎驚喊。
「我要讓你認清自己的感情,你是愛我的,以一個男人愛女人般的愛著我!」元夢茵月兌下外衫,身上只剩下一件肚兜以及褻褲。
「你瘋了!」元孤擎咬牙怒瞪著她。「滾出去!」
「不J我不走,孤擎,看著我,你愛我,你想要我,對不對?」
「夢茵,清醒一點,你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元孤擎憂心的嘆氣,他看見她眼底的狂亂,心生不忍,拿了一件披風,他上前為她披上,柔聲的勸著。「回房去,夢茵,不管如何,我們之間的血緣關系是改變不了的,明兒個一早你就要上花轎,乖乖回房去,把今晚的事忘了。」
「不!我不回去,我不上花轎。」元夢茵緊緊的抱住他,扯掉披風用著她柔軟豐滿的身子誘惑他。
「夢茵!」元孤擎抓住她的肩推開她,想要喚回她的理智。「我們是姐弟,不可以這樣!」
元夢茵一愣,悲傷的望著他。
「為什麼我們是手足?為什麼我們之間有這層血緣?我們這麼相愛……」她哽咽著,哭倒在他的懷里。
元孤擎拍拍她的背,不想在她這麼激動又這麼脆弱的時候糾正她的說法。
「回房去,夢茵,听我的,好嗎?」他相信,她對他的感情就像他對她的一樣,只是純粹的手足之愛,她只是因為明早就要成親而覺得有點不安,一時情緒失控,因此才會有這種荒謬的錯認。
再次為她披上披風,將她送回房,回到自己的臥房,才發現她的衣物還丟在地上,彎身撿了起來,房門卻在這時被猛地踹開。
他蹙眉不悅的回身,卻看見怒氣沖天的父親以及垂著頭站在父親身後的元夢茵。
「你這個孽子!竟然做出這種的事,你真是該死!」元父怒氣沖天的怒吼。
「爹?」元孤擎愕然的望著父親,在對上元夢茵的眼光時,他瞬間了悟。「爹,我沒有。」他斷然的否認,卻讓元夢茵嗚咽出聲。
「你沒有?到現在你還要狡辯,你手上拿的是什麼?剛剛在這里又發生了什麼無恥的事,你心里有數!」
「爹!剛剛什麼事都沒發生……」
「住口,你這個孽子,我今天如果不好好的教訓你,你……你……」元父怒氣攻心,突然抓住胸口,痛苦的吸著氣。
「爹?!」元孤擎震驚的扶住元父,將他帶到床上。「爹?爹?你怎麼了?爹?!」
元父漲紅著臉,雙眼外凸,抖著手瞪著他,「孽……子!孽子……孽……子……」
「爹,別說了,你別生氣,別氣了,身體要緊,爹!」元孤擎又急又慌的勸著。
「孽子……」元父瞪大眼,一口氣提不上來,胸口就這麼不再起伏,活活的給氣死了。
「爹!」元孤擎難以置信的抱住案親,淒厲的喊。
元夢茵愣在後頭,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她只是……只是為他們兩人的未來努力,她只是……只是告訴爹爹實話,請他成全,她只是……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