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去前又望了柳風情一眼,才頭也不回的離開,讓原本想再說什麼的顧卿琰,只好閉嘴,趕緊追上。
書房里一下子剩下他們兩人,元孤擎深思的望著一直低著頭的柳風情,好一會兒才開口。
「沒事了,你可以先下去。」
柳風情抬起頭來,訝異的望他一眼,隨即又低下頭去。喚她來,就是讓顧公子和斐姑娘見她一面?
「是,莊主,風情告退。」就算如此又怎樣?他們高興就好。
望著她的背影,直到她掩上門,元孤擎仍是一臉的莫測高深。
拿出那張畫像,失神的望著畫中的美人,卿琰說的沒錯,那雙眼的確就是柳風情的眼,他並不相信世上會有這麼巧合的事,只是不想承認罷了!
但是……為什麼柳風情的臉上有那些傷疤和紫斑,畫中人卻沒有?恭親王的愛妾……
元孤擎握緊拳,狠狠的擊在桌上,眼底是一片令人膽寒的冷肅。
第五章
莊主和丑廚娘一起在廚房里用膳的事情,短短不到一天,就傳遍了整個元家莊,而幾日過後,版本一再翻新,已經加油添醋的不見原樣了。
當然,住在元家莊伺機而動的兩名最有資格的親戚——元武邢以及陸封銘,自然也已經听聞此事,而且是不知加了多少油,添了多少醋的版本。
一直不對盤的兩人,這會兒卻聚在一起交頭接耳。
「喂,你想,表兄他該不會要那丑廚娘幫他生個子嗣吧?」陸封銘問元武邢。
「非常有可能,也許堂兄他認為既然沒有正常的姑娘肯嫁給他,那找個有缺陷的來生個子嗣也行,對那個丑廚娘來說,這也是天大的恩寵,不是嗎?」元武邢也蹙眉凝思。
「假若此事成真,那……咱們不就什麼都撈不到了?」陸封銘不甘的說。
「不僅撈不到好處,怕是馬上就要被掃地出門了。」元武邢道出嚴重性。
「那我們要怎麼辦?」
「當然是想辦法破壞了。」
「怎麼破壞?」
元武邢沉吟著,良久,才深思的望著陸封銘。
「听說……你前幾日才想染指那個丑廚娘,沒錯吧?」
陸封銘不自在的清清喉嚨。「你也別說我了,要不是知道你也有那個意思,我才不會因為想要搶在你前頭而做出那種事咧!結果她竟然長那副德行,惡!只要我現在一想到,就忍不住惡心想吐!」
「其實如果不看那張臉,那丑廚娘的身段真是棒極了。」元武邢露出一抹婬笑。
「是啊!只要一想到將那個身體壓在身下,再听著她用那種銷魂的聲音在自己身下哀求申吟著,我就忍不住了。」
「只可惜……為什麼她要拿掉面紗呢?不拿掉的話,我早就上了她,現下可好,看到她就看到那張恐怖的臉,嚇都嚇死了,哪還提得起一點性趣來呢?」
「你說那麼多,究竟有沒有什麼辦法?」陸封銘一點都不想再去回想起那張嚇死人的臉。
「沒有,不過……」
「不過什麼?你就不要再賣關子了!」
「反正堂兄已經死了三個妻子,如果他真的要娶這丑廚娘為妻,誰又能保證她不會成為第四個亡妻?」
「你是說……」陸封銘眼楮一亮。
「我是說,人生總是充滿‘意外’的。」
「我懂了,我懂了,可是如果表兄不娶她為妻呢?」
「就算如此,只要和堂兄沾上關系的,發生了什麼意外也不足為奇了。」「沒錯,沒錯,那我們就靜觀其變吧!」
「不!你又錯了,不能靜,要動了。」
匆匆趕到西側偏門,從敞開的門望出去,柳風情一眼就見到站在外頭的一男一女。
「為什麼你一定要再見柳姑娘一面?」顧卿琰疑惑的望著斐郁琳。
「與你無關。」
斐郁琳冷淡的說。
「看在我陪你來的份上,你就告訴我一下又何妨?」顧卿琰不屈不撓的說。
「有人要你跟嗎?」斐郁琳不悅的蹙眉。是他像甩也甩不掉的牛皮糖黏著她,怎麼他說出來好像是她硬要他陪似的。
「你真是太無情了,虧我這麼的……」顧卿琰一手捧心,正想控訴便被她打斷。
「夠了,閉嘴。」她一點也不想听他說那些似假還真的話。「顧卿琰,我是不可能將手環給你的!」
彼卿琰望著她,眼底閃動著意寓不明的光芒,好一會兒才聳聳肩,露出一抹笑。
「無妨,我是很有耐心的。」他是一個最有耐性的獵人,鎖定獵物之後,就一定會手到擒來,至于他看上的獵物是什麼……呵……最後她會知道的。
「不管你多有耐性,這輩子我都不會將手環給你。」斐郁琳不耐的說,對于他的死纏爛打,她已經耐性盡失,失去慣有的冷淡。
「那我就跟你耗一輩子也挺不錯的,你說是吧?」顧卿琰對著她露出一抹皮皮的笑容。
「你……」斐郁琳氣結,一甩頭,不再和他多言。
彼卿琰也不在這話題上和她多談,眼角余光望見柳風情遠遠的走來。
「琳琳,我知道你對柳姑娘的臉非常有興趣,但是你可別再像前兩天一樣,直盯著人家的臉瞧,這樣會傷了人家的心。」顧卿
琰故意靠近她,親熱的叫喚她的小名。
斐郁琳打了個寒顫,受不了的退離他一大步。
「別叫得那麼親熱,請稱呼我斐姑娘。」她嚴正的聲明,看到翩然前來的柳風情。「另外,我對于柳姑娘的臉抱著什麼心態根本不關你的事。」
「斐姑娘,顧公子,對不住,讓你們久等了。」柳風情充滿歉疚的說。
「不,是我們的拜訪太過唐突,打擾了柳姑娘。」顧卿琰連忙拱手。
「不知兩位恩人找風情有何事?」
「是我找你。」斐郁琳上前,拉著柳風情進門,突然又回過身。
「你不許跟過來。」她對才打算跨步跟上來的顧卿琰道。
「為什麼?」顧卿琰問。
「因為我們要說姑娘家的體己話,如果你也是個姑娘家,你就跟上來吧!」斐郁琳冷冷的瞥他一眼,便轉身拉著柳風情進門。
彼卿琰模了模鼻子,認命的往別的方向而去,他可不會傻傻的站在門口等,他要進莊討杯熱茶喝喝,暖暖身子。
柳風情忐忑不安的任由斐郁琳拉著走至後院的一棵大樹下,對于一向處世冷淡的斐郁琳專程前來找她,心里已經有底了,也因此,更加深了她心底的不安。
「斐姑娘……」
「我們也別拐彎抹角了,柳姑娘,我想知道你臉上那個染料是用什麼做成的?」斐郁琳開門見山的問。
柳風情一窒,她真的知道了!
「斐姑娘,我請求你,別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好嗎?」
斐郁琳蹙眉。「你是說染料的做法?」
柳風情愣。了愣。「不,我是指我易容的事……」
「那件事我沒興趣,我只想知道你這染料是怎麼做的,用什麼做的。」
「斐姑娘的意思是……」
「對于沒興趣的事,我向來沒興趣提起,也轉頭就忘。」斐郁琳聳肩說出實話,她的個性就是這樣,凡是她沒興趣的人、事、物,就算在她眼前晃了多少次,她的大腦依然選擇遺忘,記也記不住。
「那斐姑娘今日前來,就只為知道這紫色顏料的做法?」柳風情訝異的問。
「我是這麼說的,不是嗎?」斐郁琳又蹙眉。她表達得不夠清楚嗎?
「是,我立刻回房拿原料及做法給斐姑娘,謝謝你。」柳風情感激的說。
謝謝她?斐郁琳疑惑的望著她匆促離去的背影,為什麼是她說謝謝?
聳聳肩,決定不在這事上頭多費心神。
這幾日,她總發現四周的眼光詭異,而且每個人看到她,就立即停止談話,轉身做自己的工作,然後等她走過去之後,那些人在她身後又開始交頭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