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龔宴平對他們低喊,並抽劍嚴陣以待。
「書彤,你顧著你的傻丫頭,客人由我們招呼就成了。」金洛風立即道。
「不,司徒懂醫,由他留守。」關書彤反對,抽出折扇率先躍出窗外。龔宴平也連忙跟了出去。
「這家伙,就是這麼毛躁!」
司徒庭搖頭,認命的留下來。
「你小心。"
金洛風交代一聲,直接從房門走出去。
一踏出房門,就見那兩人已經開打,兩人對付八人,似乎還有余力,于是他就暫時晾在一旁看熱鬧。
看來書彤正在泄恨呢!一招一式皆凌厲無比,毫不保留,每一擊都是致命傷,看來靜兒姑娘此次中毒,讓他笑言生隱藏的狠戾全都給引出來了。
必書彤揚著手中的折扇擋下蒙面人的利劍,一轉手,扇鋒劃向蒙面人的頸子,瞬間鮮血噴出,奪下一條人命。
回身又擋下另一人的攻擊,當紙折扇與劍鋒交擊,鏗鏘有聲,足見使扇者的功力深厚。
另一邊的龔宴平一劍奪下一人的生命,劍劍利落,毫不拖泥帶水。不愧是新科武狀元,的確受之無愧。
金洛風突然覺得不對勁,連忙喊,「留下活口!」
必書彤及時停手,留下他這邊四人唯一的一個活口,扇鋒抵著蒙面人的頸子,預防他的蠢動。可龔宴平那邊就遲了一步,他的劍已經劃過最後一名蒙面人的脖子。
「你們真是殺紅眼了是不是?書彤,你向來不是這樣的!」第一次看見關書彤如此毫無人性的殘害生命,讓金洛風了解,就算他不承認,但是他的傻丫頭在他心里已經佔有很重要的地位了。
必書彤無語,嘴角扯出一抹陰冷的笑,冷冷的瞪著蒙面人。
「說!是誰主使你們的?」
「哼!」蒙面人嗤之以鼻,毫不妥協。
「不說?沒關系,我有很多辦法可以讓你開口!」關書彤冷笑著。扇鋒一轉,二話不說的削掉蒙面人腿上的一塊肉。
「唔……」
蒙面人痛苦的低哼,咬牙忍了下來。
「不錯嘛!不過這種凌遲,你能忍多久呢?」關書彤揚著一抹嗜血的笑,一揮手,地上又飛濺幾滴血。
「啊……」
蒙面人腿一軟,幾乎站不住腳。
「還不說?非要我割下你的耳朵?削下你的鼻子?挖掉你的眼楮?」
蒙面人動搖了,金洛風上前,不想再看到好友變成修羅貌。
「書彤,這里交給我善後就行了,你先進去吧!」
必書彤望向他,就在這一瞬間,蒙面人企圖做困獸之斗,伸手擊向關書彤。
「王爺小心!」
報宴平立即飛身一擋。
「別殺他!」金洛風大喊,可是為時已晚,龔宴平的劍已經刺穿蒙面人的胸口。
望著倒地氣絕的蒙面人,關書彤毫無表情。
「對不起,情勢緊急,卑職顧不了那麼多。」
「沒關系,這些善後就交給你。」關書彤漠然的說,轉向金洛風。「寒濤,我們進去吧!」
兩人一前一後無言的走進房里,關門時,金洛風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外頭的龔宴平,才緩緩的將門關上。
「書彤……」
「別說,寒濤,我現在暫時不想談。」關書彤阻止他。
「不行,這件事要立即談,除非你不想揪出主謀,不顧你的傻丫頭。」
「你是說……」
必書彤一震。
「到里頭去,和司徒一起商量。」
***
昏迷的靜兒終于在他們抵達杭州,落腳于金家別館的那天傍晚醒了過來,可是卻如司徒庭所料失了魂兒,對周遭的一切皆無所感,不認得任何人,不會開口說話,就像一尊女圭女圭般,叫她站她就站。叫她坐他就坐,叫她吃她就吃,叫她睡她就睡,完全無自主行動能力。關書彤看到這情形,霎時像瘋了般沖到院子里,他瘋狂的揮掃院子里所有見得到的東西,直到院子里的一切變成廢墟,他才頹然的跌坐在地上。
「可惡!可惡!」他仰天狂吼,瘋狂的模樣令人膽寒。
入了夜之後,他開始猛喝酒,金家別館里所有庫藏的酒全都被他搜括來,他在月下獨自狂飲,直到黑暗中走出一道人影。
「王爺……」龔宴平擔憂的看著他,再望向地上大大小小的酒甕,老天,他喝這麼多酒竟然還清醒著!
「不是說別叫我王爺了!你要我遣你回京嗎?」關書彤冷漠的開口,笑書生已經笑不出來了。
「對不住。」
報宴平訥訥的說。
「下次別再犯就行了。」關書彤也不在意,仰頭又灌了一口酒。「你有事?」
「公子,喝酒傷身,司徒神醫一定有辦法醫治靜兒姑娘的!」龔宴平急道,想伸手拿下他手中的酒瓶,卻讓他避過。
「你也看到了,司徒束手無策,傻丫頭她已經……可惡!」關書彤憤怒的將酒瓶甩向地上,瞬間碎後酒滴四濺,一塊瓶屑劃過他的臉頰,留下一道血痕。
「公子!」龔宴平一驚。
「別大驚小敝的,不過是劃破皮,明天就好了。」關書彤不在意的抹去血漬,又想拿酒,卻發現所有的酒甕都已經空了。「宴平,你再去拿酒來,陪我喝一杯。」
「別喝了,公子還是早點歇下吧!」」歇下?我怎麼可能還睡得著?我只想醉,醉死就什麼痛苦也不會有了。」
「公子,事情還不到絕望的時候,您一定要穩住。」
「司徒說過了,封魂的解藥只是一時的續命,根本無法斷根,靜兒一輩子就是這樣了!」
「可是,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難道公子忍心就此斷了靜兒姑娘的希望嗎?」
「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
「對,只要活著,就有無窮的希望,公子要相信司徒神醫。」
「是嗎?」
必書彤默然了。
「公子,這幾日那些人天天出現,而日身手一次比一次強,我們如果不養精蓄銳,如何應付?所以公子您還是回房休息吧!」
「宴平,你不覺得奇怪嗎?」關書彤突然問。
「公子是指?」龔宴平不解。
「那些人,為什麼不管我們落腳何處都會出現?」龔宴平道︰「也許我們被跟蹤了。」
「不可能,以我們的功力和小心的程度。不可能讓人跟蹤了還是無所覺!」
報宴平一凜,擔憂的望著關書彤。「公子的意思是……」如果他的意會沒錯,難道公子是指他們之中有內奸?公子是懷疑他那兩位朋友?還是懷疑他?
「我沒有什麼意思,我只是覺得奇怪,說出來要你幫忙想想到底為什麼?」關書彤搖頭,望著地上的酒漬,他需要酒。
「方才我听公子提起,我的第一個念頭是咱們里頭有對方的內應。」
必書彤恍然大悟。
「內應?我怎麼沒想到!」
「可是公子認為誰有可能是內應?公了的兩位朋友之一,或者是我?」
必書彤呵呵低笑。
「的確是讓人挺為難的,不是嗎?」
「公子。所謂疑人不用,如果公子對卑職有所懷疑。那麼卑職可即刻回京。」龔宴平單膝跪了下來。
「起來吧!我又沒有說是你。現在這情勢如果你離開了。我在被殺之前,就會先累死。」
「公子不會有事的!」
「你又如何確定?」
「因為卑職會拼死護全公子的性命。「
「愚忠!沒有任何人的生命勝過自己。懂嗎?」關書彤低斥。「別忘了。你家中還有高堂,你是沒有資格為別人死的,知道嗎?」
報宴平無語的望著他,心底因關書彤這番話而撼動著。
「听到沒有,龔宴平,未來不管發生什麼事,本王命你;一定要先顧全自己的生命!」一向討厭權勢,這倒是關書彤第一次以權勢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