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嗎?
「樽翰,樺姨剛剛不是跟你說過,你還有一個很愛你很愛你的親人,那個人就是他,他是你的父親。」李岳樺溫柔的說。
「你是爸爸?」葉樽翰的聲音顫抖,眼神復雜的望著眼前這個高大挺拔的男人,這個長得和他很像的男人……
「對,樽翰,我是你爸爸。」白秉辰眼眶含著可疑的亮光。
葉樽翰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震驚的瞪著白秉辰,然後在兩個大人的錯愕下,狂奔出餐廳。
兩人回過神來,連忙追了出去,只是已經不見葉樽翰的身影了。
***
白秉辰對著電話吼,對著所有的人吼,煩躁又暴怒的像只受困的狂獅。
自從葉樽翰從餐廳跑走之後,他就動員公司所有能動的員工,以薪資三倍的高價讓他們尋找葉樽翰,還聘請了全台北大大小小的征信社人員,人手一張照片,做地毯式的搜尋。可是至今已經過了二十四小時,傳回來的消息卻依然叫人失望。
「可惡!」白秉辰一拳擊向牆壁,懊惱的低咒著。
「好了,冷靜下來,白秉辰,你這樣做無濟于事。」李岳樺抓住他的手,沉聲的命令。這個人的脾氣似乎也不怎麼好,不過他折磨的是自己,不是發泄在別人身上,光是這點就讓她覺得心疼。
心疼?!
她心一震,她竟會心疼他?是錯覺吧?
可是看他紅腫的手,心髒又是猛地一縮,這種感覺應該是心疼沒錯吧!
「我怎麼冷靜得下來?你是事不關己,當然可以在一邊說風涼話……」
原本抓住他手的李岳樺,猛地一甩,讓他住了口,也察覺到自己說錯話了。
「我事不關己?我說風涼話?白總裁,我認識樽翰的日子比你長,我對他的了解比你深,我們一起經歷過的事情比你多,你除了是當初那只跑錯路的蝌蚪的主人之外,其他什麼都不是!我想盡辦法讓你們父子相見,得到的就是這兩句話,嘎!你好樣的,白總裁,你真行啊!」
李岳樺冷漠的聲音似寒冰,明媚的雙眼霎時蒙上一層冰色,連帶的她周圍的氣氛像是一下子掉到了零下二十度,冰冷異常。
白秉辰這時才體會到,以前她說他沒見過她真正生氣的模樣是真的!他可以肯定,此刻的她,是真的生氣了。
「對不起,岳樺,我是急亂了,才會……」
「白總裁。」李岳樺打斷他,聲音更形冷漠。「您毋需向我道歉,因為您說的也沒錯,這件事情的確與我無關,是我逾矩了,我道歉,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插手白總裁您的家務事,再見。」
白秉辰連忙拉住她。「岳樺,不要這樣,你明知道我是無心的,我已經夠急夠亂了,你不要再增加我的麻煩好不好?」
李岳樺深吸口氣,極怒之下,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冷然的微笑。
「很好,現在我這個麻煩立刻自動消失。」隔開他的手,她頭也不日的離開白揚集團。
「岳樺!」白秉辰想追出去,桌上的電話卻正好響起,他看看門口,又看看電話。「該死!」他煩躁又懊惱的低咒一聲,走上前去接起電話。
「誰?」
「嘿!我們白總裁的火氣好像很大耶!是不是我們休息太久了?」
「承軒?」白秉辰蹙眉。
「嘿嘿嘿,就是我。」
「該死的你打電話來做什麼?!王八蛋!」白秉辰砰地一聲掛上電話,拿出車鑰匙就沖出去。
那一邊在夏威夷的楊承軒,捂著受創的耳朵不敢相信的望著手中嗚嗚作響的話筒。
「他掛我電話!」楊承軒難以置信的對其他兩人說。「他一听到是我,就對我大吼,然後掛我電話。」
「我還听到他罵你王八蛋。」夏瑋澤剛好就靠在床上。
「奇怪,台灣應該是白天,我們並沒有打擾到秉辰的睡眠吧?」賴穎維蹙眉。
「啊!我知道了,會不會是秉辰要把我們開除了?」楊承軒突然道。
「要開除我們?」賴穎維和夏瑋澤對望一眼,「可能嗎?」
「很有可能,不然不會連我打電話回去他都那麼生氣,他可能巴不得我們都不要回去算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還在這里做什麼!」夏瑋澤跳下床,沖到衣櫥前打開衣櫥換衣服。
「對啊!我們還待在床上做什麼?」賴穎維也跟著下床,同樣的動作出現在他身上。
「沒錯沒錯,這種事情不好好的慶祝一下怎麼成!」楊承軒也月兌下睡袍,拿出衣服換上。
「就是說咩!終于可以月兌離苦海了,這麼好康的事值得普天同慶,不去慶祝一下怎麼可以呢!」「走嘍走嘍……慶祝去。」
「咱們今天喝個通宵!」
「不醉不歸!」
「贊成!」
慶祝?有沒有搞錯啊?!
***
為了尋找葉樽翰,李岳樺整整二十四個小時沒有回家,結果卻受了一肚子氣回來,她絕對不會輕易原諒他的!那個不知好歹的白秉辰。
一踏出電梯,她愕然的呆立,那蜷縮在她門邊的,不就是讓他們找得人仰馬翻的葉樽翰嗎?他怎麼會在這里?
她立即上前,蹲輕搖他。
「樽翰,醒醒,樽翰!」
葉樽翰迷迷糊糊的張開眼楮,看到她之後立刻站了起來。
「樺姨,你終于回來了!」
「樽翰,你怎麼會睡在這里?!」李岳樺也站起身。
「樺姨,我……」葉樽翰低下頭。
她嘆了口氣,掏出鑰匙打開門。
「先進來吧,有什麼話進來再說。」她把他帶進屋。
「你等多久了?」進屋後,示意他坐下,李岳樺才問。
「從餐廳出來之後,就過來了。」葉樽翰低語。
從餐廳?!也就是說,當白秉辰動員幾千人人力在全台北做地毯式的搜索時,他卻在她家門口等她回來!
真是失算啊!
「等了那麼久,你一定又累又餓,樺姨去下一碗面給你吃,然後你好好的睡一覺,什麼事都等你睡醒了之後再來討論,好不好?」
「對不起,樺姨,昨天就這樣跑了。」
「你對不起的人不是我。」李岳樺溫柔的看著他。
葉樽翰撇開頭,倔強的表情出現在他臉上。
「除了樺姨,其他人我不認識。」
「其實樺姨知道你心里在想什麼,信不信?」李岳樺斜睨著他輕笑。
葉樽翰不自在的動了動身子,不發一語。
「你心里無非在想,如果那個人真的是你爸爸,又像樺姨所說的是愛你的,為什麼這些年來對你置之不理,讓你生活在媽媽的暴力之下不聞不問,對不對?」
葉樽翰抿緊唇,臉上有著傷痛。
「沒錯,那個人根本不配做我的爸爸。」
「樽翰,你誤會他了,他不是對你不聞不問置之不理,而是因為他從來不知道你的存在啊!」
葉樽翰驚訝的望著她,久久,才喃喃地道︰「怎麼可能?哪有做爸爸的不知道兒子的存在?!」
「是真的,樽翰,當初你媽媽根本沒有告訴他就離開他了,直到前幾天他才知道自己有個兒子,所以你不能怪他。」
「怎麼辦?樺姨?」他听起來好像快哭了。
「怎麼了?什麼怎麼辦?」李岳樺不解的問。
「我錯怪爸爸了,又這麼跑出來……爸爸一定討厭我了,一定不要我了,怎麼辦?我不要再跟媽媽生活了,我絕對不要回去,樺姨,怎麼辦?怎麼辦啊?」
李岳樺失笑,她輕輕的擁住他。
「呵……樽翰,你的擔心是多余的,你爸爸絕對不會怪你的,也不會不要你,放心好了。」
「真的嗎?」
「當然嘍,樺姨說過,樺姨從來沒騙過你的。你知道樺姨為什麼這麼久才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