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往後听你說話,得發揮我的大智慧來分辨真假了。」
電話聲音打斷了他們的笑意,李岳樺放下碗筷,走到客廳接起電話。
「我是李岳樺,哪位?」
「李律師,是我,高冠羽。」高警員急切的聲音傳來。
李岳樺眉頭一蹙。「高警員,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李律師,葉女士已經向法院申請想帶回葉樽翰,法院很可能會準許,我想先跟你說一聲。」
「怎麼會?才多久而已,怎麼可能會準許?!」到底在搞什麼啊!
「對,因為這一陣子葉女士的表現非常不錯,也接受過心理輔導,法官認為她應該不會再加害于被害人,所以判定可以再在一起生活,不過每個星期仍需與第三監督者見面,報告生活適應情形。」「既然如此,我也無話可說,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
「李律師,葉樽翰想見你。」
李岳樺沉吟了一會兒,抬眼正好看見站在廚房門口的白秉辰,心里一震,老天,為什麼她現在才發覺,他的外貌竟然和葉樽翰有七分相似!難怪第一次見面時她總覺得他很眼熟,原來是……
「李律師?」高警員疑惑的低喚。
猛地回過神來,李岳樺連忙說︰「我知道了,我會找個時間過去看他,他什麼時候和他母親回去?」
「這個星期天再會面一次,如果完全沒問題,星期一就可以回去了。」
「高警員,麻煩你告訴樽翰,我還有事要處理,這個星期六我會去看他。」
「好的,沒問題。」
「謝謝你,再見。」李岳樺掛上電話,微怔地仔細盯著他的臉,似乎在確認什麼。
「怎麼了?警察打電話給你做什麼?有人需要律師嗎?」白秉辰打趣的問,她盯著他的眼神有點詭異。
「你……」想問,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總不能問他︰你是不是有個十三歲的兒子?或者是︰你曾經在十三年前拋棄某個懷孕的女人嗎?而且,十三年前他才幾歲啊?咦?對了,他現在是多大年紀?
「我怎麼了?」
「你今年幾歲?」
「我今年三十二。」他有趣的看著她,唇角漾起悠然的微笑。「怎麼,突然對我有興趣了?」
李岳樺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是啊!我突然對你有興趣了。」他和葉樽翰之間到底有沒有血緣關系,她非常有興趣。
白秉辰眼神閃了閃,突然走近她拉住她的手走向餐廳。
「再怎麼有興趣,還是先把飯吃完再說,我一定知無不言。」
「言無不盡?」李丘山樺趁勝追問。
他愕然半晌,隨即淡淡地勾起迷人的嘴角。「言無不盡,可以了吧?」
「當然可以。」
飯後,兩人合力整理完餐桌,洗好碗盤,轉移陣地到客廳。
「可以說了吧?」
「你想知道什麼?」
李岳樺眼楮眨了眨,隨即漾起一朵迷人的笑花。
「談談你過去的戀愛史如何?」
「哈哈!看來你真的對我很有興趣喔?」
「我說過了,我是真的對你有興趣啊!」只不過和你所以為的興趣不同罷了。
「我該把這句話當成是真的還是假的呢?」他調侃,心里雖然知道有問題,但是卻想不出原因是什麼,只是很確定她不會突然真的對他有興趣,至于真相,他會查出來的。
「不管是真是假,你剛剛已經答應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喔!」
「OK,你要听我的戀愛史是不是?沒問題。」白秉辰也不嗦,開始談起自己的戀愛史。「要說戀愛史,那就是二十二歲之後,本人的桃花就不曾斷過,女人對我是趨之若鶩,不過我可是寧缺勿濫,又因為那時事業剛起步,也沒有時間搞男女關系,到後來!事業愈做愈大,時間更是不夠用了,所以直到現在,我的戀愛史還是一片空白。好了,報告完畢。」
李岳樺不敢相信的瞪著他,什麼啊?這就叫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嗎?
「你別告訴我,你現在還是處男。」她才不相信!飽暖思婬欲,男人啊,絕對不可能守身如玉的,尤其是有錢又長得帥的男人,沒有變成爛草一根就偷笑了。
「我又沒這麼說,你問的是戀愛史,我也的確沒談過戀愛,和一些懂得游戲規則的女人上床不叫戀愛,叫做各取所需。」
李岳樺心里一陣不悅,不過她刻音心將它忽略。
「那麼……你剛剛說的是二十二歲以後,再之前呢?」他今年三十二歲,樽翰是十三歲,如果兩人更有血緣關系,那應該是在他十八九歲的時候。
「之前?」白秉辰眼神一閃,故意閉目凝神佯裝回憶。「我想想,對了,幼稚園的時候,我愛上了教我們綿羊班的大姐姐,我對她說長大之後要娶她當老婆。這算不算?」
李岳樺強笑。「然後呢?」
「然後那個大姐姐在我畢業之後就調走了,我哭了兩天,後來上小學二年級時,喜歡上一個六年級的學姐……」
「好了,那些陳年往事就不用說了,你幾歲上大學的?」
沉默了一會兒,他才緩緩的說︰「十八。」
「那……」
「時間不早了,我還要處理一些公事,先進去了。」白秉辰突然站起來,淡漠的說完之後,便頭也不回的回臥房去了。
凝視著他緊閉的房門,李岳樺臉色深沉的一凝。
看來她踩著他的痛腳了,她想知道的事情,的確是發生在那個年代。
她所能想到的,無非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男孩,拋棄懷有身孕的女友;或者,不成熟的男孩一听女友懷孕,便嚇跑了……
想到葉雯欣那個人,還有之前高警員所報告的調查資料,她忍不住蹙眉,或者,是因為女友嫌貧愛富,懷著身孕嫁給有錢的小開?
是她存有私心嗎?總覺得最後這個推斷比較能讓她接受……
***
一大清早,李岳樺在接了一通電話之後,立刻起床梳洗整裝,然後來到白秉辰的房前。
「白秉辰,你醒了沒?」她敲門喊。
門一下子就被打開了,白秉辰穿著昨天的衣服,眼楮滿血絲,看他的模樣,應該是一夜未眠。
「什麼事?」
「我要到家暴防治中心一趟,有個案子牽涉到強盜案,我必須出面解決。」
白秉辰訝異的張嘴,家暴防治中心?他抬手看看腕表,不過早上七點。
「這麼早?」
「家暴防治中心是二十四小時全年無休的。」
「我送你去。」白秉辰轉身進房。
「不……」看著他砰地一聲關上浴室的門,「用了。」
真是,霸道的無賴。
不到三分鐘,白秉辰重新出現,手里拿著車鑰匙。
「走吧!」
將近十五分鐘的車程,兩人都沉默著,直到臨下車之際,李岳樺才轉頭看著他。
「如果昨晚我所提到的,是你不為人知的過去,我不會勉強你說,就當我沒提過吧!你也不用在意你說過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承諾。」
看她奔進家暴防治中心的背影,白秉辰突然搖頭嘆笑。
好個李岳樺,銳利的眼楮什麼都看得透,他服了。
他不認為她是這麼簡單就放棄的人,依她的難纏個性,這可能只是她以退為進的方法。更何況她已經明白表示︰你已經答應我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他會告訴她,不過不是現在,得等到找到葉雯欣那個女人,等他確定了過去的惡夢已經不會影響他的未來時再說。
沉思的當兒,他看到拿著一個卷宗又匆匆跑出來的李岳樺。
「咦?你還在啊?正好,送我到看守所。」
「怎麼回事?」他發動車子,心甘情願的當她的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