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母姓?李岳樺眼神一黯,那麼是……
「他父親呢?」
「事情有點復雜,葉女士的前夫並不承認葉樽翰是他的兒子,醫學檢驗也證明他們並不是父子,所以訴請離婚時也一並要葉樽翰改姓,因此他的父親……不詳。」
真是精彩!
李岳樺嘲諷的扯扯嘴角。
「葉樽翰身上的傷很明顯的告訴我們一個事實,我想你們警方應該不會袖手旁觀才對吧?」那是嚴重的虐待,如果今天不是送醫的早,恐怕世上已經沒有葉樽翰這個人了。
「當然,根據鄰居的表示,施虐者確實是葉雯欣,曾經也有很多人去勸導,但是葉雯欣不為所動,既然犯罪行為確鑿,我已經向法院申請保護令了,二十四小時之內便會核發下來。」
「辛苦你了,高警員。」李岳樺給了他一個媚人的微笑。
「哦!哪里,這是警察單位應該做的事。」
「那這里暫時就先交給你了,我明天會再過來。」李岳樺抬手撥了一下頭發,對著高警員微微一笑,翩然的離開醫院。
斑警員痴然的目送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轉角還久久回不了神。
***
到天快亮才上床睡覺的她,一大早,又被催魂似的門鈴聲給吵醒。
李岳樺申吟一聲,睜開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時間。
「老天!還不到八點!到底是哪個不要命的家伙竟敢一大早就來擾本小姐的清夢!」拉過棉被蓋住頭,她鴕鳥的不想去理會門鈴聲,閉上眼楮打算繼續睡覺。眉頭愈皺愈緊,拳頭愈握愈緊,五分鐘過去了,最後,李岳樺終于忍無可忍,霍地掀開棉被。
「可惡!這個人的耐性還真是高啊!」李岳樺不耐煩的嘀咕著,隨意套上睡袍,她打著哈欠走出臥房。
打開第一道鐵門,她望著站在外頭的三個男人。
「原來是江議員,更是有失遠迎,不知大議員您來到寒舍,有何貴干?」
「請先開門,我有事和你談。」江明倫按捺住自己高傲的脾氣,勉強自己紆尊降貴親自來見這個大牌律師。
對于江明倫會親自拜訪,她的確有點意外,不過對于他要談的是什麼,就心里有數了。原來自己的行情是這麼的好,真是好煩喔!
「不行耶,江議員,從小我媽咪就告誡我,絕對不可以讓陌生男子進屋,所以對不起嘍!」李岳樺對著他們甜甜的一笑,看起來純真又無邪,一副甜姐兒的模樣。
江明倫沉下臉,接著,他露出一抹面對媒體時的標準笑容。「李小姐,我怎麼會是陌生人呢,你也認得我,不是嗎?」
他的笑容讓李岳樺的頭皮一陣麻,不過她的臉皮可一點異樣也沒有。
「可是我不認識他們啊!」好天真無辜的表情。
江明倫深吸了口氣,為了兒子,他強迫自己壓下殺人的沖動。要殺,也得等她把官司打贏了之後再殺。
「沒關系,我讓他們等在外面。」
「真的?」
「真的。」
「如果是這樣就沒問題啦!可是……」李岳樺又是一陣猶豫。
江明倫咬牙,拼命告誡自己要忍耐。
「可是什麼?」
「可是……如果我現在開門,你們一起闖進來,怎麼辦?」世風日下啊!
「我要他們立刻下樓。」江明倫轉頭要他們離開,兩名隨從立即轉身下樓。「這樣可以了吧?」
「他們不會躲在轉角處,趁我開門的時候沖上來?」
「當然不會!」江明倫覺得自己快吐血了,他們是在轉角處而已。
「不,我不能大意。你要他們到樓下,我從陽台看到他們之後,我再開門讓你進來。」
江明倫雙手握緊又張開,握緊又張開,連續做了五六次之後,才克制住自己想抓住門搖晃的沖動。
「可以。」江明倫對著樓梯間喊,緊接著,就听見下樓梯的聲音。
李岳樺轉身走到陽台,沒多久,真的看見兩名隨從出現在馬路對面,抬頭望向她。
她笑著對他們招招手,在看見他們也呆呆的對她招手時,輕笑出聲。
呵呵……對自己所向披靡的魅力她一向很引以為傲的。
「好了,接下來就輪到老狐狸了。」她低喃著,魅人的唇角抿出一抹莫測的笑,走到門邊開啟第二道鐵門。「請進,江議員。」
江明倫一肚子氣讓他差點在她開門的時候一把掐死她,不過還好她離自己有段距離,讓他足夠壓抑住這股沖動。
一落坐,他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明來意。
「李小姐,我希望你能接下小犬這場闢司。」
「江議員,我想您一定誤會了什麼,我一向都只為‘人’辯護,不為‘禽獸’,而且司法界好像也還沒有為禽獸辯護的先例呢!」
「李小姐!注意自己的措詞,不要得寸進尺了!」江明倫氣得跳起來。
「哎呀!江議員,你嚇死人家了,明明是你自己說要人家接下你家小狽狗的官司,狗狗不是禽獸類的嗎?難道我說錯了啊?」啊咧!那雙無辜的大眼楮眨巴眨巴的閃著驚懼的光芒望著他。
忍耐!忍耐!江明倫拼命的告誡自自己,重新坐下。
「李小姐,我是指替我兒子辯護。」
「喔!原來貴公子啊!」李岳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即一嘆。「唉,我真搞不懂一些人,兒子就兒子咩!為什麼要稱自己的兒子為「犬」呢?那「小犬」的爸爸不就是公狗,媽媽就是母狗嘍?哎呀!那不就是狗男女了?」
「李小姐!」江明倫再也忍不住了,他暴怒的再次跳起來,狠狠的瞪著她。
「江議員,什麼事嗎?」李岳樺好整以暇的靠著椅背,悠閑的迎視著他充滿殺意的眼神,唉!堂堂一個國會議員,在政界鉤心斗角,爭名奪利,竟然受不住她兩句撩撥,真是令人失望!
「我今天紆尊降貴的來到這里,你若再這麼不知好歹,別怪我不客氣了!」江明倫撂下警告。
「呵呵……能讓江議員紆尊降貴,真是榮幸啊!不過,我還是不懂,您到這里,要‘求’的是什麼?」
江明倫被她一提醒,只得咬牙。
「我兒子的官司,你接是不接?」
「江議員人面廣闊,這種事情一定很容易就解決的,更何況,我和議員您的水平不同,若讓您一直‘紆尊降貴’,我也覺得不好意思,所以,另請高明吧!」
「你!」
「哈啊——」李岳樺突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對不起,江議員,我還需要睡個回籠覺,所以就不多陪了,請回吧!」
「李岳樺,今天的侮辱,我會加倍奉還的!」江明倫惡狠狠的撂下警告,轉身離去。
他一定要殺了她!這個女人,給了他畢生最大的羞辱,他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李岳樺砰地一聲關上兩道鐵門,對著鐵門聳聳肩。
「我該說什麼?拍拍胸口說︰我好怕喔!是嗎?」她秋波流轉,竄過一道深沉的笑意。去!她李岳樺如果會怕事,就不會在司法界有不敗的地位了!
***
「醒了?我立刻趕過去。」李岳樺放下電話,背起包包,拿出鑰匙便沖下樓去。
昏迷了兩天,今天葉樽翰終于清醒過來了。而這兩天,他的母親竟然毫無消息,讓警員和她都覺得寒心,竟然有這麼「放任」的家長,孩子失蹤兩天了還毫無所覺!
不過,他們心里也早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畢竟能將孩子凌虐成那模樣,是不可能多關心孩子的,不是嗎?
踏進病房,李岳樺看見了葉樽翰,護士將他的床搖斑,他正靠坐著,視線停留在窗外,听到聲音後,他轉過頭來,那空洞的眼神讓李岳樺的心狠狠的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