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留在這里陪爸媽……」
「不準!」常逸居打斷她。「你要跟我回市區去。」
車子順著山路蜿蜒而下,累了一夜的岑小小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常逸居愛憐的看她一眼,將冷氣轉小,打開音響,流泄而出的是她喜歡的鋼琴演奏CD,放慢車速,在七彎八拐的山路上盡量讓她坐的舒適。
或許他的車速真的太慢了,後面有兩輛吉普車跟的很緊,他打方向燈示意讓後方的車子超車,一輛吉普車超了過去,但是另一輛似乎沒有反應,沒多久卻又突然加速,砰的一聲,撞上他的車尾!
「啊——」岑小小驚叫一聲醒了過來,還好她有系安全帶的習慣,否則這會兒可能在椅子底下爬不出來了。
「Shit!」常逸居低咒一聲。抓穩方向盤的同時也分心觀察她,關心的問︰「你沒事吧?小小?」
「我……還好。怎麼回事?」她驚魂未定的轉頭看向車後,這一看才發現那輛吉普車又快速的接近了。「常逸居,它……它……它……」
「小小,坐穩了!」常逸居踩下油門,吱地一聲,車子像箭般射了出去,著實讓小小嚇白了臉。
後面那輛吉普車似乎沒料到他們會突然加速,而且速度這麼快,所以讓常逸居拉開了好長一段距離,常逸居趁著一個大彎之後,不在那輛吉普車的視線範圍內,來個大回轉,往回開,不到五秒鐘,就看見那輛吉普車迎面而來。
岑小小震驚的看著兩輛車愈來愈近,常逸居的車速不減反增,而且……而且竟然與那輛吉普車面對面!
「常逸居!」她大喊,嚇得臉色發白。他瘋了!
會撞上的!她在心里大喊,卻發不出聲,只能看著兩輛車愈來愈近……
在最後一剎那,吉普車的車頭一拐,擦撞山壁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常逸居在不遠處又是一個回轉,然後停了下來。
「待在車里不要出來。」他冷冷的下令,然後開門下車,緩緩的走向那輛正冒著煙的吉普車。
岑小小怎麼待得住,不听他的話,跟著他後頭下車。
常逸居听到關門的聲音,蹙眉的回過頭來,「我叫你待在車上。」
她停下腳步,此時此刻的常逸居,顯得異常的冷酷狠絕,那冰冷的瞳眸讓她差點立刻回到車上,如果她沒有看到那一幕的話……
轉彎處又出現一輛吉普車,它正快速的接近常逸居。
「常逸居!」她沖向他,在千鈞一發之際推開了愕然的常逸居,然後砰的一聲,她感到一陣劇痛,感覺自己騰空彈起,她听到常逸居的狂吼,還沒感覺到自己落地之前,就已經失去意識了。
「小小!小小!」常逸居飛快的爬了起來,踉蹌的沖到她落地的地點,恐懼的看著從她身上溢出的鮮紅液體,顫抖著手緩緩的將她朝下的臉轉過來,血一直從她的嘴角流出,常逸居狂亂的高聲喊︰「不,不!小小!」
賓士車以瘋狂的速度駛進醫院,一隊醫護人員已經在場待命,管邵穎指揮著醫護人員,將渾身是血的岑小小推往手術室。
常逸居眼神狂亂的跟在一旁,他握緊她的手,一直對著她講話,直到手術室前被攔了下來。
他揪住主治醫生的領子冷聲的警告,「她不可以有事,否則我會要整家醫院陪葬!」
醫生蒼白著臉直說會盡力,在一旁的管邵穎看不過去,上前拉開他,示意醫生快點進手術室救人。
「你這樣子他的壓力更大,如果他嚇的發抖,怎麼進行手術?」
常逸居頹然的坐在椅子上,懊惱的扯著頭發。
「怎麼回事?」管邵穎坐在他身邊,抓下他的手問。
常逸居緩緩的告訴他經過。
「是我害了小小,如果不是我太大意,她也不會為了救我……」常逸居說不下去,那血淋淋的一幕,猶在他的眼前,就像電影倒帶一樣,一次又一次在他腦海放映。
「是‘通遠’?」管邵穎疑問。
「對,是‘通遠’,因為那輛企圖撞我的吉普車駕駛,就是‘通遠’的小開。」常逸居冷硬的說。
「你有何打算?」管邵穎問。
「全面封殺‘通遠’,一個月後,我不要在商場上看到‘通遠’的存在。」他冰冷的眼神是絕對的無情冷酷。
避邵穎為「通遠」默哀了三秒鐘,當老板想要它們死,它們是不可能活下來的。「通遠」啊「通遠」,你錯在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常逸居,也錯在傷了岑小小,而這將成為你的催命符啊!
手術進行到第三個小時,期間警方來了又走,全由管邵穎代為出面處理。到了第四個小時時,走廊盡頭突然出現一個匆忙奔至的人。
「小小怎樣了?」陳志明抓住常逸居的衣服,焦急的問。
常逸居撥開他的手,責備的望向管邵穎,多事的家伙!
「小小到底怎樣了?!」陳志明見常逸居根本不理他,怒急低吼。
「還不知道。」管邵穎代為回答。「手術還在進行中。」
陳志明痛恨的看著常逸居,常逸居則冷冷的迎接他的視線。
他有什麼資格這麼看著他?就算要批判,那也要小小親出口來,他,算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我听警方說,歹徒的目標原本是你?但現在為什麼會是小小躺在里面,性命垂危?!」
「住口!小小不會有事的!」常逸居冷冷的喝斥。
「常逸居,為什麼你造的孽要由小小來承擔?你如果不能給妻子一個安全無憂的環境,那你根本就不應該娶妻!看看你把小小害成什麼樣子了!」陳志明大吼。
「夠了!陳志明,既然你已經從警方那里知道事情的始末,你是小小的朋友,你應該了解小小為什麼會這麼做。」管邵穎看到老板因陳志明的話而臉色慘白,心下喊了一聲糟!這老板該不會真的認為自己害了岑小小吧!
陳志明一震,會這麼做只代表一件事,那就是小小愛常逸居。
護士匆匆走過來。「傷患需要輸血,醫院里AB型的血液不足,我們已經向其他醫院緊急調血,不過來不及,你們誰是AB型的?」
「我是Q型,我可以輸給她。」陳志明立刻說。
「我是AB型的,用我的吧!」常逸居上前。自己的妻子自己救,哪用得著陳志明。
「好,你跟我來驗個血。」護士帶著常逸居進入手術室。
陳志明看著關上的門,心中百味雜陳。
小小,你一定要平安無事!
抽了一千五百西西的血,常逸居整個臉色亦加蒼白,若不是醫生嚴厲的阻止他,他會毫不猶豫地把身體里所有的血全抽給她。
勉強自己下床,搖搖欲墜的顛向一邊的牆壁,他不能躺在這里,這里離小小太遠了。
「常先生!」拿著一些點心進來的護士看到他立刻驚喊,放下手中的點心,上前扶住常逸居,想將他帶回床上躺著。「你在做什麼?!快回床上躺好,你現在還不可以下床啊!」
「我不能待在這里,我要去陪我的妻子!」常逸居冷聲道,縱使人非常的虛弱,他的霸氣依然不減。
「常太太還在手術室里,你現在過去根本無濟于事,倒不如好好的休息,早點恢復元氣,等你太太出來的時候你才能守在她的身邊。」護士說的合情合理。
「可是……」
「常先生很愛常太太吧!」護士羨慕的說。
常逸居的思緒回到第一次見到岑小小的情景……那是一個充滿陽光的午後,他的座車經過「愛情郵差」,當時正好塞車,所以當他听見一陣隱隱約約的歌聲時,他被那清靈的歌聲所吸引,緩緩的從公事中抬起頭來,從車窗望出去,那是一個屬于陽光的女孩,抱著滿懷的花朵,旋舞著為花朵分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