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東西從黑衣人身上掉下,司徒庭丟下黑衣人,蹲子把它撿起來。
「這……」司徒庭蹙眉看著。好熟悉的飾物,他似乎曾經在哪里看過。
隨即,他不再多想,決定先回去救人再說。
他重新扛起黑衣人,將飾物放進懷中,飛快的往風軒奔去。
望著床上昏迷不醒的童雲,金洛風焦急的轉頭看向正在桌子前忙碌的司徒庭。
「司徒,雲兒的傷到底如何?」
「我正在為她做解毒的引子。」司徒庭仍專心的繼續做手邊的事,沒有看向他。
「她是中了什麼毒?」金洛風又問。
「其實童雲所中的不是毒,只是看起來像毒罷了。」司徒庭吁口氣,解毒的引子終于準備好了,他站起身,走向床邊。
「不是中毒?那……」
「是蠱毒。」
「蠱毒?!」
「我這就弄給你看,不過要借助你的手。」司徒庭一臉嚴肅的說。「這個給你,等一下如果看到有什麼東西從童雲的傷口中跑出來,要立刻將它丟入水盆中,知道嗎?」
金洛風疑惑的看著他,再低頭看向司徒庭給他的一雙銀筷。會有東西從傷口跑出來,而且要他用這雙銀筷將它擒住,丟入水中?
「到底有沒有听到?這很重要的,如果沒有立刻將它丟入水中,它會非常快速的再次鑽入傷口里,那麼連大羅神仙也難醫了。」
「我知道了,來吧!」金洛風立刻準備好。
司徒庭拿出火摺子,將碗中的引子點燃,然後放在童雲的口鼻前。
沒多久,她的身體開始抖動,仿佛身體里有東西要沖出來似的。
「司徒?!」金洛風震驚的喊。
「注意了!」司徒庭低喝。
金洛風才定神,就看見童雲的傷口正竄出某樣東西,而她臉色忽白忽紅,不斷痛苦的低吟。
沒多久,一尾火紅色的蟲竄了出來,在半空中扭動了兩下,一旋身,眼看就要再次鑽入傷口里,所有的動作只在剎那間,還好金洛風早有準備,一揚手,準確的夾住蟲的身體,迅速的將它丟入水盆中。
「吱——」蟲發出怪異的叫聲,刺耳尖銳。它在水中蜷縮著、掙扎著,然後漸漸的終于不動了。
司徒庭吐出一口氣,擦了擦額上冒出的汗珠,轉身又在桌上調藥,沒多久,將藥抹在童雲的傷口上,接著包扎起來。
「好了,終于大功告成了。」司徒庭拍拍手,轉了一下脖子,輕松的坐回椅子上。
「可以了?」金洛風扶著童雲躺回床上,替她拉好被子,看到她的臉色和緩許多,才終于安下心來。
「她什麼時候會醒?」他走到桌邊坐下,問著好友。
「最快也要兩日至三日才會醒來。」司徒庭喝了口水,才緩緩的道。
「那是什麼東西?」金洛風指著水盆里已經動也不動的蟲。
「那東西叫作火蠱,是由飼主以自身的血液配上七種毒花所養成,它的卵,就是用于下蠱害人的時候。
「只要將火蠱的卵附著在利器上,當利器劃破人的皮膚,火蠱的卵就會進入傷口,隨著血液流動,而在這時,它會迅速孵化成蟲,成長速度極為驚人,凡它經過的地方,就會產生火燒般的感覺,持續不退,而且傷口也會流出黑紫色的血,讓一般人誤以為是中了毒,而無法對癥下藥,延誤醫治的時間。
「等到火蠱進入五髒六腑,它不僅會燒,還會啃噬人體的內髒,靠著內髒繼續成長,然後當它游到心髒時,這個人就嗚呼哀哉了。」
「你剛剛是用什麼東西引它出來?」
司徒庭指指容器中的血,「這是那個黑衣人的血,並配上那七種毒花。我將它們混合後燃燒,讓童雲體內的火蠱聞到這氣味,因為這是它平常的飲食,所以它會循著氣味而來,當它沖出身體之後,它能立刻感覺到不是飼主的氣息,馬上再鑽入傷者的體內,到時候不管是什麼,就連飼主也無法再引它出來了,所以我才要你注意。而火蠱的克星是水,所以我要你將它丟入水中。」
金洛風打了一個寒顫,這種歹毒的東西……
他轉頭望了眼床上的童雲。還好司徒懂得如何救她,否則他就要永遠失去她了。
「她已經沒事了,身上只是皮肉傷,過兩天就結痂了。倒是身體要好好調養,因為火蠱吸食了她太多元氣。」
「我知道。」金洛風好心疼。「謝謝你,司徒。」
「兄弟間還說這種話,未免太過于見外了吧!」司徒庭笑著說。
突然,他猛地站起來。
「啊!我想到了!」
「什麼?是不是雲兒……」金洛風嚇了一跳,旋即看向童雲。
「不是,你不要那麼緊張。」司徒庭立刻安撫他。
「那你是想到什麼事?」
「我想到以前曾在哪里看過那個飾物了!」司徒庭興奮的說。
「飾物?什麼飾物?」金洛風不解的問。
「從黑衣人身上掉下來的飾物。」他立刻起身走到屋外。
金洛風看了眼童雲,猶豫著是不是要跟出去。
「出來吧!她沒事,而且暫時不會醒過來。」司徒庭在外面喊。
他跟著走出去,立即看到躺在地上的黑衣人。
「就是他傷了雲兒?」金洛風的眼危險的眯起。
「沒錯。」
金洛風走近他。「他是誰?」
「不知道,還沒時間看。」司徒庭聳肩,走上前將黑衣人的面罩扯下來,隨即忍不住吹了一聲口哨。
「認得嗎?」他故意嘲弄的問,這個人就算化成灰,洛風都會認得。
金洛風沉著臉,他怎麼也料不到,這個人竟也是其中一份子!為什麼?
「真是好一個戀兄情結啊!」司徒庭搖搖頭。
凶手就是他二叔的兒子金洛楨。他實在很難相信,這個特別愛粘他,甚至和妓院的花魁,還有書彤、司徒吃醋的堂弟,竟會如此對他!
他冷眼望著昏迷的堂弟,眼神變得冷酷異常。
「司徒,你說的飾物是什麼?」
「哪,就是這個嘍!」司徒庭將龍形雕刻從懷中取出,丟給他。
「這……」金洛風疑惑的看著它,這龍形雕刻……
「怎樣,是不是覺得很眼熟?」
「是覺得很眼熟,可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里……」金洛風眼楮突然睜大。「舅公!」
「嘿嘿!沒錯,就是你家舅太爺。」司徒庭笑了兩聲。「我還記得那時候我們才十五歲,那年你家舅太爺得到這御賜的龍形雕刻,給我們大家看過一眼後,就很寶貝的收起來,沒人知道他收在哪里,自此以後就沒有人再見過了,直到現在。」
「對,自從那次之後,我們的確都沒再見過,如今這龍形雕刻卻在洛楨的身上出現,這代表……」金洛風沉吟著。
「這就代表他們勾結,想篡奪金家的產業。」司徒庭替他說出答案。
「問題是,我們如何證明他們勾結?」金洛風想到更深一層。
「現在已經人贓俱獲,還能狡賴嗎?」
「舅公可以說這龍形雕刻是洛楨偷的,他可以不承認,不是嗎?到時我們還是一樣無憑無據,反而只有打草驚蛇。」
「那怎麼辦?」司徒庭思索著。
金洛風微蹙起眉,看著地上的金洛楨,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我有辦法了。」他微微一笑。
舅太爺在自己的臥房里來回踱步著,剛剛他那外甥媳婦兒莫名其妙的請他去喝茶,說是用童雲送給她的梅花露水和上等的龍井泡的,希望他過去品嘗一下,看看她泡的會不會合她婆婆的胃口。
她泡茶的技術比起童雲略遜一籌,他老實的告訴她了,沒想到她竟提議上風軒找童雲,請教一下泡茶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