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啊﹗如果這屋里有人的話,很可能被炸得粉身碎骨,所以我們還在找尋一些殘渣,如果是這樣,當然找不到『像人』的東西了。」彭勛看了看四周。
「不會的﹗」谷聿慮大吼,臉上的表情陰森得可怕,他必須冷靜。
「我有些問題必須問你。」彭勛將他拉向一邊,「對于被放炸彈的事,你有沒有什麼線索?」
「沒有。」谷聿慮毫不考慮的回答。他要親自逮住那個家伙,他要親自懲處那個人,他要讓那個人生不如死,他要讓那個人後悔惹上谷氏﹗
「化驗的結果雖然還沒有出來,但是就經驗來判斷,這個設置炸彈的人是個一等一的高手。你應該發現到了,整棟大樓除了你家之外,沒有任何一戶受到波及,但是你看看這里,卻沒有一處是完整的,夠可怕了吧﹗反正當時屋里如果有人在的話,必死無疑。」
是的,他早就發現到了,哪個殺手如此神通廣大,能躲過他們的防守進屋裝設炸彈?
懊死﹗他想到了,那兩個室內設計師。
比聿慮轉身走出去,這里找不到裴儂,那代表她還活著──他絕不會去想她可能如彭勛所說的粉身碎骨──
她可能是不听話的跑出去,或者……被綁架了﹗
「你要去哪里?我話還沒問完呢﹗」彭勛在他身後喊。其實一點都不指望他會听話的回來。
「無可奉告。」谷聿慮頭也不回的沖下樓去。
他必須找到裴儂,他……
他的腳步倏止,呆愣的看著沖上樓來的人影。
「裴儂?」他喃喃的低喊。
「阿慮﹗」鄧裴儂跑到他面前,「出了什麼事?為什麼……」
她的話沒來得及問完,谷聿慮就激動的抱住她,讓她所有的問題都梗在喉嚨。
「裴儂、裴儂、裴儂……」他緊緊的擁著她。感謝老天﹗
「阿慮?」鄧裴儂發覺到他的顫抖,事情很嚴重嗎?剛剛在樓下她只听到周圍的人竊竊私語,說什麼公寓爆炸了,而且炸的地方正是谷家,于是她偷偷的溜上來,想看個究竟。
他這個樣子,難道有人受傷了?還是……死了?
「妳……」谷聿慮松開他的緊抱,開口發現自己的聲音啞得不象話,于是清清喉嚨,「妳該死的跑到哪里去了?妳不知道自己現在很危險嗎?該死的妳,我……差點被妳嚇死了……幸好妳沒事……」吼到最後,他終于泄漏了自己的害怕。
「我出去買東西。」鄧裴儂听出他的恐懼,瞬間了解他方才的顫抖是因為自己。
「還好妳不在。」谷聿慮心里充滿了感恩,「走,我們先離開這里,有什麼問題等一下再說。」
*****
「什麼﹖﹗我們的屋子被炸了﹗」谷聿近和谷聿憂震驚的吼。
「沒錯,就是剛剛的事而已。」谷聿慮接過鄧裴儂泡的咖啡,順手拉她坐在他旁邊。
「那妳怎麼沒事?」谷聿憂疑問。沒有什麼惡意,純粹是好奇。但听在谷聿慮、鄧裴儂兩人的耳朵里,就是覺得刺耳。
「我沒事讓你很失望,是不是?」鄧裴儂不滿地問。雖說她沒有親眼目睹爆炸的現場,但是一想到那是針對自己,就讓她害怕。又想到若不是她違背阿慮的命令那麼湊巧出門買東西去,那現在早已尸骨無存時,她就頻打冷顫。
比聿慮冷冷的瞪他一眼,充分的表示出自己的不滿。
「不是,我只是疑惑。」谷聿憂連忙說。他可不想得罪老二。
「沒看到那邊那堆東西嗎?」鄧裴儂指指放在一邊的袋子,「我出去買東西了。」
比聿憂驚嘆。「真是好狗運。」
「你說我是狗?」
「不不不,只是一句形容詞罷了,沒有什麼含意,請相信我。」受不了谷聿慮的逼視,谷聿憂選擇閉嘴。
「裴儂,我們之間的帳還沒算。妳不要找錯人。」谷聿慮扳過鄧裴儂的肩膀,讓她面對他。
「算帳?」她不解。
「妳枉顧我的叮嚀,私自出門,妳不知道妳現在很危險嗎?」他老早就想說了。
「你算這個帳?你有沒有搞錯啊,如果我傻傻的待在家里,現在早就碎尸萬段了,你還敢跟我算這個帳?」鄧裴儂簡直不敢相信,兩人之間的火藥味又快速的彌漫。
比聿近示意谷聿憂趕快離開,兩人悄悄的退出谷聿慮的辦公室。
「我很慶幸妳不在家,但是這和我要說的是兩碼子事,如果妳私自出門,受到狙擊的話怎麼辦?」
「你莫名其妙﹗現在所顯示的,是因為我沒听你的話待在家里因此而逃過一劫,你卻質問我為什麼不乖乖的在家,你希望我死在里面是不是?」她大吼。
「我說過這是兩碼子事,妳明明知道我的意思,卻故意抓住這次的爆炸做規避的理由,我希望妳死?這種話妳也說得出口?我的擔心、我的害怕,妳就這麼一句話全抹煞了,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我何苦來哉?」谷聿慮痛心的看著她。
鄧棐儂被他的眼神震懾住了,她坐回椅子上,回避他的眼神。
「你可以不必這麼做。」她低不下頭,因為她認為自己沒有錯,雖然知道他說的沒錯,但她也不認為自己錯了。
「妳說什麼?」谷聿慮的聲音很冷很輕,沒有了方才的火氣,卻讓人覺得更可怕。
鄧裴儂看他一眼,甩頭走向門口,準備離開。
比聿慮抓住她的手,迫使她面對他。「妳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給我解釋清楚﹗」
「意思很清楚,既然你覺得苦,那就不要管我的死活。從現在開始,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是死是活,不再與你相干。」她不看他。側著頭,望向窗外。
不自覺的加重了手上的力氣,谷聿慮沉痛的凝視著她。
她真的愛他嗎?此時此刻他不得不懷疑。如果她愛他,為什麼可以輕易的就說出這些話?
「妳真的愛我嗎?」他痛心的呢喃。
她驚愕的正視他。突然之間她覺悟到,自己傷害了他,傷得好深好深,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怎麼會變成這樣呢?他們不是應該高興的慶祝自己逃過一劫嗎?
被他箝握住的左手腕上的痛楚,和他眼底的傷痛一比,根本不及千萬分之一。她緩緩的抬起右手,輕撫上他的臉。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說那些話的,對不起。」她痛苦的低語,因他的痛而痛。
松開對她的箝握,谷聿慮搖搖頭閉上眼楮,將她攬進自己的懷里。
「別說了,我都了解。」松了口氣,他放任自己汲取她身上的特殊香氣,「我們都經歷了一場駭人的事件,所以難免情緒上有些不穩定,都說了一些氣話,過去就算了。」
「嗯。」她在他懷里點點頭,慶幸自己的壞脾氣沒有趕跑了他。
比聿慮拉起她的手,心疼的看見一圈明顯的紅痕。「我弄傷妳了。」他懊悔地說。
「沒事,別在意。」鄧裴儂安撫他,「對了,你們這里有廚房嗎?」
「有,老大的辦公室里有附設一間小廚房,妳要做什麼?」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
趁鄧裴儂在廚房里忙著,谷聿慮和谷聿近、谷聿憂在自己的辦公室討論。
「老五呢?」谷聿慮問他們。
「有事出去了。」谷聿憂說。
「立刻CALL他回來,我有事要問他。」
比聿憂去打電話,谷聿近則疑問︰「找老五做什麼?我們不是要討論一下這件懪炸案嗎?」
「我要問他那兩個室內設計師他是哪找來的。」
「難道說……」谷聿近打完電話,剛好听到他們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