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二,你有沒有想過,偵探社這麼忙,如果我們全部都出事的話,那偵探社不就群龍無首了嗎?」谷聿平原本懶懶的躺在沙發上,現在都一本正經的坐著,試圖和谷聿慮講道理。
「裴儂的手藝很不錯,你們不要擔心了。」谷聿慮為鄧裴儂說話,雖然自己也很心虛,不過這種時候他似乎該站出來才對。
「你真的有信心嗎?」三人都不信的睨著他。
「不管有沒有,她都是一番好意,我可不準你們辜負她的好意。」谷聿慮冷下臉,「等一下不管口味如何,你們都要努力,而且快樂的捧場,我不希望有人給你們未來的二嫂難堪。」他作最後的聲明,也明白的表示鄧裴儂的地位。
「妳是認真的?」谷聿近不敢相信。
「我何時不認真過?」谷聿慮反問。他做任何事一向都很認真,更別提這種終身大事了,難道他們還以為他是玩玩的嗎?真是﹗枉費做了二十多年的兄弟。
「可是我們以為你的原則是不和委托人有感情糾紛的。」
「她現在又不是我的委托人。」
「可是你現在不是在保護她嗎?」
「沒錯,不過並不是她委托我,而是我自願的,這之間並無任何利益往來,所以並沒有違背我的原則。」
三人苦命的相視一眼,如果只是委托人,那麼他們抗拒就能理直氣壯,但是對象是未來的二嫂……
唉﹗看來他們也是在劫難逃。不過沒關系,他們是因為不知道家里有這種災難發生,所以才一腳踏進災難里不得月兌身,但是頂多就是這一餐,忍耐忍耐就過去了,以後他們不會回來送死,反正理由很多,誰叫他們都是大忙人呢?
「還有,除非任務纏身,否則以後你們都要準時回來吃晚餐。要是讓我知道有人『假公濟私』的話,那你們知道會有何下場的。」彷佛看透他們心里的打算,谷聿慮一針戳破他們的罩門。
「老二──」三人不敢相信他竟然見色忘義的如此殘害逼迫他們。這下子三人都認了命,看來是褔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電話鈴聲打斷他們的抗議,谷聿慮就近伸手拿起電話。
「喂?老大?」谷聿慮一听到對方的聲音就認出來了。其它三人一听到電話是老大打來的,也都開始聚精會神的听著。
「老二,難得你在家,最近如何呢?」谷聿遠輕聲一笑,他曾听老三說過,老二最近在辦一個大鬧谷氏的女人委托的案子。
「和平常差不多,沒什麼特別的事。」谷聿慮避重就輕地說,似乎是听出老大口氣中的戲謔。
「哦?是嗎?」谷聿還不追究,「對了,我這邊的事情結束了,過幾天會同台灣去。」
「你要回來了?什麼時候的飛機?」
「還不一定,大概下個禮拜吧﹗我們自己回去,不用到機場來接機了。」
比聿慮疑惑地問︰「我們?」
「對了,我忘了通知你們,你們有一個大嫂了。」
「什麼?大嫂?」這一驚非同小可。
「沒錯,我結婚了,不恭喜我嗎?」谷聿遠笑著。能讓老二這麼吃驚還真不容易呢﹗
「哦,恭喜你。」谷聿慮吶吶地說。
「啊,還有,你們的佷子已經五歲大了。」
「嗄?我們有個五歲大的佷子?老大,你也未免太驚人了吧﹗」
「我打電話回來是希望你們幫個忙,把家里的一間房間重新裝潢布置成兒童房,好嗎?」
比聿慮爽快地答應,「好,沒問題,我會弄好的,你們回來的時候一定讓你滿意。」
「那就先謝了,回去再談。」
「OK,回來再談,再見。」
收了線,谷聿近、谷聿憂、谷聿平立刻發問︰「老大結婚了?」
比聿慮收回震驚的思緒。「對。」
「我們有一個五歲大的佷子?」
「對。」
「天啊﹗」三人驚喊。
是啊﹗天啊﹗谷聿慮嘲弄的撇了一下嘴角。
老大怎麼無聲無息的就冒出了一個五歲大的兒子?該不會是娶了一個俏寡婦或是離婚婦女,當現成的爹吧?
算了,暫時不管,反正等老大回來的時候總會讓他說個清楚明白的。
「老五,明天你去找個室內設計師,把老大隔壁那間客房改成兒童房,再找人來重新裝潢。」谷聿慮吩咐。
「臣,遵旨。」谷聿平一板一眼的拱手。
「咦?你們在演戲啊?」鄧裴儂走進客廳,手上拿著紙巾擦著手,正好看見谷聿平裝模作樣的擺腔。
「沒有,老五愛玩。」谷聿慮站起來,看著身穿圍裙的她,一時間涌進一股幸褔的感覺,腦海里浮現往後他們一起生活的景象。不過想象歸想象,雖然感覺辛褔,但是現實還是得面對,「妳晚餐做好了?」
「嗯,好了,可以吃飯了。」鄧裴儂笑得很開心,因為看到四個大男人慘白的臉色、認命的表情,還有一副「我不入地獄誰人地獄」的慷慨精神。照理說他們這樣看扁她,她應該生氣,可是她就是故意要整他們,讓他們在不安中等待,過癮啊﹗
「好象……很香。」谷聿慮聞了聞。的確滿香的,心下的石頭又放下四分之一,剩下就是色與味了。
招呼每個人坐下,鄧裴儂熱心的幫每個人添了一大碗的白飯。「吃啊﹗不要光只是看。」
菜色很漂亮,有宮爆魷魚、紅燒栗子香茹、脆炒龍須菜、咕咾肉、芝麻牛蒡、蘆筍炒肉絲、丸子蘿卜湯。
色、香已全,四個大男人心下輕松不少,谷聿近、谷聿憂、谷聿平催促著谷聿慮先嘗,不想身先士卒。
比聿慮對上鄧裴儂的眼,呵﹗有何不可,他先嘗就先嘗,反正看起來已經很好吃了,相信味道不會差到哪兒去。
夾起蘆筍炒肉絲,他毫不猶豫地塞進嘴里。
咦?還真是好吃﹗
看一眼自信滿滿的鄧裴儂,谷聿慮微微一笑,也不招呼其它三人了,開始對著桌上的菜色大快朵頤。
「裴儂,妳也一起吃﹐不要光是看。」谷聿慮說。
其它三人看見他吃得津津有味﹐也放膽夾了一些菜入口。
「嗯,好吃好吃,二嫂真是好手藝。」谷聿憂稱贊。
鄧裴儂突然紅了臉。「別隨便給我冠其它的稱呼﹐你們都知道我的名字﹐叫我名字就行了。」
「不必叫名字,叫二嫂有什麼不好?反正是遲早的事。」谷聿平口齒不清地說。
鄧裴儂看一眼谷聿慮,發現他似乎完全不在意,搞不懂他到底怎麼想的,也就隱忍下來,打算私底下再好好的和他溝通。
不過,現在談這些事都還太早了點,她沒忘記她現在的性命還拿捏在某個人的手中,所以,就算要有什麼發展。也要等到事情結束,而她還有命在的時候再說。
*****
其實她一直知道,再強悍的女人,都企盼有一處可供棲息的胸膛當港灣,就像強悍如她,渴望著谷聿慮的胸膛一樣。
為什麼竟然有人那麼想要她的命?
她不懂,真的不懂。
她曾經和誰結過深仇大恨嗎?在她的記憶中,沒有。但是一定有什麼是被她給遺忘的,否則現在外面明明就有人等著結束她的生命。
她必須想起來,可是記憶卻不合作。
是她忘了,還是真沒有這回事?
也許所有的努力都徒勞無功,因為現在的社會亂象,早已不需要有什麼深仇大恨才會取人性命的。
可以是看不順眼,可以是一句微不足道的口角,可以是為了一個停車位……
太多太多的可能性了,也許是某年某月某日,她說了什麼某人听不順耳的話,或是一個舉動礙了某人的眼,她也常常搶贏一個停車位,志得意滿的看見另一輛搶輸的人皺著臉離去。什麼都有可能,所以她注定只能躲在這里,躲在谷聿慮的羽翼下,等他為她屠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