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不愧是『神鷹』的女人,有膽識。只不過很可惜,你們要和這個世界說再見了。」杜敏然嘻笑著。他的笑容不見溫暖,反而給人陰寒的感覺。
「你要殺了我們?」
「聰明!」他嘲諷。
「為什麼?因為杜雍嗎?」
「原來你們已經知道了;沒錯,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杜雍是死在法律之下,難道你想對整個國家體制報仇嗎?」彭玨駁斥問。
「不用,我只要你們一家三口陪葬就行了。」
「這不公平,杜雍他是罪有應得,他販賣的毒品和軍火害得多少家庭家破人亡;他販賣人口害得多少人家骨肉離散,那些仇又要找誰報?史爾杰是個執法者,那是他的職責,杜雍是死在自己的作惡多端之下,法律判了他死罪,與史爾杰無關。」
「住口!」杜敏然接過石風手里的槍,指著她的眉心大喊。這些道理他當然知道,但在兩年前接獲父親的遺書時,他就沒有退路了,他必須完成父親的遺願。
「別殺我媽咪!」小杰挺身擋在媽咪身前,「我爸爸在醫院躺了四年,我和媽咪都以為爸爸死了,媽咪天天哭、天天哭,好不容易爸爸終於回來了,媽咪也不哭了,叔叔,你別殺我媽咪嘛!」
「小杰!」彭玨心慌得要將小杰拉到身後,可小杰不依。
「媽咪,我答應過爸爸他不在的時候要保護媽咪的。」小杰正氣凜然的攤開雙手,將彭玨護在他那小小的身子後,不顧自己的身高其實遮不了多少,眼神無懼的直視著杜敏然。
「小杰……」
「老大!老大!不好了!」另一個手下突然跑了進來,驚慌的大聲嚷嚷。
「黑仔,什麼事慌慌張張的?」石風冷聲問。
「那個史爾杰來了,還……」
黑仔來不及說完便被杜敏然打斷。
「他怎麼會找到這里的?!」
「老大,還有……潮雲夫人和小姐。」黑仔趕緊說。
「什麼?!潮雲她……該死!」他放下槍,要他們將彭玨母子押出去。
彭玨抱著小杰,被石風用槍押著走出屋外,一踏出門口,她就看到史爾杰。他也看著他們,想確定他們是否無恙。
「杜敏然!放了他們,你要找的是我,不是嗎?」史爾杰大喊。
「敏然!放了人家吧!」潮雲抱著女兒也對他說。
「潮雲?!誰教你來這里的!回去!帶著紫兒回去。」杜敏然怒吼,他不要潮雲見到他這一面,他不要他在潮雲的心里是個作惡之人。
「敏然,回頭吧!羅茲先生說只要放了他的妻兒,他就不追究了。」
「你不懂,潮雲,我不能放了他們。」他痛苦的說。
「敏然!」潮雲吶喊。「他們是彭大哥的妹妹和外甥呀!」
杜敏然一震。什麼?他們竟是……台灣的一切他都交給石風負責,而石風竟沒有告訴他他們的身分。想到彭珣,想到他的成全,他不知自己是否還下得了手,但是,想到父親死前的囑咐……
「潮雲……你不懂,我無法放了他們……」
「對!我是不懂!我不懂你為什麼要為了一個不承認你,只是一味的利用你,而且作惡多端、罪該萬死的無情父親而要拋下我們母女,你以為殺了他們就沒事了嗎?我和紫兒呢?若是他們也以報仇的名義殺了我們呢?你希望那麼多無辜的人為你那該死一萬次的父親陪葬嗎?包括我和紫兒?對!你說得沒錯,我是不懂,真的不懂!」
「潮雲……我……」杜敏然無語,只能痛苦的看著她。
「爹地!爹地!」潮雲懷里的紫兒突然開始喊他,掙扎著月兌離潮雲的懷抱,沖進杜敏然的懷里。
「紫兒……」杜敏然抱住她,眼眶濕潤。
「你們走吧!」他瘖啞的對彭玨說,並示意石風把槍移開。他伸出手,等待潮雲上前,擁著她們母女走進小屋。
「很高興你想通了。」石風笑道。
「我不知道你也反對這次行動。」杜敏然說。
「我沒有反對,只是認為不值得。」石風微笑。
「那你為什麼不說?」
「你是老大。」他聳肩。
「既然知道我是老大,為什麼還拿一把沒子彈的槍給我,」原來剛剛那把槍是沒子彈的。「誰不知道你只是懶得開口說話,才不是尊重我是老大。」
石風仍是聳聳肩,不反駁。
「對了,費森的命案查出是誰干的了嗎?」
「查出來了,黑街的兩個小混混,典型的錢財露白引來的殺機。」
「將他們送給『鷹組』作賀禮,順便把那些產業全都還給羅茲。」杜敏然交代著。
「是!」
「爸爸,我們是不是要回家了?」小杰窩在史爾杰懷里,有點昏昏欲睡,
距綁架事件已過了一個禮拜,這幾天史爾杰將公司的事全交給羅克朗負責,自己則帶著歷劫歸來的妻兒,玩遍美國各地。
看來這小子今天也玩累了,
「小杰會舍不得嗎?」他問。
「為什麼?」小杰不懂的反問。
「因為這里很多人部長得和小杰一樣有金發、藍眼,不像在台灣,小杰和別人那麼不同。」這是他和玨惟一擔心的,生怕小孩子因外表的不同而受到排擠。
「才不會舍不得呢,我比較喜歡回台灣,在那里小杰是獨一無二,不像在這里,一點都不特別,爸爸,我想快點回家。」
史爾杰和彭玨相視一笑,安下心來。
「好,再過三天我們就回家。」
史爾杰笑擁著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呵呵……回台灣還有一個驚喜等著玨呢,希望他不要過度興奮才好。
一到中正機場,史爾杰便藉口上洗手間,抱著小杰躲進廁所,拿起電話撥給彭珣。
「喂!你們準備得怎樣了?」
「沒問題,一切OK,你們現在在哪里?」
「剛下飛機,我們等會兒就到了,沒問題吧?」史爾杰不放心的又問一次。
「放心好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你們這兩陣東風快回來就夠了。」
「謝了。」
「不客氣,妹婿。」彭珣笑著收線。
「爸爸,舅舅說什麼?」小杰好奇詢問。
「舅舅說都準備好了,就等我們回家了。」
「YA!萬歲!媽咪這次一定會哭的。」
「為什麼?」史爾杰驚訝的問。
「喜極而泣啊!」
「誰教你這句成語的?」史爾杰笑問。
「是媽咪呀,那天爸爸回來,媽咪就哭了,我就問媽咪說,爸爸回來應該高興,為什麼媽咪要哭。結果媽咪說她是太高興了,這叫喜極而泣。」
原來她那天匆匆跑上樓是忍不住哭了!
「所以媽咪這次也會喜極而泣對不對?」
「對,小杰最聰明了。」史爾杰寵愛的模模他柔細的金發。「走嘍!我們該出去了,免得媽咪等太久。對了,要保密哦。」
「知道啦!驚喜嘛!」
「對,驚喜!」
案子倆迎上等待的彭玨,一家三口走出機場。
「什麼事這麼高興?」彭玨笑看著笑容滿面的父子兩人。
案子倆對看一眼,異口同聲的說︰「秘密!」
彭玨失笑的搖搖頭,不再多問,轉身坐進專程來接機的彭勛車里。
打過招呼,車子平順的駛出機場,一路上彭玨被父子兩人刻意的分散注意力下,根本沒發覺車子不是往回家的路上、直到停在一間教堂前,她才訝異的問。
「我們來這里做什麼?」
「玨,我似乎還欠你一個婚禮,今天,在你所有的親明好友面前,我正式的向你求婚,你願意嫁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