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阿姨?你沒事吧?」
童稚的聲音喚回她的神智,搖搖欲墜的身子勉強站立著。她低頭一看,是個漂亮的小男孩,他張著那雙無邪純真的眼,擔心的望著她。
「小弟弟,阿姨沒事,謝謝你的關心。」彭玨強撐著身子,勉強的對他微笑,卻衣然眼前一黑,她趕緊扶住一旁的路燈。
「阿姨?你怎麼了?」男孩發覺不對,連忙轉頭朝一間店里大喊,「姑丈!泵丈,快來啊!」
「小弟弟,我沒事,我……」彭玨終於還是撐不下去,話未說完,人便昏倒了,倒進一個適時趕上的寬大溫暖的懷抱里。
「姑丈!」男孩高興的大喊。
「君賢,怎麼回事?」孟堂軒抱住這位突然昏倒的女孩,問道。
「我也不知道,姑丈,我們要不要送這個阿姨到醫院?」
「當然要,你進店里叫姑姑和哥哥、姊姊出來,把事情告訴他們,姑丈先抱這個姨到車上去。」孟堂軒交代君賢轉達。
「遵命!」
孟堂軒看著君賢跑進店里後,正想將靠站在他胸前的女孩抱起來,卻突然有一種被盯視的感覺。他凝住不動,雙手撐住女孩下溜的身子,讓她維持靠站在他胸前的姿勢全身警戒著。
他不知道那道殺氣頗重的目光是針對他而來,還是針對這名女孩,他只希望店里頭的雨如和孩子們千萬不要在這個節骨眼出來,他不想他們涉險。
大概過了兩分鐘,一陣汽車加速聲刺耳的傳來,殺氣也隨之消失,他回頭一望,沒看出是哪輛車子。
「堂軒!出了什麼事?」雨如領著三個孩子快步的走出來,關心的看著昏倒在丈夫懷中的女孩。「她怎麼了?我們快點送她到醫院去吧!」
「嗯!」孟堂軒打橫抱起彭玨,將她放進凱迪拉克的後座,吩咐司機開到醫院。
「還好今天姑丈用這輛車,要不然我們就沒地方坐了。」君修笑著說。因為彭玨佔去了整排的座位,而他們一家五口則坐在相對的另一排座位,姑姑還得坐在姑丈的大腿上。還好這輛加長型的凱迪拉克空間寬敞,要不他們還坐不下呢。
孟堂軒深思的看著那女孩,臉色凝重的對雨如說︰「這女孩可能惹了麻煩,剛剛在路邊,我突然感到有股殺氣。」
「什麼?!」雨如不懷疑他的感覺,自從接觸過「龍」那票人物後,什麼匪夷所思的事都可能發生,更何況是一道殺氣。「那怎麼辦?我們得幫幫她呀!」
孟堂軒微笑,這傻女人,老是這麼善良。但他就是這麼愛上她的,不是嗎?
「那也得等她醒來才行呀!」
「你會幫她吧!」
「雨如,等她醒來,問清楚怎麼回事再說,好嗎?畢竟,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和孩子們涉險的,而且——」他輕撫著她尚不明顯的肚子,「咱們的孩子正等著出世呢,我更不可能讓你接近危險源,所以,一切等她醒來後再說,好嗎?」
雨如輕點頭,依偎著他,感受著他綿綿不絕的愛意。她是幸福的,能遇到他,並且被他所愛。
「她應該是個好女孩。」她輕聲道。
「你又知道了?」他糗她。
「直覺嘛!」
「你的直覺里沒有任何人是壞人。」
「討厭!」
第五章
是醫院吧!
彭玨還沒張開眼楮,就因醫院那特有的藥水味而得知自己又再次進醫院了。唉!慘了,若被勛哥知道的話,以後他絕不會再讓她單獨出門了。突然,一陣細細的說話聲傳進她耳里。
「姊姊,這個阿姨為什麼不張開眼楮?她不是醒了嗎?」君賢好奇的問君慈。
「阿姨可能害羞吧!」君慈微笑的說,看到彭玨漸漸變紅的臉,笑意更深。
「真的耶!阿姨臉紅了!」君修輕聲叫著。
彭玨終於忍不住張開眼楮,對上三張漂亮、好奇、惡作劇的小臉蛋。
「阿姨,你醒了。」君慈笑問。
「剛剛你們怎麼知道我醒了?」
「很簡單啊!阿姨的眼球一直轉動,眼皮也一直跳,分明就是醒了嘛。」君賢笑著回答。
「喔!原來如此!」
「你們三個吵醒阿姨了?」一聲輕柔的譴責從門口傳來,彭玨轉頭,看見了一位清麗柔美的少婦,她身邊一名氣宇軒昂的男子,溫柔的攬著她的肩,兩人之間的深情眷戀一覽無遣,是夫妻吧!
「姑姑!泵丈!我們才沒有吵醒阿姨呢,是阿姨自己醒過來的。」
「是嗎?」少婦寵愛的朝他們微笑,相信了他們。她轉向彭玨,「你還好吧!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我沒事,是你們送我來醫院的嗎?」
「是啊!我叫邱雨如,他是我的丈夫孟堂軒,這三個小皮蛋是我的佷子,叫君慈、君修、君賢。」雨如親切的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做自我介紹。
「我叫彭玨,謝謝你們的幫忙。」
「不必客氣,需不需要通知你家人?」雨如問。
「不,不用了,我不想讓家人擔心。」彭玨急忙阻止,幸好,幸好他們還沒通知哥哥們。
「彭小姐,若你不介意我的交淺言深,我很想幫你,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雨如關心的問。
「麻煩?」彭玨一臉疑惑。
「是啊!譬如說有人要對你不利,或者有人想殺你?」
彭玨張口結舌,「對我不利?追殺我?你在說什麼呀!」
孟堂軒見她不像作假,確定她並不知情。難道那殺氣是針對他的?是誰?示意雨如到此為止,雨如也了解他的意思,話題一轉,「你怎麼會昏倒在路旁的?」
「我……可能是睡眠不足,再加上從昨晚到現在我滴水未沾,今天又走太多路,所以……」她漲紅臉,見腆的笑笑。
她並沒說謊,這些都是事實,但這只是造成她昏倒的原因之一,她是日夜趕稿熬了三天,連續三餐沒吃東西了。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精神上受到了刺激。想到史爾杰,她的臉色又是一陣慘白了。
「是這樣啊!醫生也是這麼說。來,我買了一些好消化的食物,你先填一下壯子,待會兒我們再送你回家。」
「謝謝你們。」彭玨感謝道。
「別這麼客氣,相逢自是有緣嘛!」
史爾杰站在陽台上,看著樓下那輛加長型的凱迪拉克,彭玨從車里走出來,未了,還探頭進車窗。干麼?吻別嗎?
史爾杰握緊拳頭,看著彭玨站在那里依依不舍的揮手道再見。這算什麼?從中午到現在,已經半夜十二點三十六分,這段時間她都和那個男人在一起!既然如此,她又為什麼要用那種天殺的眼神看他?擾得他心神不寧,這一切到底算什麼?!
憤怒的走到樓梯口,等著彭玨上樓來,一看到她,不理會她的驚愕,二話不說的拉著她回他的住處,「砰」的一聲關上大門,那力道顯示他正處於爆發邊緣。
「你……你要做什麼?」她終於從過度驚訝中回過神來,顫聲的質問他。
「你竟然在外頭鬼混到現在才回來,你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嗎?」他憤怒的問。
彭玨覺得莫名其妙,他既然知道已經很晚了,還不快點讓她回家。而且,他的口氣好像丈夫在質問紅杏出牆晚歸的妻子似的。
「我才沒鬼混。」她為自己辯護。「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他……」
「醒來?!」他打斷她,「你做了什麼?竟然這麼不自愛?這是什麼?」他發現她手里的名片,那是她下車後,雨如又臨時塞給她的。
「孟堂軒?!是他!『堂皇』的大老板,你真行,竟然勾搭上他,我記得他結婚了,夫妻恩愛,你耍了什麼手段,竟然讓他在大馬路邊就迫不及待的抱著你,還帶你上床,讓你累得睡著了,以至於誤了回家的時間?」他口不擇言的說,無視於她慘白的容顏,也沒細想自己的舉動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