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千蒔莫名其妙地看著她,「請問一下,你這是什麼意思?」飛霞幫的軍師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飛霞幫的幫主也好不到哪里去,那麼飛霞幫的幫主夫人忽然出現在他們面前,並且帶來了美味佳肴卻是什麼意思!
「你不餓嗎?」鈴兒眨了眨眼楮,「我听他們說你好像要生病的樣子,所以讓人弄了東西給你,還準備了一碗姜湯,你快趁熱喝……」
烈千蒔更加不明所以,她向南宮御詢問道︰「我該怎麼做?」
「夫人……」南宮御有禮而和善地笑著,「不知夫人這麼做的用意何在?」
「用意?」鈴兒不明白他的話。
「不錯,」南宮御道,「很顯然,我們是被你夫婿抓來的,也可以算是飛霞幫的犯人,你卻……」他眼光一掃飯菜和姜湯,「我被弄糊涂了,現在我們到底是你們飛霞幫的客人還是犯人……」
「哦!」鈴兒恍然大悟,「其實你們應該算是客人,只不過,她……」她揮著烈千蒔,「她的夫婿做的事實在太可惡,因此大家才一致決定要將你們關在這里的……」
「夫婿?你是指定遠侯龍崢亥?」南宮御問。
「他不是我夫婿!」烈千蒔立刻表明立場。
鈴兒聞言驚訝地看著她,「你不是要嫁他嗎?」如果沒有這場飛霞幫制造出來的意外,她早已經跟龍峰亥拜堂成親,成了真正的將軍夫人了。
南宮御听到她的話也愣了愣。
烈千蒔月兌他一眼,「以前是,但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會是。她曾說過,她心中還未喜歡上一個人之前,嫁誰對她來說都沒有分別,但如今,她的心里既然有了他,那麼什麼定遠侯不定遠侯的,她才不嫁。
當然,單是她一人如此認定是單薄了點,爹爹定然也不會同意。然而,婚姻大事是一生一世的事,她才應該是那個決定的人吧。
鈴兒弄不懂,「可是他們說……」
烈千蒔打斷她的話︰「你送這麼多東西過來,到底有何意圖?」
「意圖?」鈴兒反應不過來。小丫卻道︰「夫人其實反對軍師的計劃,所以知道你被抓來之後,就一直想要來見見你……」但這個男的是誰啊?不是只抓龍崢亥的未婚妻嗎?
「不錯,」鈴兒道,「我想,你已經知道他們抓你們的目的,不過,我希望你知道,是龍崢亥先對付飛霞幫,所以我們才這麼對他的……」
「對他?」南宮御冷笑,「你們現在對付的好像是她吧?」
「所以我才來幫你們嘛!」鈴兒叫了起來,有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的薄怒,「小丫,把東西拿出來……」小丫打開了身上的包袱,取出一套粉藍色的衣裙。
「給你!」鈴兒將衣裙丟了進去,「你身上的嫁衣濕透了,還是換上干淨的衣裳吧……」她是覺得飛霞幫這麼做是有失江湖道義,才好心來看看能否有什麼可以補償的。
烈千蒔被她弄糊涂了。照理說,她的夫婿也就是飛霞幫的幫主是想要借助她來要挾龍崢亥就範,基于飛霞幫與龍崢亥不共戴天的冤仇,以及先前軍師及幾名看守對她的戒備態度,她有理由認為她是飛霞幫人的眼中釘——真是招誰惹誰了,了不起差一點嫁給他們的敵人嘛,干嗎他們的副幫主被殺好像她也有份似的!
而現在,飛霞幫的幫主夫人卻一副慈悲心腸地拿了食物跟衣裳來,說要幫助他們!幫助?
「多謝!」南宮御卻道,「只不過,夫人……」
「啊?’
「我們無法動彈,可怎麼換衣裳呢?」他笑得溫和而無害。
「無法動彈?」
「我們被點了穴道了,夫人。」
「哦……小丫?」她叫道,「你來給他們解穴……」
小丫猶豫著,「這很難吧,夫人,他們兩個可是軍師他……」她沒把握啦。
「你盡避試試,以前你不是試過嗎?去吧……」小丫終于上前。
只見她從腰畔的錦囊里掏出兩枚金燦燦的圓球,捏在手中,臉色很鄭重,看得烈千蒔和南宮御心頭擔憂,不曉得她是不是會拿那圓球來堵住他們的嘴。
好在小丫的目標並非他們的嘴,而是他們被點中的穴道。
南宮御揉了揉僵硬的肩膀,道︰「多謝夫人,不過……」
鈴兒疑惑地看著他,他笑道︰「可否請夫人回避,這衣裳……」
「哦……」鈴兒點頭,「我們先走了……」她們竟真的走了,邊走還邊說話。
「夫人,你解了他們的穴道,難道不怕……」小丫有些擔心。
「不會吧?」鈴兒道,「他們雖然被解了穴道,但要走也沒那麼容易啊……」那把鎖乃是連環鎖,即使他們有武功,也沒辦法打開的。
「可是萬—……」
「放心啦,沒事的……」
待他們走遠,烈千蒔依然疑惑,「她,到底來干什麼?……
南宮御笑得開心,「你也別管她來此做啥,總之,她幫了我們的忙……」他還在揉著肩膀。被困了好久,渾身都不對勁。
「是啊……」烈千蒔拎起地上的衣裙,「至少她比她夫婿要好多了……」她皺眉看著那粉藍色。
「不錯,就是……」好像太善良了些。她以為他們沒有逃跑的心思?錯了,他現在就在轉那念頭。
「你干嗎?」擔心夫人在衣裳上耍花樣嗎?
烈千蒔抬首,「我是很想馬上換上這衣裳啦,但是……呵呵……」地點好像不對。
「但是什麼?」
烈千蒔喚瞪他,「但是在這里怎麼換啊……」
「說得也是……」南宮御抓抓下巴,考慮著這個問題。
好久,他都沒出聲,烈千蒔可忍不住了。
手上拿著一件干淨而且做工很精致的衣裳,身上穿的是累贅又陰濕,看起來特別礙眼的鮮紅嫁衣,心頭那股要立刻將兩件衣裳的位置交換過來的蠢蠢欲動。
「你想好了沒有?」
「再等一下……」南宮御眼瞄著牢門,一忽兒往東一忽兒往西,漸漸綻放出點點光彩,「有了……」
烈千蒔蹦到他身邊,「怎麼辦?」精致的臉上有著興奮。
南宮御笑眯眯地,將手攤開在烈千蒔面前。
「干嗎?」
「跟你借一樣東西?」
「什麼?」
「借你的發釵一用。」
「發釵?」他想干什麼?
「不錯……快點……」他們時間不多。
「哦……」烈千蒔反手在發上模索一番,拔下一枚鳳頭釵,「給你……」那是她的嫁妝之一,據說是昔年某位王爺送給王妃的定情信物,價值不菲,然而,身外之物,即使他用它來開鎖有何妨?——
開,開鎖?
烈千蒔愕然,終于知道他想要拿她的鳳釵來做什麼事情了。只不過,從未想過,他還有這一手功夫!
只見南宮御雙手靈巧地拿著鳳頭釵在連環鎖上東撥西弄,烈千蒔看得眼花鏡亂,根本還未看清楚他的動作,只听輕微的「呼拉」一聲,南宮御已經一手拿著她的釵,一手拿著那把連環鎖,對著她挑了挑眉,眼中盡是得意。
他這一手功夫,可真是不賴!
但是,她喜歡的莫非是個小偷?關于這一點,烈千蒔的反應不是感覺苦惱,反而略帶了一絲興奮的期待。
「你你……你的手法很靈活……」真像個專門干這行的啊。但南宮世家如此有名,他們家不應該會有個以小偷為業的人吧,否則若是傳了出去,恐怕他們的名聲要立刻下滑。
「馬馬虎虎……」比起家中的行家來,他還差的遠哩。
「這樣還叫馬馬虎虎?」烈千蒔不明白什麼樣的手法才叫不馬虎,「你這一手……從哪里學來的?可否教我?」她秉持不恥下問的精神與平素看到新奇事物就想學的念頭,非常懂得把握時機地問南宮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