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白天當著好丫鬟,晚上想著該如何報仇。
也許老天听到了她的企求,在少爺要來鐘府看望鐘少爺時,硬是拖了少女乃女乃一起,而她本來是不打算來的。
為此,她將終生感謝少爺,盡避今生無法報答,來世必做犬馬,以報大恩。
一陣咳嗽聲傳了過來,雲兒急忙藏好身形。
此刻,少爺正和鐘少爺在偏廳商談,少女乃女乃已經入睡,所以她才有機會出來。
餅了一會,並沒有人經過,雲兒才從隱身處走出繼續模向夕炎冬房。手,下意識地更加握緊了玉扳指。
那是她惟一可以對付她的辦法。從日問她見了這玉扳指虛弱的模樣,她就知道,她怕的是這個。因此,她使盡了辦法,才讓少爺將這玉扳指「借」她瞧上一瞧。
從她殺石郎的手法上,她看不出她使用的是什麼東西,只是小小一枚銅錢就要了石郎的命?她可不相信。
她必是個妖魔!
然而,不管怎樣,如今她有了對付她的辦法。
門,無聲無息地敞開,沒有驚醒床上熟睡的人。
雲兒將握著玉扳指的手湊近夕炎冬——
「是你?」夕炎冬突然睜開眼。
雲兒驚了驚,握著玉扳指的手也忍不住抖了下,卻未移開。想不到,她的知覺是如此敏銳,她才走近,她便醒了。
「是我,你還記得我嗎?」雲兒怨毒的眼像要將夕炎冬殺死在眼下。
「記得。」夕炎冬翻身下床。
「那你應該知道我是為什麼而來。」雲兒心里有點膽懼,卻未曾退縮一步。她連命都可以不要,怎會怕她。
「為什麼?」夕炎冬問。
「你不知道?!」該死,為何她還沒有暈倒?
「不知,你……」夕炎冬望著她的眼,「你恨我?」她解讀她眼里透出的情緒。
「對,我恨你!」雲兒狠狠地瞪她。她居然還有臉以一副無辜未知的表情對她問著?!
「為什麼?」她身上強烈的怨毒氣息從那天以來好似都沒有消退過,是什麼力量讓她懷著這份怨恨如此之久?
「你!」雲兒差點給她氣死。
「你為何恨我?」夕炎冬真的不明白,可惜對方當她是故意氣她。
「為什麼?呵呵,為什麼?!」雲兒仰起頭,將即將奪眶而出的淚逼回眼中,她就要報仇了,無須再流淚,「你問我為什麼?好!」雲兒走近一步︰「我就告訴你為什麼……」深吸口氣,雲兒將心中的所有情緒發泄出來,天知道她忍得好辛苦!「因為你奪走了我的幸福!因為你親手殺了我愛的人!因為你讓我生不如死!」聲聲控訴,沖擊著夕炎冬的心。
「愛?」她喃喃他說。愛會讓一個人變得如此嗎?她抬眼望著雲兒。她記得,在那晚,她的臉是圓潤的,充滿光澤,笑,掛在她的眼角眉梢唇邊。而今,她的容貌依舊,卻是像老了幾百年,像是,心已死!
心已死?
因為她所愛的人已死?
這是怎樣的感覺?
夕炎冬不理解,她也無從理解。而,內心卻泛出酸澀的東西,讓她的眼也染上濕意。她捂著額角,幾乎睜不開眼。
「所以,你說,我為什麼恨你?那就是我恨你的原因!」雲兒朝她吼完,覺得心中輕松不少,如果,能將她殺死,她一定會了無牽掛了吧?露出笑,她自懷中抽出暗藏已久的匕首。上首,本是她用來了解自己生命的,現在,她將用它為石郎報仇,再親手結束自己的命。她看起來像是開始頭暈了,那麼,她完成任務的時刻到了。她揚起匕首,朝夕炎冬刺去一頭,好暈,全身像失了力氣,好像白天在涼亭時的感覺。
她倏然一驚,抬頭——啊一一一
鐘莫子搓著雙手,急匆匆地想去找夕炎冬。方才,他與司徒說話時,說著說著,司徒就將話題轉向了表妹。心思縝密如司徒,自然很輕易就猜到他的心思。
冷嘲熱諷中,司徒提醒他,若想要活得開心,無須去管別人對他是如何期待,只要自己覺得好就行。畢竟活著可不是為了別人。他自然知道司徒是在說他遵從父命,要娶葉家小姐。司徒當然不知道他已經打算請求爹爹將這門婚事退了。只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說罷了。
而,司徒的下一句話卻是他即便人夜了也要趕著來找表妹的原因。
司徒對他講了個故事。故事的內容只有兩句話一一一有個人心里愛著一名女子卻沒告訴她。
他想說時,她卻死在他面前。
這兩句話,讓他幾乎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所以,現在他的目的地是表妹的房,他不要像司徒口中的那個人一樣,等到來不及時才後悔!
夕炎冬的房門,就在眼前。
鐘莫予來到門前,卻停住了前行的腳步。
懊怎麼跟她說呢?
鐘莫予抓抓頭發,自言自語︰「表妹,其實我心里……我心里其實……哎呀,怎麼開口啊……」真應該先問問司徒是怎麼對嫂夫人表示的。可真是,難以啟齒啊!
正徘徊著,突然,一聲尖叫驚動了鐘莫予——那是夕炎冬的叫聲!
他想也未想地就一腳踢開門,沖了進去——「冬!」他叫,心驚肉跳地看著夕炎冬虛弱地躲著匕首。
夕炎冬听到叫聲,在危險之中擠出機會來朝鐘莫予看了一眼,「你來了?」她的聲音有些顫。鐘莫予的叫聲讓雲兒的手頓了頓,但,下一刻她繼續未完的攻擊。
「你是誰?!」鐘莫予沖上前,想要幫助夕炎冬,無奈,他連插進一腳的機會也沒有。「你休想逃掉!」
眼看匕首就要刺中夕炎冬,鐘莫予連一刻的考慮都沒有,直接沖上前去,狠狠抱住雲兒拿著匕首的手,他朝夕炎冬喊道︰「你快走!」盡避他是名男子,而對方卻是女子,但是,他也感到力不從心。一方面,他因為擔心著夕炎冬的安危;另一方面,她好像會武功的樣子!慘了!
汗,劃下鐘莫予有些慘白的臉。
「我……」夕炎冬看著他的舉止,不明白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而一來就抓了雲兒的手。難道,他沒有看到她手里的東西嗎?「我什麼我,還不快走!」他從未用過那麼嚴厲的口氣對別的人說過話。可見他心里的擔心。「你……」夕炎冬沒有走,因為她看到雲兒擺月兌了鐘莫予的手,甚至,她還將鐘莫予甩到一邊,「你沒事吧?」撞到椅角,一定很痛了,凡人的能力有限,沒辦法消痛。哦,頭暈得要命!「你!」痛得齜牙咧嘴的鐘莫予狼狽地爬起來,看到夕炎冬仍然處于危險之中,「你怎麼不走?!」她想死也該找時間呀——
等一下!
「你是司徒家的丫鬟?」因為夕炎冬正隔著桌子打拉鋸戰,所以他打算分散她的注意力。
而,一心要置夕炎冬于死地的雲兒壓根不想去理那個不要命卻沒用的家伙,「呀……想逃,可沒那麼容易。
「我……」從來沒有被人追殺過的夕炎冬自然不曉得該如何對付別人的追殺,她只是捧著暈得要命的頭,在那里發怔。
「要死了!」鐘莫予心驚地看著心上人全然沒注意身處危險,只好拼了老命——
「哦……」痛,痛啊!
「你?!」甩著頭,夕炎冬正好接到鐘莫予倒下來的身子,而,他的身上不知何事多了個窟窿,正往外冒著鮮紅的血,「你,受傷了?」怎麼會這樣?
「沒……沒事……」是嘴硬了,要命,很痛啊!
「活該!」殺紅了眼的雲兒只是冷冷拋出一句,手卻未停——
「為什麼?」夕炎冬迷惑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