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依然很直接,而且堅決。這令游季放心了。他相信嵇言冷的話。冷家的孩子不會在這種問題上撒謊。
「好,那麼我告訴你︰游春中過毒,如果沒有南海墨于黑靈珠壓制住毒性的話,游春隨時會死。」這是個悲痛的事實,無論誰都沒辦法漠視。
嵇言冷听到後,整個人完全呆住了。即使他已經推測到這種可能性,但當它真的發生的時候,他仍然沒有辦法一下子接受。
「游春小的時候,因為頑皮誤闖入別人的領地,那個人就讓游春中了他自己研制的毒。而那毒,是沒有解藥的。「當時如果不是素雅的師傅請來了一位絕世高人,將南海墨于黑靈珠制成頸鏈套在游春的脖子上,恐怕他早已失去了最心愛的女兒。
「他是誰?」嵇言冷咬牙。
「是誰一點都不重要,反正他已經死了。」死在他自己的毒下。
「是嗎?」嵇言冷忿忿的,恨不得親手殺了那個人。他素來沒有殺心,卻沒想到為了游春他會那麼憎恨一個人,以致動了殺人的念頭。而現在,他終于也能體會聶魄的心情了。想必,當辛小戀被人下毒的時候,他也是現在的想法吧?
「你為什麼突然會問到南海墨于黑靈珠?」游季觀察了許久,問了這麼一句。他很好奇。如果說,他是因為喜歡游春,而想要知道她的一些秘密的話,應該不會有那麼為難的表情,難道——
「你後悔了?」
「後悔?」
「因為游春有病,所以你也想學她逃婚?」游季冷峻地道。如果他敢那麼做……
「不!」嵇言冷忙否認。
「那你為何很為難?」如果不是怕游春隨時會死的話。
「這個……」該告訴他嗎?告訴他,有名女子也需要南海墨于黑靈珠才能活命?不,即使說了,愛女心切的游季也不會同意拿自己女兒的命去交換一個他素不相識的人的命。何況,他自己也是萬萬不同意的!他還想要和她白頭到老,相伴晨昏!
但是,辛小戀怎麼辦?
聶魄,又該怎麼辦?
「小子?」他神色復雜,在想些什麼?和游春有關嗎?
「啊?」嵇言冷抬頭,然後微微扯出笑,「沒,沒事。」
他分明沒講實話!游季仔細觀察著嵇言冷,沒有繼續問。
沉默,彌散在小小的偏廳內,充斥在未來的翁婿之間。
「老爺。」游康運在門外恭敬地道,但他適時的叫聲卻打破了廳內陰沉的氣氛。
「什麼事?」游季不悅地問。
「有人來找未來的姑爺!」是個冷酷的人呢,家丁想攔也攔不住,嚇都嚇怕了。
「是誰?」
「他沒說叫什麼名字,老奴也不認識。」
「哦?」游季思量著,看向嵇言冷。
接收到未來岳丈詢問的目光,嵇言冷也揚聲問︰「他外表如何?」如果他猜得沒錯,極有可能會是聶魄。
「他啊……」游康運想著,「穿著一件黑衣,眼神很冷漠,像是未將任何人放在眼里。」孤高氣傲,未來的姑爺怎麼會認識這種人?!
「我知道了,我會去見他。」
丙然是聶魄!嵇言冷心冷了下來。難道,辛小戀等不及了?難道,聶魄終于決定要對游春下手了嗎?他這次來,是不是禮貌地向他說聲抱歉,然後來拿南海墨于黑靈珠?
「他是誰?」游季很好奇,當然,也猜到了幾分。因為嵇言冷的臉色與方才知道游春不能沒有南海墨于黑靈珠時一樣難看!
「他……」嵇言冷閉了閉眼,想不說也不行了,既然聶魄已經找上門來,「他是我的朋友,也……也是想要來拿東西的。」
「拿東西?」游季不放過他。
「是的,他也想要南海墨于黑靈珠去救人!」他們兩個,還真不是普通的朋友,同樣的,心上人必須要那種東西才能得救!
「不行!」游季斬釘截鐵!
「我知道!」嵇言冷苦笑。
「你難道想給他?」
「不!」同樣沒有考慮半分。
「那麼你是想……」
「我先去見見他再說——別讓游春出來。」嵇言冷看向未來岳丈,在他沒表情地點頭後,才邁著沉重的步子離開偏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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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游家花園。
「今天的月色好美!」游春有感而發的。
「是的。」嵇言冷附和,但是,他的視線卻停留在眼前人兒身上。美嗎?那月色怎比得上她的率真呢。但是,他的眉心再次打結,為何自古紅顏多薄命,可愛如她,善良如她,卻要受到那樣不公平的對待!
曾經有人說,老天爺對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是公平的。擁有了財富,他便失去健康;擁有了美貌,就沒有美好的心靈……
廢話,全都是廢話!說這句話的人都該死!
「你心情不好?」好像在怨什麼?怨她嗎?嘖,又不是她硬是要拖他來賞月的,是他非要跟著來的。
「好,我的心情……非常地好!」嵇言冷流利地說著謊話,眼也不眨一下。
「那做什麼愁眉苦臉的?」擺給誰看啊?!
「愁眉苦臉?」嵇言冷拉扯著自己的臉皮,「你看,我這不是很開心嗎?」成功地僵笑。
游春搖頭,對他的賴皮沒轍。
「怎麼,你不信?」她好像當他在耍戲。
「是不信。」游春索性丟開賞月的心情,雙手環胸,打算與他聊聊天。本來,好不容易回到了家,想感受一下往日的氣氛。但是,很可惜的,在用晚膳的時候,爹和他的臉色都不那麼好看,好像各自有著心事。獨獨剩下她一個人面對著豐盛的佳肴發傻。
再來,今天據說來了一位很特別客人。她的貼身丫環恃春這麼告訴她的。而且,她還繪聲繪色地描繪了那位客人一番。
長相很不錯,幾乎可以與未來的姑爺一較長短——這是長相。
性格嘛,還可以,就是冷漠了些,特別是對著未來姑爺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這是性情。
還有,就是他身上好像有一種讓人瞧了就怕怕的味道,像是一種殺氣,要將人置于死地的殺氣!
恃春哪懂得什麼叫殺氣,她只見過家里的廚子殺雞宰羊的。而妙的是,當她原封不動地對恃春說時,那丫頭居然煞有介事地點點頭,說︰「小姐說得對,就是那種感覺!」
哦,她差點昏倒!丙然平日里沒白教她!
但是,回想起來,會有恃春形容的相貌與性格的人,江湖中沒有幾個,幾乎可以說,在老爹的畫像堆中,只有這麼一個人——
聶魄!
想到這個名字,游春渾身就不舒服!
哦,好冷啊!
「你怎麼了?」嵇言冷拍拍她的頰。
「啊……我沒事!」只是很不愉快地想到剛剛離家出走那兩天,遇到他時發生的事罷了。該死的喪坤——盡避他已經死了,還有那奇怪而冷酷的聶魄!他們兩個是她想也不想想起的人!
「沒事?」嵇言冷握住她的手,「瞧你,手這麼冰。」微一使勁,游春的身子滴溜溜一轉,已經偎進他的懷里。
「你……」游春掙扎了下,但隨即放棄,因為他若不想放手,她即使使足了勁,也休想從他懷里逃開。
「別動。」這丫頭想干嗎?「夜涼如水,我是怕你著涼!」得了風寒,心疼的可是他呢!
靜靜地呆在他懷中的感覺也不錯。游春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感覺他身上的味道很舒服,很好聞,忍不住再聞了一下。
「喂,我警告你,你再做出這樣的動作,我可要吻你了哦!」游春聞言立刻乖乖地不敢動,但是,嵇言冷的唇仍是覆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