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難道又是一個林逐霄?!
「我們不吃了。」
「冷衍?!」這一句,將游春抬高的腳硬是晾在半空。
她沒听錯吧,冷衍?這名字好熟。但,一時想不起來在哪里听到過。放下腳,還是打算走人,但是嵇言冷卻拉住她,「坐下。」
知道她小腦袋里在想什麼。然而,在听到掌櫃報出自己的名字後,他愣是呆了會,才將目光拉到掌櫃身上,不知怎地,有游春在的地方,他總不會注意到其他人。然後,他心里猛地一驚——
巧,這世上可真是巧,他怎麼會料到竟然在這個小得不能再小的鎮上踫到兩年前他無意識中救下的人。而他,也終于明白于蕭煙要約他在這里等消息的原因是什麼了。那人存心是要他麻煩嗎?
「恩公?!」像發現了天大的喜事,掌櫃再三確認後,也沒看清嵇言冷欲反駁的話,徑自朝後頭大喊——
「小敏,快來,恩公來了!」嗓門之大,幾乎嚇住了一半的客人。但他執著于眼前之人,也不去管有幾個客人因為他的大嗓門而離去。
「恩公?」游春現在是自己坐下來了,因為她開始好奇,好奇嵇言冷如何做了人家的恩公,而那個掌櫃口中的小敏又是誰!
「唉……」嵇言冷突然有不好的預感,望著游春好奇的眸子,他實在不打算再呆在這里,但是讓人認出來,他要是想走,而且走得輕松,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何況,現在小敏也知道了……
「什麼事,爹?」伴隨著一道清脆婉轉的話音,一個著鵝黃衣衫,嬌俏玲瓏的女孩子出現在游春面前,令游春瞪大了眸,視線轉向嵇言冷。而,女孩子也自然看到了苦悶的嵇言冷,「冷大哥?!怎麼是你?我們好久沒見了!」小敏笑逐顏開,沖了過來,拉住嵇言冷的手。
「是我。小敏,好久不見。」事實上,能不見盡量不見,尤其是在現在。他偷瞄眼游春,果然見她的臉色變了又變。
「來來,恩公,這回你可不能再推辭了……小敏,領恩公上雅座去,我去準備些好酒好菜,要好好招待一下恩公。」掌櫃的笑呵呵地去準備了。
「冷大哥,我們上雅座,走吧……」小敏也不管嵇言冷是否願意,忙拉了他就走,更是當那群盯著她的食客不存在,當然,游春自然也沒有人她的眼呢。
知道多說無益的嵇言冷從遇到他們的那一刻起就三緘其口,任她去,但他並未忘記拉過游春的手,將她一塊帶了過去。
神色不佳的游春,在他拉了她後,卻神秘地微笑起來,乖乖地跟了過去,她發現自己對這個叫小敏的女子和她的爹與嵇言冷的關系越來越感到好奇了。
第六章
「冷大哥,你吃呀……」
「冷大哥,來,喝杯酒……」
「冷大哥,我要再敬你一杯……」
「冷大哥……」
冷大哥,冷大哥,她到底要叫到什麼時候?!
游春冷著一張臉,十分火大地一個人窩在角落里,看著眼前的觥籌交錯不斷,讓她幾乎看不清楚嵇言冷現在的臉上到底是怎樣一副表情。其實,也不用看啦,想也知道他一定是開懷暢飲,開心得很!
哼,可惡!
她忿忿地想,又喝了口酒,也再一次地嗆了出來。要命,怎麼這個酒的味道那麼怪,好像還酸酸的。可惡,連酒也欺負她?明知道她心情差得很,還來欺她?找死啊?
怎麼,掌櫃居然拿劣質的酒來招待救命恩人?他不想活啦?游春本想起來去找掌櫃理論,卻一下子沒了精神——
「冷大哥,你也別一個勁喝酒,吃口菜,這是我親手做的,是你最喜歡吃的無柳魚……」小敏甜甜的聲音讓她更為光火,而原因,她卻拒絕去理會,去探究。
無柳魚?游春冷冷的,在她看來,那嵇言冷就快要變成無骨魚了!
哼!
騰騰騰,游春心里直冒泡——是酸泡!
事實上,嵇言冷的視線一刻也沒離開過游春,他看到了她不悅的神色,看到了她要冒火的眼神,也看到了她一口一口地喝著悶酒。游春是個千杯不醉的怪胎,所以他也放任她胡喝,如果可以幫助她解悶的話。
她的確很悶,尤其是每次當小敏喚出一聲「冷大哥」的時候,她的臉尤其不好看,像是要吃人似的。
好現象喲,那說明她在乎他,並非無動于衷的。這再好不過,他要的就是一個心甘情願的新娘。
「恩公,菜來了……」這時,掌櫃古用端著一盤菜步進了雅座,「恩公,店小菜薄,恩公不要見怪。」
「哪里,古用,你無需如此客氣。」
「恩公怎麼如此說話。」放下盤,古用似乎準備長談,「當年,要不是恩公搭救,我和小敏早已死在壞人的刀下,成了孤魂。」
話說當年,他因家境敗落,帶著女兒投奔洛陽的親戚。孰料,在半路,一伙強盜看中了他隨身的家當——其實那包袱中才僅僅幾十兩銀子——他們拿著亮皇皇的大刀,硬是逼著他交出銀子。他為了保命,將身上所有的銀子都拿了出來,只求他們能放過他和小敏。
但是,誰能相信強盜的允諾。他們拿著銀子,硬說是他沒有全部交出,非要他全拿出來不可。天曉得,他身上真的沒有銀子了,甚至連一個銅板都沒有,哪里能拿得出他們要的東西!
于是,那伙心有不甘的強盜,既然拿不到錢,就開始打小敏的主意,獰笑著說要將小敏帶回去做什麼壓寨夫人。當時,他嚇呆了,小敏更是嚇得大哭起來,而正在這時,冷衍和另外一位恩公出現了,三兩下就打跑了強盜,還替他拿回了被搶的銀子。
他們的恩情,他做牛做馬也報答不了啊。
然而,恩公似乎也不要他來報答。
其中一個恩公,姓于,但是他連名字都不想告訴他,他再三問,差點惹惱了他,于是他只好閉嘴。但冷恩公好心地告訴了他們姓名。唉,如此,他就越發地想要找機會報答恩公了。可是,人海茫茫,他兩年來都沒有找到他,想不到今日會在這里見面。
他們果然是有緣的。
他的女兒——小敏,看她對待恩公的樣子,似乎對恩公有心,如果恩公願意的話,他倒是不介意小敏做小的,只求能報答恩公的大恩大德。
迸用偷瞥了眼游春,看來,冷恩公也是不會看上小敏的,唉……
「古用,我說過,那只是舉手之勞,你不必總記在心上。」
「恩公……」古用示意小敏。
「冷大哥,我……」正要開口表明心意的小敏,讓游春突如其來的話弄呆了。
「我出去走走……」游春再也受不了了,猛地站起,也不看嵇言冷和小敏他們一眼,徑自走出了雅座。
「冷大哥,她這是……」小敏不解地問。這位姑娘好奇怪啊,不僅海量,而且性子也很古怪。
「她啊……」嵇言冷眉開眼笑,「她這是在吃醋。」
「吃醋?」
「恩公,這……」古用與小敏對望一眼,不太明白這位姑娘與嵇言冷是何種關系。
嵇言冷沒答話,開懷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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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大哥冷大哥,叫那麼親熱干嗎!」
游春踢著腳邊的小石子,在後院來回繞著圈子,嘴里忿忿有詞。什麼冷大哥,分明是心中有想法。
是想要以身相許好報答他的救命大恩是嗎?好啊,去報啊,關她什麼事!
游春愣住,她這是怎麼了?
是啊,關她何事,為什麼自己會為了這個可能而悶悶不樂呢?她怎麼了,怎麼變得有點不正常了,是不是剛才酒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