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天昊替雷岳勁月兌罪,不過他心里頭也很明白,雷岳勁此行去洛陽城不可能不去找女人,所以爹也算說對了一半。
「他到嚴府去干嘛?」雷老挑挑眉頭,半信半疑。
「是因為我听說嚴府有塊暖鳳玉,只要戴在身上就可以保持人的體溫,雖然不致于可解硯揚身上的寒毒,但是至少在他發病時可減去不少的痛苦,所以我才叫雷岳勁替我跑這一趟,問嚴府可有意願割愛。」
「可是那塊暖鳳玉不是跟嚴府的女兒一起失蹤了嗎?」雷老微感訝異。
雖然事過十六年,但他還記得這一件事,當時還鬧得很大。
因為嚴家在江湖上和朝廷的關系非常好,嚴家的女兒在滿月那一天晚上鬧失蹤時,他當時也在現場。
現在即使事過境遷多年,他還記得很清楚。
因為他那時早有意願向嚴府索取那塊暖鳳玉,想減輕揚兒身上殘疾的痛苦,只是沒想到那一天會發生這種事。
然而嚴府動用了所有的人脈以及關系,還是遍尋不著嚴家才剛滿月的女兒,據他所知當時暖鳳玉就在小小姐身上,小小姐失蹤,那塊暖鳳玉就和她一起消失不見了。
「所以我才派岳勁過去,雖然他愛玩了點,但是他可以利用管道尋找,只要我們找到嚴家失蹤十六年的女兒,他們就必須把她身上所佩戴的暖鳳玉割愛給我們。」雷天昊露出自信的笑容。
「可是都已經過了十六年了還找得到嗎?」
「爹,您放心吧。我對二弟有信心。」雷天昊相信只要雷岳勁肯認真的尋找,盡避嚴家的女兒已經消失了十六年,他仍能從天涯海角把她找出來,不過前題是只要他肯認真尋找的話。
清晨,太陽光照進了破廟內,灑得一地的金光耀眼。
雷硯揚想睜開眼時,卻被太陽的強光照得睜不開眼楮,他撇過頭,看到一張睡得正香甜的容顏。
她又長又翹的睫毛緊閉著,粉女敕的臉頰緊貼著他的胸口,手臂緊緊環住他的身子,似乎想藉自己的身體溫暖他,他的鼻間充滿她身上飄散的香氣,昨晚的記憶頓時涌了上來。
雷硯揚內心感到五味雜陳。
他舉起手掌輕輕的撫著她柔細的臉頰,用著不知所措的眼神看著她。
他不明白,她已經知道他說的話都是真的,他是個就快要死的病人,為什麼她還願意待在她身旁不肯離去呢?
雷硯揚眼神微黯,看著她紅艷的朱唇像是等待人品嘗般,讓他情不自禁的低下頭,就在要覆蓋她雙唇的那一剎那間,耳邊傳來了野獸的咆哮聲,像是在喝令他不準輕舉妄動。
身子頓時一僵,雷硯揚緩緩回頭看到一雙琥珀色的雙瞳正在瞪著他。
它表情好象寫著︰嘿!小子,你最好不要隨便動手動腳的,否則我把你一口給吞了下去。
雷硯揚發誓他從老虎臉上看到警告的意味,他挑挑眉。
「你是在保護她?」他試探道,想看看這只老虎是否真的通人性,沒想到這只老虎竟然用力點頭。
他心中有說不出的訝異。
「你听得懂人話?」
雷硯揚雖然知道自己跟一只牲畜對話很奇怪,但他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看那只老虎再次點頭時,他真的確定眼前這只老虎不僅通人性,還听得懂人話。
就在他與球球大眼瞪小眼時,他懷中的人兒終于有了動靜,她在他陵里蠕動著身子,雷硯揚低頭看到她的睫毛像兩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眨了幾下然後睜開。
她一臉睡眼惺忪,揉揉眼楮,用手搗著紅唇打了個哈欠,然後抬起頭,看到他醒時給他一抹嫣然的笑容。
「早,你還會冷嗎?」她沒忘了昨晚所發生的事,真的把她給嚇壞了。
雷硯揚搖頭輕晃,沉默不語,漆黑深邃的雙瞳凝視她的一舉一動。
在發病的過程當中,他猶記得她將他緊緊的抱在懷中,源源不斷的暖流從她的身體傳遞了過來,他不懂,他不是她的誰,為何她要對他付出這麼多!?
「那就好,你昨晚把我給嚇壞了,好在我身上有暖鳳玉和球球在,要不然你身體冷的要變成冰塊一樣。」想起她昨晚抱著他的身體時,冷的像冰,凍的她直打哆嗦。
「什麼暖鳳玉?」雷硯揚猛然回過神來,皺起眉頭問道。
「就掛在你脖子上,你看,這就是暖鳳玉。」
雷硯揚低頭一看,看到自己頸間系了一條紅繩,他把繩子給拉了出來,一塊上好圓形玉佩混雜著紫玉和紅玉呈成陰陽兩極,握在手上還可以感覺到一股灼灼的熱氣,流入他的身體。
「你怎麼會有這只玉佩?」他好奇的問道。
上面雕制的精工看得出來應是價值不菲才對,可是她身上連個銀兩都沒有,出來所花的幾乎是他的錢,她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這只玉佩從小就戴在我身上,好象與我的身世有關。」晚孃聳聳肩,用不是很在乎的語氣道。
「與你的身世有關?」最後一句話引起雷硯揚的好奇。
晚孃點點頭,「沒錯,我是個棄兒,從小被師父收養,這次下山來不單是為了尋找夫婿,師父還教我尋找自己的家世,可是我一點都不想知道。」
雷硯揚听得出來她話中有些賭氣的意味。
「為什麼?」他問道。
難道她一點都不想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嗎?
「沒有為什麼。」晚孃顯得怏怏不樂,接著她很快的轉移話題。「對了,我問你,你為什麼會染上寒毒這惡疾?」
雷硯揚注視她的表情,看著她閃躲的眼神知道她並不想談有關于她身世的問題,他也不勉強她,于是順著她的話淡淡的回復道。
「你怎知我身上中的是寒毒?」
「因為特征很明顯呀,你會發冷體溫像冰,而且發病時指甲的末端會呈現深藍色。」她曾經听過師父說過中了寒毒的特征,也忘了為什麼會提起,也許是因為師父在研究丹爐時隨口提提的吧。
「既然你知道,那你可以打消嫁給我的念頭了吧,嫁給我不出一年你就會成為寡婦。」雷硯揚冷漠的撇過頭,不瞧她-眼,-股錐心的刺痛讓他的瞼孔微微扭曲。
他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竟然會在乎她了起來,只想到自己不該擁有年輕善良的她,自己的生命什麼時候走到盡頭都是個未知數,他不想害了她一輩子。
「我才不會打消念頭,更不會成為寡婦,再說你的病又不是無藥可救。」晚孃扳起臉孔,不喜歡听他一天到晚說他自己會死,那會讓她心頭相當的不舒服,她是絕不會讓他離開這人間,因為不管怎麼說,他可是她看中的夫婿。
「那你有辦法醫治我的病嗎?」
瞧她說得那麼輕松,雷硯揚忍不住生起氣來,扳起臉上刻薄的線條,目光如炬,猶如兩把烈火在燃燒,連御醫都拿他的病沒輒,他就不相信她還會有什麼辦法。
「當然有。」她理所當然道。
「有!?」他心一慟,訝異自己竟然懷抱著一絲絲的希望,「你說你有什麼辦法?」
「我先問你,為什麼你會身患寒毒?」
在她回答他的問題之前,得先滿足她的好奇心才行。
雷硯揚的雙唇抿成一直線,「你問這個問題與我解身上的寒毒有什麼關系?」
「沒什麼關系,只是好奇。」她甜甜笑道。
「如果我拒絕呢?」他冷起臉孔,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別這樣,告訴我嘛,說不定這還與你醫治寒毒的方法有關。」晚孃拉拉他的衣袖,內心充滿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