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下午要出院,他已在加護病房住了兩個星期。」
「啊!這是怎麼回事?我可憐的小孫子。」東許百合心疼的掉了兩滴眼淚。
「從幼稚園的溜滑梯跌下來,顱內出血。」
听到顱內出血四個字,東母差點死死昏昏去,「怎麼搞的?為什麼這麼不小心?我可憐的小孫子啊∼∼」
「二哥,也許我在這個時候不該說這種話,不過你真的確定孩子是你的嗎?而且你們不是離婚了?」
「我當然很肯定那孩子是我的,因為我是在听到她說懷孕後,才和她離婚的。」他肯定的說著。
「啊?」眾人再次受到驚嚇!
「東顯壑!你到底是在搞什麼鬼?知道思聆懷孕,你竟然還跟她離婚?!」她真的老了,不然為何兒子做的事她完全都不懂?
三人一致將視線投向東顯壑,瞬間大廳的空氣就像凝結成冰一般,沒人再發出一點聲音,只等著東顯壑為他們解開五年前他為何與妻子離婚的謎底。
「因為我親眼看到她和別的男人進飯店開房間!」東顯壑為眾人解惑了。
想到自己當時親眼目睹的瞬間,他整個人差點崩潰!
他心中對方思聆滿滿的愛意在瞬間化為恨意,他只要見到方思聆那張甜美的笑顏,就會想起她的背叛,所以他選擇避不見面、選擇對她冷心無情,選擇用最殘忍的一面來傷害彼此。
而這樣的痛,即使到了今日,依然讓他難以承受!
「開房間?」東母一天之中真的受到太多的刺激了,「怎麼可能?思聆是這麼乖的一個女孩,她怎麼可能去和別的男人開房間!」她就事論事的說。
雖然兒子婚後,她並沒和媳婦同住,可是媳婦常常打電話來問候她,讓沒生女兒的她感到很貼心。
坦白說,在知道東顯壑和方思聆離婚時,她還傷心了好久。
「怎麼不可能!」他吼著,「那天我和客戶約好到XX飯店用餐,我親眼看到她和一個男人走進那家飯店,還在櫃台處拿了鑰匙。」
想到那天的情景,東顯壑的雙眼立即充斥了血絲,那時要不是他還有一點自制力,他真的會將那個男人狠狠的撕碎。
而且因為這件事太傷他的男性自尊,是以他從沒在方思聆面前出言說破——他一心認定︰她該心知肚明。
「你說的是什麼時候?」听起來好像有一點怪,東瑞棠趕緊不恥下問。
「五年前的四月二十日。」這個日期讓他想忘都忘不掉,每年只要一到這一天,他就會將自己獨自關在房里不出門。
「二哥,你確定是五年前的四月二十日?」東瑞棠突然張大眼,驚駭的叫嚷著,「該不會是在京鳳飯店吧?!」
如果是這樣,那他二哥就真的錯怪方思聆了!
完蛋了!
「樂鳳飯店?你怎麼知道!」他激動的揪著東瑞棠的領子,「你為什麼知道那個地方?」
「當然知道,因為二嫂是我約的啊!」東瑞棠長嘆了一口氣,不敢相信竟會發生如此烏龍事件!「你看到的那個男人是不是理個小平頭,穿著簡單的休閑服?」
二哥啊∼∼你還真是糊涂!
「沒錯!」他咬牙點頭,但听著東瑞棠的話,他隱隱有感覺到——似乎某個環節出錯了。
「那是長年住在美國的堂弟啊!那天他剛好回台灣,所以我就打電話給二嫂,告訴她我們想在飯店房間辦個歡迎會,很多人都到了,就連老爸、老媽都有去。」
啪!的一聲,手中的塑膠玩具硬生生的被東顯壑給折斷,「不!這個不是真的……」怎麼會……
這教他怎麼能相信!
他一直以為是方思聆對他不忠誠,是她背棄了他們之間的誓言,所以他才冷漠以待,甚至在她開口告訴他她懷孕時,無情的攆走她。
現在……卻發現這一切全都是子虛烏有的事!
是他光靠著表面的「發現」,甚至從沒給過她一個解釋的機會,就直接判她死刑,將他們兩人同時推入無邊的煉獄里,任由煉獄之火狠狠的燒灼兩人。
「這絕對不是真的!」他咆哮著,額上的青筋畢露,內心則是悔恨不已。
為什麼他要這樣沖動行事?
為什麼他當時不肯給她一點機會,讓她開口解釋呢?
如果她有解釋的機會,那一切的不幸就都不會發生啊!
為什麼他當時要讓氣憤蒙蔽了雙眼?
為什麼他不能冷靜下來,仔細思考一下方思聆的為人——他該知道,她不是會做出背叛他的事的女人啊!
為什麼他就只顧著自己男性的尊嚴,卻枉顧她的權益?
為什麼他非要一心認定是她背叛他……所以如此殘忍的傷害她?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是因為太愛她,以至于對自己不夠有信心,所以才會這樣的傷到她嗎?
東顯壑已經不知該怎麼辦!
他要如何祈求方思聆原諒他的愚昧行徑?
他還有資格再來挽回她嗎?
他已經不知道了……
「這是真的,我們真的有去啊!」東許百合嘆了口氣回答。
「那為什麼我沒去?」東顯壑反問著,內心就是不願接受這樣的真相。
「有啊!我一開始就有邀請你,可你說中午和客戶約好,所以我才轉約二嫂,讓她當你的代表。」
心頭那座用恨意所建築起來的碉堡在瞬間一塊塊的瓦解了,剩下的是里頭那顆殘破不堪、千瘡百孔的心。「這是真的嗎?」
他頹然的坐在沙發上,痛恨著自己當年為何不肯把這件事情給說開?痛恨著自己為何要讓兩人痛苦了五年?痛恨著自己的愚蠢、糊涂以及自以為是……
「我知道二哥可能很難接受這個事實,不過我必須告訴你,這一切都是真的,我們還留有那天的照片,老媽,你快去把照片拿出來洗清二嫂的清白吧!二哥,不是我這個做弟弟的不挺你,只不過你這次是真的錯得太離譜了。」
東許百合無奈的找出相片,翻到了五年前的四月二十日那天聚會的相片。
丙然,就如同東瑞棠說的一樣,許多東家的親朋好友都去了,不只是方思聆及那個男人而已。
他忍不住強辯著,「難道就沒有地方可以辦歡迎會了嗎?為什麼非得要選在飯店?」害他產生了這麼可怕的錯誤聯想?
「哦∼∼因為堂弟回台灣原本就是訂在那家飯店,我們想說開完歡迎會後讓他好好的休息。」他看了東顯壑一眼。
「二哥,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接受,不過這就是事實,我只能說,你是真的錯怪二嫂了。」
「我知道了。」千百種的復雜情緒不停的在胸口翻騰著,他只知道他欠她一個真心的道歉。
在他滿心以為她是個對婚姻不忠誠的女人,在他唾棄她、嫌惡她時,這其實代表著他對他與她的婚姻沒信心,他並沒有相信她……
他真是大錯特錯了!
可不是有古人說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嗎?
他是錯了,可他非常有改過的心,他會盡最大努力來挽回她的心!
「那你想怎麼做?」
「一家人本來就該一起生活的。」必要時,他願意用他的生命來彌補他曾犯下的過錯,他發誓。
第六章
面對那雙灼熱的黑眸,方思聆整日都覺得不自在,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她拎著包包就準備沖出辦公室。
「等等,方小姐。」
看吧!丙然來了,方思聆止住腳步,緩緩的轉過身,「總經理,還有什麼事嗎?還是要加班?」
「是沒什麼很重要的事,當然也不需要加班。」東顯壑的心情顯得好極了,自從知道方思聆的秘密後,他就不再當個故意挑剔員工的惡老板︰更加上當他知道自己才是「罪人」後,他對她不論是在態度或說話上,都顯得客氣十足。「你今天晚上有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