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不會,安全極了。蘇先生,我搭電梯然後經過中庭、大門、守衛室,再過去—條大馬路就是seven了,有路燈的。」
「反正我們剛好順路,兩個人一起走才不會無聊,彼此有個伴。」好吧!不然換個方式來說,「其實這麼晚了我會怕,能不能與你一道?!」
老天,吐血!這種話他也說得出來,他就是非得與她一起走是不是?好吧!她認了。
踩著小碎步,她頭低低的,一點也沒有想與蘇俊偉談話的意思,就希望他知難而退別自找沒趣。
「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他提醒她,希望從她的口中得知她的姓名。
「我不想告訴你。」她向來任性得很,對一個不想認識的人,完全沒有透露姓名的打算。
「拒絕得真徹底。」他苦笑,經過守衛室時與守衛先生打了聲招呼。
「是啊!我向來不羅唆!那是不是分開走比較方便?」拜托,別理她了好嗎?她這個人本來就冷漠、自閉,就讓她一直冷漠、一直自閉下去就行了,冷艷伶在心里不停的念著阿彌陀佛。
「你知道我叫什麼,我卻不知道你的名字,這不是不公平嗎?」他偏頭看著她的側面,她的皮膚白皙得幾乎透明,標準的夜貓子。
「了不起我自我催眠好嗎?不……我是說,也沒有所謂的公不公平,因為你的名片我隨手就丟了,也不知道你姓啥名啥。」她啐道,語氣又開始惡劣起來。
拜托,她可是打算徹底熬夜苦戰,根本就沒空和他屁這些五四三的。
「忘了我的名宇嗎?這可不成。」
他相信她絕對有那個功力可以「自我催眠」,然後忘了他是誰,不過他可不想這樣!他還想她偶爾就想起他,起床的時候想、吃飯的時候想,最好是……睡覺的時候也想。
叮咚!兩人走入了超商里,冷艷伶想裝作不認識蘇俊偉,故意走向—旁的書架挑著書看,可他卻「體貼」的跟來了。
「你喜歡看這種雜志?」AA雜志封面上大大的「限」字讓蘇俊偉看得皺眉,想起樓上王太太所說的話。
「非常。」走開啦!別像只蒼蠅一直黏著她。她拿起AA雜志看著自己寫的那篇連載「老黃游記」。
「第十二章節,這是連載是嗎?」他站在冷艷伶身旁,很輕易的便瞄到了上頭的字——他一手拿著皮鞭、一手拿著蠟燭,然後……「你覺得寫這篇的作者是男的還是女的?」
「不知道,沒有研究過。」她才懶得回答,更不可能告訴他作者是個女的,而且就站在他的身邊。
「用字遣詞像女人寫的。」看了幾行之後,他隨口下了定論。
冷艷伶心一緊,「何、何以見得?」冷靜、冷靜,千萬不能讓人看出一點破綻。
「雖說是限制級內容,不過這位作者用的字眼還算挺可愛的。」
什麼挺可愛的,不接受、不接受,她在心里頭罵道,將書放回原位,「蘇先生,你要買什麼?」
「幾碗泡面吧!」他拿了提籃裝了兩碗泡面,在看到冷艷伶拿了一打蠻牛和十瓶咖啡之後,逕自將她的蠻豐和咖啡放在他的籃子里,「還需要什麼嗎?」又是一個溫文的笑。
伸手不打笑臉人,冷艷伶氣到想一巴掌打上那張俊美的臉皮子,可又伯被人說是有病,于是強忍下來。「我自己拿就行了,很重。」
「這一點重量壓不死我的。」
好吧!既然他這麼雞婆,那就全都給他負責好了,她從電鍋里夾了兩顆茶葉蛋後走到收銀前,習慣性的說︰「給我兩包百樂門。」一根在手、快樂似神仙。
她拿出小錢包打算付帳,而她的百樂門卻被蘇俊偉推回給了店員,「一起算,這個不要。」他指著煙搖頭。
什麼叫「一起算,這個不要」?!她就是要買這個!
冷艷伶火大了,她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小姐,那兩包百樂門是我要的,並不是他要的,我們是分開結帳,不是一起算,再買一個袋子。」她迅速的抽出一張千元大鈔放在桌上。
店員為難的看了她及蘇俊偉一眼,最後拿起那兩包煙刷過條碼,順便把她其他的東西也一並結帳,「總共七百四十九元,這是您的發票。」
「謝了。」她拎著塑膠袋忿忿的跨出超商,感覺自己一肚子鳥氣。
她的步伐越定越快,只差沒有用跑的。
可蘇俊偉人高腿也長,走沒幾步就跟上她了,「為什麼買香煙?」他買了那兩碗面。
「我要買什麼是我的自由,難不成還要向你報告?我買煙當然就是我要抽的,難不成要買來拜拜的啊!」她的話,嗆得很!
「抽煙影響身體健康。」
「我知道,我有看到煙盒上的警告標語。」她不是瞎子,也知道衛生署的好心建議,不過……她、心領了!
「既然如此還買?!」
「我買就是因為我想抽,如果不想抽就不用買了啊!你這個人很奇怪,為什麼一直跟著我,你不會去跟著別人啊!我怎麼這麼倒楣啊……連買包煙都會被你念。」
她停下腳步,一肚子的鳥氣終于在此時爆發了,猛指著蘇俊偉的鼻子, 哩啪啦的咒罵著。
「可是那真的不好,會讓你的皮膚干燥、肺也會不好。」他這是忠告。「而且昨天的新聞指出還有失明的危險。」
「我知道,可那都不關你的事……敢情你從小到大沒抽過煙啊?騙人!你念書的時候同學有抽,你一定也會抽……」哼!假道學。
蘇俊偉的笑容就像在包容一位無理取鬧的女孩一樣,「很抱歉,我從來沒抽過香煙,那種對身體有害的東西,我一點興趣都沒有。」
「騙人,誰信啊!那種事跟考試作弊是一樣的,你敢說你考試沒作過弊……」
像她考試雖然沒偷看過別人的,可是自己的卻讓別人看,這不也是考試作弊的一種嗎?
「很抱歉,又要讓你失望了,我是真的沒作弊過。」
溫文的話語就像夏夜的風一樣,溫溫熱熱的,讓冷艷伶的身體也跟著熱起來。
「聖人。」她細碎的念著,很可惜她自小就與這類型的聖人絕緣,手撥了撥垂落的長發,從口袋里掏出鯊魚夾固定住。「我的話都被你堵死了,不知道要說什麼。」
她露出的白皙優美頸項讓他的喉頭一緊,「那你可以不用開口,我提吧!」他還是堅持幫她提手中的重物。
他高興就讓他去奸了,她樂得輕松。
「你搬到這里多久了?」
「一年吧!」
「自己住嗎?還是和男朋友一起住?」他試探性的問道,好奇佳人有沒有另一半的存在。
「自己住。」她拒絕回答他接在後頭的問題,要不是她真的不想說謊,她會告訴他她有男朋友了,請別再纏著她,0K?!
「你幾歲?」
抬頭望了蘇俊偉一眼,「你在做身家調查嗎?總之我比你年輕。」她就是不說。
「你從事什麼職業?」
「國營事業,在中油旗下工作。」他們又經過了守衛室,守衛先生對她露出善意的笑容,她不好意思冷漠以對,淡淡的點個頭算是打招呼了。
搭上電梯,上了樓,「東西可以還我了吧?!謝謝你。」總算到了。
「方便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對于這點蘇俊偉一直沒死心。
「你有沒有紙筆?」她伸手向他要紙筆。「我的名字用念的不好听,要用寫的。」
「有。」一支萬寶龍的鋼筆還有一本昂貴的記事本立即出現在她的眼前。
她迅速的翻開記事本,在上頭寫了三個字後立即閃人,溜回她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