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往再久也會分手,那不是婚姻的保障!」
「你說得沒錯……可是我太年輕了,我爸媽一定又不準我嫁……還有……」她嘴上碎碎念上了一準。
「你只要告訴我你的回答就行,其余我不想听。」
「回答?」郁如的瞼迅速漲紅,「這……如果我不答應,你是不是會叫我賠償修車費啊?」
「考慮。」這女孩是滿有趣的,就嚇嚇她吧!
「這……好吧!」不管怎樣,他會想娶她,應該是有一點點喜歡她的吧?「你最少也要跟我回去看看我父母親。」
如果她不點頭,他該不會轉頭就走了吧?郁如知道自己很沒志氣,可是她又不想輕易的與他道再見。「可以……吧?」
「你家住哪里?上車!」
一個陌生人,她決定嫁給一個認識不到十二小時,認真談話不到兩小時的一個陌生人。
「我明天就打算回台北,而我的行程一向是安排好的。」意思是,就算是她也不能干擾到他的既定行程。
「所以你該不會想告訴我,你現在要和我回去看我的爸媽吧?」他是洪水猛獸嗎?這麼可怕。
她雖然內心皮皮銼,可是卻還是下定決定要嫁給湛浩淵了。
「我的行程是排好的。」他發動引擎,再次說道。
「這麼晚,他們都睡了。」
「把他們叫起來。」
「湛……湛先生,你不能明天再打電話約我的家人嗎?給他們一點心理準備、」她看了一眼他塞給她的名片,確定自己有沒有叫錯人。
「叫我湛浩淵,在明日清晨一點以前,我會說服你的父母親將你嫁給我,這就是我剛安排下去的行程,你知道嗎?」
好像一切的主導權全都在湛浩淵的手中,她則是被他牽著鼻子走的那一方。
他會想娶她是一時興起,還是無聊?先愛上的先輸是嗎?從剛才的那番談話,郁如似乎了解了一件事,他是很強勢的,他要求所有的事都得照著他設下的版本走,他不會讓人有任何選擇、議價的空間。
郁如開始懦弱、膽小起來……她在湛浩淵的積架車里,連呼吸都可以說是「謹慎」的。
「我……我家……右轉……就是你早上來找王阿伯隔壁的第四間,鐵卷門漆上藍色的那一間。」
「嗯……」
他「嗯」是代表他有听到對吧?就在郁如思忖當中,車子已經開到她家門前。
「停這里可以嗎?」湛浩淵問著。
「可以,可以,我先下車,你在這里等一下。」她拿出鑰匙打開家門,想想把湛浩淵丟在車子里似乎不太好,「不然你也一起進來好了,我去叫他們。」
她敲敲車窗,要湛浩淵下車。
他依言,走在郁如的身後。
她定進屋內,將客廳的燈全都打開,招呼湛浩淵坐在沙發上,倒了杯水之後,把家人全都叫到樓下。
「什麼事啊?有事不會明天再說嗎?」吳父穿了條四角褲,不悅的打著呵欠走下樓。
「是啊!郁如,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啊?你不是說你今天上到晚上六點而已嗎?怎麼臨時打手機說和同事調班了啊?」吳母也羅唆道。
「老姊,你搞什麼鬼啊?我剛才從網站抓了一些XX牛女乃的打算明天好好看,累得才剛躺在床上,你就來吵了……」吳小弟也是抱怨一堆。
一家子完全沒人注意到客廳的沙發上多了個「人」,仍是徑自炮轟著郁如。
「有什麼事這麼重要嗎?姊,我看你真的得找個男人愛一下,連帶『陰陽調和』一下,免得神經兮兮的……」吳小弟沒什麼好話可以說出口。
「你這個死小孩,講什麼陰陽調和啊!你是笨蛋是不是?」吳母被吳小弟的話氣得差點中風。
湛浩淵對他們一家的相處模式蹙了蹙眉,這種情形在他家是完全看不到的;在他家,他是獨子,父母親都是自己過自己的生活,父親忙著公司的事,在外頭還養了女人;母親也成天逛街不見人影,對于父親有「小的」也當成不知道,只要對方不要不識相來鬧就行了,對外……還是那副恩愛的夫妻樣,
如果他一直不出聲,他們一家人可能永遠不會有人察覺到他的存在吧!
「咳……」他輕咳了一聲,提示著。
「呃?我們家有客人啊?」首先注意到湛浩淵的人是吳母。「郁如,你怎麼沒告訴我們有客人來了呢?有沒有倒水、送水果啊?」
鄉下人見到有客人來訪,總是好客了些。
「我管他是誰啊!要來找人也下看看現在是幾點,老子還要睡覺咧!」吳父就很不客氣,聲如洪鐘的說著。
「啊……客人哪……」吳小弟也注意到湛浩淵了,他拚命的向父母親搖頭,「大姊,你搞什麼鬼啊?把債主都帶回家了,我們家可是沒錢可以賠啊!」
他將爸媽拖到一旁,把今早的事全都重復了一遍。
吳父、吳母兩人同時開始皮皮銼,深伯湛浩淵是為了『討債』而來。
「爸、媽,他不是來向我要修車費的。」郁如嘆口氣緩緩說道。
「哦?不是要修車費的嗎?除了這個,什麼都好……」果然是一家子,答話也如出一轍。
「他是來告訴你們,他要娶我。」郁如再說道。
「娶你?」三人全都愣住,「大姊,你開什麼玩笑啊?人家怎麼可能會娶你啊?他是什麼身分,你又是什麼身分啊?」
「我是真的要娶她。」湛浩淵冷冷的說道。
「郁如,你什麼時候交了這個男朋友的,我們怎麼不知道?怎麼第一次帶回家就說要結婚?」吳母將郁如拉到一旁,場面異常混亂。
「今天認識的。」
「今天認識,今天就說要娶你,他什麼來歷我們也不清楚,說不定是個人口販子,不準、不準!」
「媽,你別自我安慰了,人口販子是不會把腦筋動到老的頭上的,說不定她還會讓對方賠錢哩……哎呀!」吳小弟仍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頭頂又挨了一記。
「可是他又看起來很有錢的樣子。」吳母換與吳父在一旁咬耳朵。
吳母的話讓郁如擔心,以她媽媽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準備敲詐對方,也許……還是叫湛浩淵放棄娶她的念頭好了,免得他的家產都被她家給A光。
「我想……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還是回去好了……」她家是無底洞,她自己清楚得很。
「郁如,滾開!別擋在我們面前。」吳母推開郁如,臉上掛上大大的笑容,「先生,你想娶我們郁如是嗎?」
「媽,他叫湛浩淵。」郁如提醒著。
「哦∼∼湛浩淵啊!這真的是個好名字,你的名字一定是有請算命師先幫你算過是吧?听听看,那多好听啊!念起來多順耳啊!」吳母惡心的吹捧一番。「湛浩淵,一看你就知道你是社會上的菁英份子,不過我們郁如也不錯啦……」
「嗯。」湛浩淵點頭。
「她雖然沒什麼大成就,可是也念到了大學,現在是個上班族!」
被了,媽,你別再說了好嗎?
郁如覺得丟瞼死了,明明她只是在超商打工而已,她母親硬要冠上什麼「上班族」的頭街上去,她偷望了湛浩淵一眼,發現他並沒打算戳破她母親吹的氣球。
「我啊……在我們郁如身上花了不錢,從她出生的尿布錢、女乃粉錢、讀書的學費、補習班的錢……吼∼∼那四年的私立大學學費我們家都差一點就得去賣地了……」吳母還非常戲劇化的聲淚俱下的說著。
總之,就是要錢。
郁如巴不得挖個地洞把自己給埋起來。
「湛浩淵,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啊?」說到一個段落,吳母還尋求湛浩淵的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