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們老師要考國語,他把書包放在那條在線,我想說我每次考試都考得很差,那次想考好一些,所以就作弊了。」
「結果呢?」
「接下來才是我要說的重點,坐在我旁邊的那個男生挺優秀成績又很好,我理所當理的偷看到他的考卷想照抄……」她看了雷拓一眼又繼續說道。
「結果我發現了一件事,他竟然把『台灣黑熊』四個字寫成了『台灣黑能』……這是錯的,」那個小男生錯了,不過白痴的人竟然是她。「我很好心……」
「妳該不會……」他腦中浮現的想法讓他爆笑出聲。「出聲去糾正他吧?」
是啊,俞芽芽看起來就像會做這種要的人。
看到她那張臉,他就知道他猜對了。「真笨呵……」
「我怎麼知道啊,我也是好心啊……不過你知道那個男生多過分嗎?」
他們就這麼坐在草地上聊著,有時抬頭看看天上的星子,有時俞芽芽又動手摧殘著無辜的小草,這個時光真的是太美妙了一些。
「他該不會向老師舉手說妳偷看他的考卷吧……」
「是啊,他是這麼做了。」她咬牙切齒的說道,雙手還緊握著拳頭。「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
「好吧,那這件事最重要的部分在哪里,妳可以告訴我嗎?」他可以想見她那時那張無辜、稚氣的臉,受到了何等的創傷。
「重點是--他還听我的話把『能』改成『熊』之後,才舉手報告老師說我偷看他的,然後他那次又考了一百分。」
「哈哈哈……哈哈哈……」
雷拓此時也沒什麼紳士風度了,他就這麼拍著自己的大腿,然後再用力的嘲笑俞芽芽。「妳這個可憐的家伙。」
沒錯,那個男生是聰明了一點、也奸詐了一些。
「別笑了啦,換你了啦!」
「好、好……別催,讓我想想看我還做過什麼笨事好嗎?」
三十年以來做的愚蠢事是很多,但是臨時要想卻什麼都想不出來。「我偷過東西吧……」
「偷東西?」這會很奇怪嗎……像他今天不也帶她去搶劫?她不覺得他偷東西很奇怪。
「是啊,在書局偷拿了一本書。」
其實那時他是有帶錢的,只是身為天之驕子、資優生的他壓力太重了,所以才會做這種事。
「被抓到了。」
「有被帶到警察局嗎?」
「沒有。」他搖頭。「書局的老板見到我身上穿的制服還嚇了一跳,那是所明星國中,他原本是想把我扭送警局的。」
「……」她沉默,等著他繼續開口。
「我們家的家族有人非常的有錢,他為了不讓我沾上什麼污點,所以賠給那間書局老板那本書的一千倍價錢。」他冷笑著。
他爸爸可是為了這件事賠了那家書局將近一百萬呢!
「一千倍?」她驚呼。「那很多耶……」
「多不多不是重點,那是其次!不過那個書局老板非常的貪婪,他竟然把以前他書局失竊的東西全都算在我的分上,叫我們連帶賠償他的損失,只因為我是那間店里頭的常客,所以他認定他店里頭失竊的東西全都是我偷的。」
「他真的很過分!」她氣憤的說道。「他沒有證據啊,他怎麼可以要求你得賠償那些……」
「那時那個老板說,要是我不賠的話,他還是要將我扭送警局。」
那時說實在的,他真的很後悔做了那件事,他只是想貪圖刺激而已……
「你們賠了?」
「賠了不少……」
「好可憐唷,是不是因為這件事之後,你們家因為你賠了不少錢,所以從此家里頭變得很窮,你現在得兼差……」
「妳想太多了。」
他還記得他偷的東西標價根本不用五百塊,不過他這個人也記恨,那個書局老板痛快也只有幾年而已,他一直牢牢的記住這件事,長大之後花了高價收購了那附近的土地,那間書局也就關門大吉了。
「又輪到我說了是吧……那個啊……」她又開始喃喃的說道。
就這樣,兩個人坐在公園里頭聊到了凌晨三、四點。
「那個屁是我放的……」
「雖然我沒有那個福分聞到那個屁,不過我知道那一定臭死了,是啊、是啊……那我可以下了個結論。」
雷拓看了下表,時間不早了,還是回去休息好了,他們兩個人都累了。
他拍拍自己的,將褲子上沾的那些草渣子全都拍下來。
「我的結論是--妳果然比較笨,做的蠢事比較多,朕現在就賞妳一個很偉大的封號好了。」
「朕?」
這個詞兒好像在哪里听過耶,不就是天子的自稱嗎……
太夸張了吧,雷拓竟然以「皇上」自居,看來他還真的是玩瘋了、酒醉了。
「奴家接旨。」
他要玩,她理所當然也陪他一起,沒理由她抽身而退。
「就天下一品愚蠢皇後好了……呵呵……」
「一品愚蠢皇後?」白痴都知道這不是在夸獎她,是在說她笨、她的愚蠢……「請問皇上我有沒有得選擇?」
「這個封號不好嗎?別人想求可是求不到呢!」
「好可惡!」她瞪著雷拓。「那我也賞給你一個封號好了。」
「哪有皇後貿給聖上封號的,別忘了,皇上可是天子也就是上天之子,是最大的。」
「我知道啊,但是這對我來說並不公平,我為何要被你這麼冊封啊……」
「好吧、好吧……如果妳高興的話,妳就說吧。」
原本他是想伸手將她臀部上的草渣子給拍下來,但是……這有違他的紳士風度及原則,所以他用他的眼神告訴她。
「就笨呆皇上好了。」
「不滿意但可接受……這樣也不錯啊,笨呆皇上配上一品愚蠢皇後不就是絕配嗎?誰也沒有佔便宜、誰也沒有吃虧。」
「也對啦。」
他說得沒錯,他們兩個真的是絕配,不過……他們這個游戲可以玩多久?她真的很懷疑。
「又擺了張苦瓜臉了,真丑。」
他又捏捏她肥女敕女敕的臉,感覺她的臉頰好捏極了。
俞芽芽打了個大大的呵欠。「我才沒有擺了張苦瓜臉,只不過我累了。」
是啊,她的雙眼酸澀極了,而且穿了一整個晚上的高跟鞋,她的腳真的是痛死了。
人家說女人是種自虐的動物,也許這句話是真的……
她現在不就為了漂亮而折磨自己的腿嗎?不曉得回去貼十幾片的沙隆巴斯有沒有效啊,她想著。
「我也累了,妳是要我開車沿路看到有比較好的飯店、汽車旅館就給它開進去嗎?」
他又不正經的開玩笑了,她知道。
「才不是呢,我又沒有這麼說!現在幾點了?」
她沒有帶表的習慣,總是覺得多數了只表多個束縛,還是用問的比較快一些,說到底還是懶嘛……
「凌晨三點半。」
「三點半?」她眨眨眼。
「是的,皇後。」
「敢問皇上今日不上朝嗎?」
「也許會為了楊貴妃從此不早朝。」
「謝謝唷……我可不自認為是楊貴妃,听說她很胖。」
「妳又沒見過人家怎麼可以批評她胖?而且那時唐朝是流行豐腴型的姑娘。」
「我是沒見過她啊,她已經作古幾千年了啊,如果我見過她我不就成了妖怪了嗎?只不過白居易的『長恨歌』里頭有這麼一段……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你看,溫泉水滑洗凝脂耶,不就是說她的肉肉真的很多嗎?而且侍兒扶起嬌無力……听說過胖的人不宜浸泡溫泉,不然頭會暈而且會全身無力……」
「妳以為妳在背書嗎……好吧,算妳有理。」
「我本來就有理了,所以你別用楊貴妃來形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