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听過意大利的男人都是很依賴母親的。我自小就跟女乃女乃相依為命,她不但教我功課,最重要的是,她還把她的人生哲學教給了我,你呢?」他一談起他的親人,神情中的眷戀與溫暖,讓南蓀看了很感動。
「我的父母都在國外,他們跟我大哥住在一起,你知道,重男輕女,這是中國人的觀念。」南蓀半調侃地說。
「這樣的觀念讓你受委屈了嗎?」他轉過頭問她。
「沒有!他們也很疼我。只不過,他們老催我快點結婚,怕我再過幾年就年老色衰,找不到條件好的男人了。」她笑得不甚自然。
「所以,你急著嫁給他?在還沒搞清楚自己愛不愛他之前。」他直接問。
南蓀頓了一下,嘆口氣,手輕搓著紙杯說︰「什麼是愛呢?又有多少人在結婚的那一刻,以百分之百的確定愛對方的呢?」
「既然不能確定,又為什麼要結婚呢?」
「習慣!生命里有太多事情已經習慣了,不是一個心血來潮,說變就能變的。何況,就算能變,也不見得是好啊!」她說得好像理所當然似的。
「我覺得那只是你膽小的藉口罷了!雖然你的外表看起來很獨立堅強,但事實上,你在害怕,害怕交出自己的心。」他咄咄逼人地盯著她。
「不是!我不是害怕!我只是……只是不要混亂,我要安定,我要——」她緊張地反駁他的話,卻說得結結巴巴。
「你要一個沒有愛情的婚姻?你要一個你對他沒感覺的男人睡在你的身旁?跟你?你要終身與這樣的男人面對面,吃完至少超過一萬次的飯?」
「你怎能這麼武斷呢?誰說我不愛他?誰說我跟他在一起不會快樂?」她有點生氣了,聲調瞬間提高不少。
「他陪你這樣看過星星嗎?」突然他語氣緩了下來,望著天上稀疏的星星。
「這跟他愛不愛我有什麼相關?哈啾!」她出其不意地打了一噴嚏。
彼德森隨即把他的圍巾扯下來,溫柔地在她的脖子上。「當然有關!你需要這樣被疼愛,你心里的冰山也需要被融化……你是如此的獨特,如此的令人驚嘆,我需要有人把你捧在手心,永永遠遠的保護珍愛。」
他低柔的呢喃,像是一道催眠指令,就這麼收攝了她所有的心思,讓她悸動得無法思考、無法動彈。他的臉就近在她眼前,他鼻息間的熱氣、他心底的熱度,完全把她包圍著。
他終于吻了她,深深的吻了她,把他心底的柔情萬千化為吻,全然地灌注在她的唇片上。
他雙手捧著她的臉,緩緩地將他的舌探進她的唇齒間,吸吮著她那甜美的蜜汁,與她的舌交纏在一起,時而輕緩,時而強烈,用濕熱的感覺來填補彼此心底空虛的世界。
南蓀真的醉了!她的腦中一片空白,但心底卻沸騰起來。她不停地輕顫著,她的下月復部頓時竄起一道道的熱流,讓她幾乎申吟出聲,這是一種她從未有過的感受,一種交錯著痛與亢奮的流動讓她不自覺地向他靠近。
「你敢說你不愛我?」他在熱切激昂的親吻中,喃喃地問。
「我愛你!我愛你!我——」她像是突然被人當頭一敲,猛地醒了。她用力地一把推開他,隨即慌張地奔出公園。
「南蓀、南蓀!」他連忙追了上去。
「怎麼會這樣?天哪!我怎麼會迷失了心竅?」她疾步跑著,不理會他的呼喚。
「你這膽小表,你分明就是愛我的,為什麼不敢承認?」彼德森停下腳步,放聲大喊著。
「不!我不愛你!我也不是膽小表!」她轉過頭,激動地回應。
「你就是!但小表!就因為我是彼德森,你就害怕了?你怕我的影迷找你算帳!你怕跟我上街會引起側目!你怕我跟別的女星會傳出緋聞!你怕我遲早會甩了你!你怕這些對不對?你說呀?」他難得動氣。
「是,我怕你!我很怕你可以吧?我怕你只是一時無聊找上我,什麼夢?什麼預兆?你之所以要我,不都是因為這些巧合?你是真的愛我嗎?我們真的適合嗎?對你來說,這或許只是一次實驗,但對我來講,它可能會是永遠。我只是個平凡女子,我禁不起你的實驗啊!」她激動得頻頻發抖。
「撇開我的夢不談,難道你不相信我們對彼此的感覺?難道你不願給我也給你自己一次機會?」他沙啞地反問。
南蓀迅速地拂去淚,閉起眼,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是的,我不願意!」說完,便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你是膽小表,你沒有資格擁有真愛!真愛不是等來的,是要自己去爭取的。你連爭取的機會都不要,趙南蓀,你是膽小表、膽小表啊!」他情不自禁地對著她冷漠的背影吶喊。
突然,她停了下來,在這樣暗夜的街道上,她緩緩地轉過身。
他屏氣凝神地看著她,然後他看見她走過來,愈走愈快,最後還跑了起來。
他迎了上去,清楚地看見她眼光里的不舍,兩頰還淚痕未干,他心疼地伸出雙手,將撲上來的她抱個滿懷。他們緊緊地抱在一塊兒,用力地抱緊對方,像是此生都不會再分開。
「南蓀,我的寶貝,我的愛啊!」他激動地親吻著她的發低喃。
「你要我怎麼辦?」她把頭貼在他的胸前,流著淚說。
「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先別判我死刑,我帶你去一個沒有人干擾的地方過幾天,如果幾天後,你還是不接受我,那我絕對毫無怨言。」
他攬著她,靜靜地等著她的回答。
南蓀抬起頭,望著他好一會兒,這才露出微笑對他說︰「只要你別再叫我膽小表,我就答應。」
***
「天哪!怎麼會這樣?你竟然要跟他去度假?」當格非一听到這事,差一點沒尖叫昏倒。
「我已經回答你三遍了,你還沒听清楚嗎?」南蓀一臉幸福地笑著,還忙著把衣物塞進行李箱。
「我是听到了,只是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南蓀,他要帶你去哪兒?」
「不知道,他沒告訴我,不過,他還有戲要拍,可能不會太遠吧!」
「南蓀,雖然我心里很悲傷,但是,基于好朋友的立場,我——我決定把新買的這一盒送你。」格非突然從抽屜翻出一盒東西塞給她。
「嗯!!你送我這干嘛?」南蓀一看,趕忙把它扔還給她。
「你不需要?哦!你是想懷他的小孩,然後藉此要他娶你?你好聰明耶!」
「無聊!」南蓀白了她一眼。
「不是?難道你不打算跟他上床?天哪!到嘴的肥肉不吃,你就成了天下第一大傻瓜了。」格非臉可惜的表情。
「我沒你那麼色!女。」南蓀準備出門了。
「喂!等等,你還沒告訴我,你要上哪?萬一楊頂漢打電話來,我該說什麼呀?」剛好這陣子楊頂漢到美國出差去了。
「這還真得靠你了。小姐,我對你有信心,你怎麼說就算。」南蓀拍拍她的肩答說。
「那你要怎麼犒賞我?」格非陪著她一起下樓。
「你說呢?」南蓀才下樓,就看見彼德森的車停在那兒。
「當然,我勸你要把握機會,不過,如果你不要,肥水不落外人田,他就讓我接收吧!」格非對車內的彼德森點頭笑著。
「拜了,我到了會打電話給你的。」南蓀拿她沒辦法,只好無奈地笑了笑,坐進車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