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梅頌恩驚愕地轉過身來,那種莫名的感受又涌上心頭。她看了看獨孤無畏與他手上的那壺酒,她下意識的對他說︰「酒喝太多會變白痴的,不如……你跟我一起去采野莓吧!」「酒喝多會變白痴」這句話,也是當年她拿來勸獨孤無畏的名言。
「頌恩姊,我們在這兒,快來呀!」梅蕙蘭遠遠地就看見她和獨孤無畏。
「來,吃些野莓吧!剛摘的,很新鮮喲!」元寄恨一點都沒有驚訝的表情,還順手拿了顆鮮紅的莓子,遞到梅頌恩的眼前。
「你自己嘗吧!我沒興趣。」不過,她可不領情,只將元寄恨遞過來的莓子,再順手遞給她身後的獨孤無畏。
「哇!元哥哥真是料事如神耶!他說要讓你跟我們采采野莓,就得用這種偷偷模模的法子,姊,你果真被我們給拐來了。」梅蕙蘭還沒發現元寄恨已經心有所屬了。
「你?不要臉!」梅頌恩一听,不屑地給了元寄恨一記白眼。
「姊,元哥哥是一片好心哪!他只不想你悶壞了,才會出此下策。」在梅蕙蘭的心里元寄恨是因為她的關系,才會不計前嫌的對梅頌恩如此關心。
「梅蕙蘭,你吃里扒外啊?別忘了他是蒙古人,是你爹的死對頭!」
「我爹不也是你爹?」梅蕙蘭嘟囔著扔下一句話,「火山要爆發了,我去采野莓羅!丑叔叔,你來不來幫我?」
梅蕙蘭擺明了就是想讓元寄恨發揮魅力,來化解梅頌恩心里的不悅。不過,她這一回可是算錯了,她一走,梅頌恩正好撒野。
「還你!我不要你的東西。」梅頌恩拿出藏在袖里的銀匕,扔了回去。
元寄恨愣了一下子,不過,一旦他決定的事,也不是那麼容易更改的,于是,他神色一凜,出其不意地在梅頌恩的身邊轉了轉,再度將銀匕插回她的腰間去。
「我送出去的東西,決不會再收回……」
「你這算什麼?土匪!」她瞪大了眼楮,從鼻子哼出氣。
「我要是土匪倒好,就直接把你搶回去!」他也不甘示弱地回應。
「搶?哼!你有這本事嗎?」她分明就是看不起他。
「那很難說,除了沒你凶之外,我的功夫其實也不算差的。」
「是嗎?我倒想見識見識。還你!」梅頌恩縱身一躍,在空中翻個身後,再將銀匕插進他的腰帶里。動作俐落,完全不拖泥帶水。
「想還我?沒那麼容易!」元寄恨這回可是用足了勁,非要展現一下他的大男人的威風,讓她心服口服。于是,他與她就這麼打了起來,從草地上打到了溪旁,再從溪旁打進了溪水中央……打得如火如山。
「可惡!梅頌恩,你真把我踹下去啊!」元寄恨雖然武功不差,但是,梅頌恩的十八般武藝在江湖上可是響叮當酌。再加上,他心中有所顧忌,出手總是不敢太重,于是一個不注意,就讓梅頌思給一腳踢進溪水里了。
「我從來不玩假的。」她笑著說道,在波光反射的光芒中,美得像是從光里走出來的仙子一般,頓時,讓元寄恨忘了痛,忘了濕,心中小鹿亂撞。
「我也不玩假的。」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一使勁,硬是把她也拖下水來。
「喂,你無恥啊!不過,我還是比你強。」她頭一縮,就這麼潛人了水里。
「我不在乎誰弱誰強。」他亦隨之游來,一把攬住她的腰,就這麼堵上她的嘴,在冰冷的水底里,熱情地吻起她來。
在陸上,梅頌恩是厲害得沒話講,但是在水里元寄恨可是有他母親的遺傳,天生蛟龍一條。
梅頌恩拿他沒辦法,只能任由他吻著、抱著、著……她快氣炸了。
「嗯,咳咳咳……」終于,她奮力地涌出水面,不停地咳著。
「姊姊,你怎樣了?」梅蕙蘭扔下滿懷的野莓,奔上前急問。
「問你的元哥哥,喔不!不要問他!」梅頌恩差一點泄底了。
「我跟你姊姊比武,看誰有本事!」元寄恨也賊兮兮的笑爬上岸。
「哇!還用比?肯定你是輸嘛!。哈哈,你看你那把家傳定情刀,不就讓我姊姊給打走了嗎?」
原來,就在剛剛的熱吻中元寄恨又悄悄地將銀匕放到梅頌恩的腰帶中。
當然,梅頌恩氣呼呼地走了,她一回到宅子里就覺得身體不太舒服了。可能是在水中太久,受了風寒。
「都是你啦!沒事比什麼武嘛?害我姊姊氣到現在,連藥都不肯吃呢’!」梅蕙蘭捧著藥碗,埋怨地說道。
「什麼?她還不吃藥?我來!」
也不知他肚子里打什麼主意,梅蕙蘭只得將藥碗交給他,讓他去踫踫運氣。
「是你?出去……」
丙然不出他所料元寄恨才一到門口,她就想將他,轟出去。
「我知道你氣我,不過,何必跟你自己的身體過不去?」他臉皮厚厚地坐在她的床邊,一臉嚴肅地捧起一只碗,對她說︰「這是一碗毒藥,要是你真的不肯原諒我,把藥喝下去,我就喝光這碗毒藥,算是向你賠罪,讓你消消氣。」元寄恨很慎重地等著梅頌恩的反應。
「你!哼!陰險小人,我才不信你。」她別過頭去。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只好……」話沒說完,元寄恨就一口氣喝光那碗他帶來的毒藥,接著,他再從嘴里吐出一團黑血,嚇得她瞪大了眼楮。
「喂、喂,你這又是何必?來人哪!」她扶住他,嚇得臉色驟綠。
「別叫了!解藥在我這里,不過,要是你不喝了那碗藥,我就是死也不會把解藥拿出來的,快喝啊!」
「好好,我喝。」她一急?什麼都顧不了,只得听他的指示,一口喝光那碗藥。不過,當她把碗放下來之際,她卻發現元寄恨好端端地坐在那里對她笑個不停,一點也沒有毒發的痕跡。莫非,他又蒙了她一次!
「原諒我,騙你實在情非得已。」他溫柔地對她說。
「元寄恨,你滾!我不要再見到你,」她氣得兩眼直冒金星,「我生平最討厭人家騙我,我討厭你!」她想起十年前,她的無畏師叔不也是騙她,要她好好留在白琉居宅,等他養好了病後就會回來接她去團圓。但是,她就是在那一夜里發現他騙了她,他扔下她,獨自一人跳進毒潭里。
「頌恩,我沒騙你!是你自己在欺騙自己。」他一把圈緊她。
「你明明喜歡我,可你卻偏要裝作不在乎的樣子,你知道嗎?這些天來,我承受的是怎樣的煎熬?我不斷地問自己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你接受我?頌恩,我愛你,我在第一眼看見你時就愛上你了。」
「出去、出去,我不要听,我也不要你愛我,我更不想愛上任何人。」她捂著耳朵,情緒激動地趕他走。
「為什麼?你在怕什麼?你告訴我啊!」元寄恨也激動地回問著。
他們的愛恨情仇正在熱烈地上演著,卻沒料到,這也是梅蕙蘭心碎的開端。
她站在大聲爭吵的門外頭,听著元寄恨對梅頌恩掏肺挖心的真情告白,一時間,她腦中一片空白。擱在門上的手,也下意識地縮回去了。
回憶起幾天來的種種,她才明白,為何每當姊姊一出現,元寄恨總是顯得特別的快活。他的眉目之間,都像在傳遞著屬于春天的悸動,就算他不笑的時候,也都讓人覺得他是在笑,原來,他那雙充滿生命熱力的眼瞳,全為著頌恩姊姊而靈活閃亮。
而她完全不知道,還得意地以為那是元寄恨為她梅蕙蘭動心所激發出的眸光;她還傻呼呼地在他的腳邊轉來轉去,以回報他雙眸中透露的情深意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