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我一定會抓住它的,別怕!」
他的安撫頓時像道暖流,出其不意地灌進了梅頌恩頑強的心牆,那是她此生最渴望的安全感。以前,那是獨孤無畏給她的專屬恩寵,而今日,她卻在一位陌生男子的身上,找回了那樣的感情。
元寄恨的手還專心地在她的背上游移,但她卻分心了,她突然有種渴望,渴望在他溫暖寬闊的胸膛里,好好地睡上一覺。或許在夢里,她就能聞到當年獨孤無畏攬著她睡時的溫馨。她好想獨孤無畏,想得她心都亂掉了……
「啊!」突然,元寄恨一聲低吼。
梅頌恩心知不妙。「怎麼了?怎麼了?」她急忙地問,也停止胡思亂想。
「我抓到了,可是,它咬了我一口!」元寄恨頓時覺得手麻麻酸酸的,判斷是有毒的東西咬的。他隱著痛,將那「東西」從她的背上抓了出來。
「毒蜘蛛?」他與她一看到它,皆瞪大雙眼,異口同聲地喊道。
「糟了!這蜘蛛有劇毒!你……」梅頌恩這一說,便發現他拿著蜘蛛的那只手已經變成黑色了。她臉色突然變得好難看,心中好內疚。
「別擔心,我一時還死不了,只要等我的部屬趕
宋,還有得救……」他說話的口氣,已然變得虛弱了。
「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要不是為了救我,你也不會……」她嘴唇泛白,聲音顫抖著說。雖說她與他還算是陌生人,但,她卻不希望他死。
「小東西,別怕,我的命很韌呢!沒那麼容易死的。」他勉強露出笑容,看著她憂愁的臉孔,不覺心疼的又說︰「難怪蕙蘭說,只要看過你一眼,就會讓人終身難忘,我起初我還笑她夸張呢!不過,我現在總算相信了。」
「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說這些?」她模著他的臉,感受到他的體溫正在急遽下降,她心急如焚,卻又莫可奈何。
「當然要說了,」他痛苦地顫了一下,還是撐起笑臉說道︰「我的名字是元寄恨,如果我不能活著出這洞穴,我希望你能記得今晚在此處陪你的人……」他冒出一陣冷汗,覺得一切都飄得好遠。
「喂!元寄恨,你不要死啊,你振作一點啊,你跟我說話呀!」她晃著他,深怕他一睡就醒不來了,而他的那一番話,卻讓她震憾著。因為,他讓她又想起了獨孤無畏,只有她的無畏師叔,才會為了救她而犧牲自己。突然,梅頌恩對獨孤無畏的感受居然與眼前的元寄恨重疊了,她恍惚得什麼都分不清了。
「嘿!」元寄恨像是有點知覺,口中還問著她一句話。「你相信一見鐘情嗎?」不過,他沒等到梅頌恩的回答,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元寄恨、元寄恨!你醒醒啊!」梅頌恩嘴里不斷地喊著他的名字,她凝望著他蒼白的臉頰,心口那自以為是的冰潭,卻偷偷地融化了……
天色微亮,晨曦自那小洞穿透進來,把梅頌恩給叫醒了。為了要維持他的體溫,昨晚,她整個人緊趴在他的身上,用她的體溫來護住他微弱的氣息。那是一種奇妙的反應,她竟然可以在他陌生的胸膛里覓得她失落已久的縴縴柔情。在那里,她毋需再強悍而行,也不用再言詞犀利,她甚至還升起了莫名的小女兒心緒,她多想蜷曲在這樣的胸膛里,撒撒嬌,任性而行。她竟然想起那一日在冰窖中,元寄恨抱著她的溫熱氣息……天哪!她竟然把他當成了她的無畏師叔!不!簡直荒唐透頂!
「小王爺、小王爺!」
「元哥哥、頌恩姊姊!你們在哪里啊?」突然,洞外有救兵出現了。
梅頌恩一听,就認出那是梅蕙蘭的聲音。「蕙蘭,我們被困在洞里啊!」她大喊著,興奮不已。
「頌恩姊姊,你沒事?太好了、太好了!快,你們快把這些石頭炸開呀!」
「慢著!不能用炸的!我怕會傷到他們的生命!我看讓我用內功試試吧!你們走開一點……」
突然有人出聲了,而這聲音,梅頌恩覺得好熟悉。
這是獨孤無畏的聲音。昨晚,他本來暗中隨著梅頌恩潛入別館要保護她的,後來,不經意地他發現梅頌恩搞錯了方向,正當他想暗示她之際,卻讓突然攻進來的元兵給亂了陣腳,待他解決完元兵,再沖進元寄恨的房里時,她與元寄恨早巳不見蹤跡。
他本想隨著跟出去,不料,卻听見房中石牆里傳來微弱卻急切的呼喊聲音,于是,他推門進去,發現梅蕙蘭跌坐在地上,嘴里頻頻喊人,要他們去救元寄恨。
原來,當梅頌恩與元寄恨在房里「翻雲覆雨」時,梅蕙蘭已醒了。他們之間的對話她听得一清二楚,卻無力出聲替他解釋。因此,只能任由梅頌恩把他帶走。
在情急之下,她不顧一切地大喊,想叫人來幫她,誰知進來的不是元寄恨的隨從,而是一位戴著面具的陌生男子。
這名男子不但自稱是她父親梅步樵的友人,還幫忙擊退來勢洶洶的蒙古韃子,接著,又領著他們一行人翻山越嶺地尋找,最後,才在山坡上發現一小撮煙火屑,延著線索找到了這里。
「快啊!你們的小王爺中毒了,我怕他撐不下去呀!」梅頌恩急著說道。
「什麼?元哥哥中毒了?他要不要緊?現在怎樣了?」梅蕙蘭撲近洞口,一顆心跳得好快。她倏地從腰間拿出一顆藥丸,對梅頌恩說道︰「大姊,這里有一顆解毒的銀燦雪花膏,你想辦法讓他服下,我想應該還可以讓他再撐一下。」說罷,她將藥丸扔進洞口。
「這、這怎麼讓他服下呢?」梅頌恩好不容易夠著了藥丸,可看著昏迷的他,心中懊惱不已,她該怎麼喂一個昏迷的人呢?
不過,情勢危急,她也顧不了這麼多了,她將藥丸先放進自己的嘴巴將它嚼爛,接著,她低下頭扳開他的嘴,緩緩地將自己口中的藥過給了他。
他的嘴唇冰冰的,當她的唇粘貼時,不禁讓她輕顫了一下。她閉起眼,專心地運氣,用她濕滑的舌頭將藥放人他的嘴里,慢慢地藥力滲進了他的心肺里。而他似乎有動靜了。
元寄恨醒了,醒在一個美夢里。他還未睜眼,便讓他嘴里繞轉的舌尖,給挑撥出澎湃的激情。一股讓他渾身通暢溫暖的熱氣直沖上他的腦門,帶他沖破了黑暗,卻也沖垮了他的自制力,他無法拒絕那樣的邀請,他輕輕蠕動著他的舌尖,由弱而烈、由緩而急、由不經意到狂野佔領,他的熱情一觸及發,他的雙手緊緊攬住了她的腰,帶著屬于他應有的霸氣。
「姊姊,你有沒有听見我在叫你?」梅蕙蘭突來的喊叫聲,立刻打斷了他們兩人沉迷的氛圍。他們倏地分開唇片,他笑得含情脈脈;她卻氣得兩眼直冒金星。
「蕙蘭,謝謝你的藥。」元寄恨答話了,話中頗有玄機。
「元哥哥,你醒了,你沒事了?」梅蕙蘭高興得直跳。
「也謝謝你……」他笑看著梅頌恩泛紅的臉頰,輕撫著她。
「你恩將仇報!」梅頌恩氣得咬牙切齒,卻又莫可奈何。
「我是情不自禁!」
「我非殺了你不可。」除了她的無畏師叔外,從沒有一個男人可跟她如此地靠近。
「你殺吧!如果你對我沒有任何的感受,你還不如殺了我吧!我腰間有柄銀匕,可以借給你!」他看得出來,在她強悍的外表下,其實有一顆縴弱的心。
「你以為我不敢?哼!除了我的無畏師叔,我對任何男人都不會有感情的。」說畢,她便朝著他的腰間模去,她突然感受到,確有一凸凸的東西梗在那里。于是,她用力將手鑽過去,再猛然地一把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