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不管,反正你非嫁我不行——否則我晚上睡不著,沒人可以陪我聊天啊!」
「找你的晶晶呀!要不,富瑛應該也會同意。」
「不行!到時我怕會垂涎她們的美色,就忘了該聊些什麼東西了。」
「什麼渾話嘛!」琉璃才剛要發嗔,就讓努爾哈赤突如其來的吻,給堵了言語。
「阿金,你最近是不是吃錯藥了。」琉璃在熱烈的纏綿里,呢噥地說著。
「嗯,看你給我下了什麼藥。」努爾哈赤把頭埋進她的頸間,輕吻著她細致的皮膚。
「呵,好癢啦——金,夜深了,你該回房了。」琉璃怕讓人發現到。
「再等一會兒嘛!我想再同你聊聊——」努爾哈赤聊天的方式還真是特別。
「茵至今還沒找到,我們這樣不太好。」
「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把茵找回來。奇怪,阿璃,我覺得你的皮膚好的太離譜了耶!」努爾哈赤覺得自己就快要沉溺了。
「金,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琉璃心想,是時候了。
「說啊……」
「我……其實是長得很漂亮的。」她終于說了。
「我本來就不覺得你丑呀!」努爾哈赤繼續進行著他的溫柔。
「我是跟你說真的。」琉璃語氣認真。
「我也沒騙你呀!以後誰要再嫌你丑,我一定不饒他。」
努爾哈赤的話,讓琉璃頓時感動得無以復加。
她知道,這麼愛她的男人,恐怕此生再也難尋了。
莫非,這才是她來此紅塵的目的。
琉璃一陣坦然,面對著努爾哈赤的愛,她就像窗外的花兒一般,只顧盛開的燦爛,不管凋零的悲哀。
第五章
茵回來了!
是在接近凌晨時分,大家還在睡夢中的時刻,她奇跡般地回來了。
一臉的淚痕、散落的發絲、還有滿身嚇人的血漬……讓原本美麗清秀的她,頓時像極了街頭的瘋子。
「茵,你怎麼會這樣?!」揚古一沖出來,便讓茵的模樣嚇呆了。「告訴我,你哪里受傷了?是誰把你害成這樣?額圖渾嗎?那個渾蛋!我要殺了他!」揚古手握成拳,氣得咬牙切齒。
「茵,爹的寶貝女兒呀!你可是回來了,我真擔心死了。」塔世克雖是個粗人,但此時此刻,也不免老淚縱橫。
于是一番折騰,待茵重新梳洗完畢再來到大廳之時,已是清晨時分了。
大家都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也很好奇憑她一個弱質女子,是如何月兌離這一切險惡。
大家都老早坐在廳里,等著茵來解這團疑惑。
然而,事情卻是出乎大家的預測。因為,茵說,劫她的人是額圖渾沒錯,可是,半夜將她從黑冢堡救出來的,也是額圖渾。
「額圖渾為何會那樣做?!」塔世克听得滿頭霧水。
「其實,額圖渾本來就是黑冢堡領袖黑閻的義子,他之所以會進我們完顏家來,就是為了要替黑閻當內應,以便進行他取代建州王的野心。」茵說著。
「所以軍械庫里的一切,都是額圖渾的杰作。」努爾哈赤問著。
「嗯,」茵點點頭,繼續說︰「那天,他就是帶我從那里的密道出去的。」
「怎麼你們都知道密道在哪兒啊!」塔世克插著話。
「是呀!只有你這都統不曉得。」努爾哈赤的話有責怪之意。
呵!說這樣,好歹我也快成你丈人哪!塔世克討個沒趣,只敢在心里嘟嚷著。
「奇怪?那額圖渾又干嘛救你回來,該不會是良心發現。」琉璃猜著。
「那是因為黑閻看上了我,想強娶我當押寨夫人,而額圖渾此刻才萬般悔恨,趁著月黑風高之際,帶我逃月兌。」茵的眼中沒有恨意,只有惋惜。
「那他呢?怎麼只見你回來?」衛德開口了。
「想必是他怕受處分,不敢來此。」富瑛也沒閑著。
「不!額圖渾絕非怕死之人。只是……他死了,在救我回來的途中,讓亂箭給射死了。」茵說著說著,眼眶又紅了。
「什麼?!死了!他死了……」衛德深受打擊。「他竟然為了你這賤女人而死?!」
「住口!我不許你侮辱茵。」揚古大喝一句。
「我為什麼不能侮辱她?」衛德漸自趨步走向茵,而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憤恨。
「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勾引他,他也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完顏茵,天下的男人那麼多,你為什麼非要跟我搶額圖渾哪!」
「不!我沒有……」茵讓衛德的舉止嚇住了。
「怎麼沒有?!那擱在你房里的情書你怎麼說!」
「情書?」茵不懂。
「暗相思,無處說,惆悵夜來煙月……」衛德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吟出這詞。
「韋的應天長。」茵至已暸然。「這是有天夜里,我听見門外有動靜,一醒來就看見這紙條擱在桌上頭,我根本不知這是誰寫。」
「好個推托之詞!哼,誰信哪!分明是你額圖渾帶你私奔。」
「茵不是這種人。」琉璃想給衛生一個大耳刮子。
「我沒有私奔!你們一定要相信我。」茵百般委屈地哭著。
「就算你非主動,但被擄去的這些日子,誰知道你同額圖渾之間有沒有什麼!」衛德這話是故意說給揚古听的,想借此將茵的名節掃地。
然而,她的話也不無可能,因為既然額圖渾都會因愛她而擄她走,還有什麼事情會顧忌再三呢!
所有的人臉色頓時凝重。尤其是安費揚古的臉色最沉重。
「不!額圖渾尊重我,他連踫都沒踫我——你們千萬不能懷疑我。」茵知道事態嚴重,一顆心忐忑地快跳出心口。
「唉!要真這樣,也非茵的錯。」富瑛不信,但她同情茵。
「我說沒有就沒有。」茵歇斯底里地喊著。
「茵,別這樣,我相信你說的。」琉璃激動地上前抱住茵。
「可是他們不信哪?」茵淚下如雨。
「不!他們信。」琉璃看著一旁沉默甚久的揚古,示意地說︰「說話呀!安費揚古,你說話呀!」
「要我說什麼呢?早知道她喜歡額圖渾,我又何必趟這淌渾水呢。」揚古是痛苦的,但,他卻把他的苦加諸在茵的身上。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明知道茵是愛你的呀!」琉璃不禁為揚古的話錯愕至極。
「你真的只愛我一人而已嗎?那為何額圖渾的死會令你這麼難過?」揚古什麼都看在眼里。
「連你也這麼說?!連你也這麼說……」茵頓時心痛難當,似有一團火炮炸進她的
心窩,她頻頻退後,以一種空前絕望的哀傷注視著安費揚古。
而這就是她此生的寄托?!茵突然想到當年大姐的死,不也是因為她的寄托破滅,連心都碎成了灰。
「這鐲子……還你!」月兌下了揚古送她的訂情信物,茵突然以一種令人錯愕的迅速,拔出了揚古佩在腰間的匕首,猛然地刺向自己的胸口。
「不要!」揚古來不及搶下。
「啊!」大家一片錯愕。
茵應聲倒下,倒在揚古的懷抱。血,卻如她的淚一般,汩汩不斷。
「來人哪!快找大夫。」塔世克吼著。
「茵,你怎麼這麼?!怎麼這麼嘛?!」琉璃痛哭流涕。
「是啊!我是,才會愛上一個連信任都談不上的男人。」茵越來越虛弱。
「茵,是我錯了,我真該死。」揚古萬般悔恨地哭著。
「琉璃,我看見大姐了,她可能要來接我了。」
「不許走!茵,我不許你跟大姐走!」琉璃急了,「我們是好姐妹,你不行就這樣扔下我,這樣好不好,我們誰都不嫁,不必受男人的氣,就咱們倆姐妹好好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