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這事不關符水的事。你不是說了,那三太子很靈的嗎?而你說的,我就相信。放心吧,明天我一定會得到冠軍的。」
但最後……
魏仁允輸了。
這是當然的,因為比賽前,他的味覺還沒恢復呢。而從那天起直到魏仁允跟明依要飛回法國的前一刻,梁家的家氛都陰沉沉的。
明依一直認為他們之所以會輸,全是愛君的錯,而愛君沒任何話可以反駁妹妹,只能默默承受。
然而,愛君她……一直很沉默,大家都以為她是因為被明依指責的關系,事實上,不是,她只是想到魏仁允就要離開了,從此以後,她就再也見不到他,心里就像是放了一顆大石子,壓著她的心髒,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而他們就要走了,明依卻不準她去送行。
她連他最後一面都無法看到……
「明依……」她想跟妹妹說,讓她去見魏仁允最後一面,她不會跟他說她喜歡他的,她只是想送他一程。
但她什麼話都還沒開口說呢,明依就橫了她一眼,表情凶巴巴的,問她一句,「干麼?」
看到明依那麼凶的表情,她說不出口,不是因為她怕妹妹,而是她終于懂自己愛上魏仁允對明依而言是多大的傷害。
妹妹一向是個萬人迷,從國中開始就有很多人追求,而現在魏仁允喜歡的卻是她,對明依而言一定是個很大的打擊,但她卻忽略了她的痛,一心只想著自己的幸福。
難怪明依會恨她,會死也不願意原諒她,所以這個時候愛君什麼也講不出口,因此……
就這樣吧。
她跟魏仁允反正不就是注定今生無緣了嗎?那麼又何必強求一定要再見他一面呢?
最後,愛君只是抱著明依,要她到了法國之後一切保重。「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了。」拍拍妹妹的肩頭之後,她神色黯然地回自己房里。
梁媽媽看到愛君這個樣子,忍不住又說了明依一句,「都這個時候了,難道你還不能原諒你姊?」
「我不要,死也不要。我要讓她跟我一樣痛苦,這樣我才甘心。」
見女兒依舊倔強,梁媽媽也無可奈何,只能在心中祈求一切都能隨時間和距離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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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仁允在離開台灣之前,瞞著明依打了一通電話給愛君——
「你今天能不能出來見我一面?」
「不……不行。」
「哇,拒絕的這麼快!小姐,你連想都沒想是吧!」听到她拒絕,他心仿佛被針刺了一下,但他卻假裝不曾心痛,仍嘻皮笑臉的。「我明天就要走了耶,你不幫我餞別,請我吃頓飯什麼的?」
「對不起……我男朋友來台灣了,所以我這幾天都會很忙很忙,因為我得陪他。」
說謊,她是在說謊,事實上內田人根本還在日本,但為了拒絕魏仁允,她實在想不出別的方法了,只好拿出男友來當擋箭脾,這樣,他應該就能體諒她不能出去跟他見面的事了吧。
「唔,這樣啊,我知道了。」他能體諒,畢竟跟她男朋友比起來,他顯得微不足道多了。「那……我們改天再聯絡。」
「好。」愛君難過地抿著嘴角,強忍著不讓傷心的眼淚掉下來。
就要分開了,她卻還不能跟他說——她愛他!
「愛君……」
「嗯?」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有緣再見面,下一次,你一定要認出我來知不知道?你絕不能像這次這樣,把我錯認成偷內褲賊,再毒打我一頓。」他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說。
愛君听了,眼淚忍不住賓了下來。
她頻頻點頭,「好,我一定會認出你來……」不會再讓他吃一次苦,不會讓彼此再錯失那麼多的機會……
「那,我掛電話了。」
「嗯,Bye-bye。」愛君飛快的將話筒放回機座上,怕自己會因為听到他說再見而崩潰,怕自己會哭得太大聲,會讓他察覺她的不舍……
棒天,當魏仁允前往機場途中,愛君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用被子蒙著頭,打算就這樣將自己的傷心埋在被窩里,就算哭瞎了眼,也不能讓人知道她愛他,但是
嗚嗚嗚,心還是好難受。她不明白,自己明明愛上他了,卻連一句她愛他的話也不能講。
她快痛苦死了!
不!這樣下去不行,她決定了,她一定要講出來,至少這樣能讓她的心透透氣,要不然老是藏著一段感情,她一定會悶死的。
愛君翻開被子,紅著眼楮坐了起來。
她急急的拿起電話,打了通電話到日本去。
「內田嗎?我是里奈子,我想……我們分手吧!我、我愛上別人了,很抱歉、很對不起……」愛君不停的哭著說Sorry。
她想,就算自己不能跟魏仁允說她愛他,至少……至少她得把心空出來還給他,她不願意當自己愛他、喜歡他時,她的心卻還屬于另一個男人的,這樣對他而言並不公平。
尾聲
「你快一點,明依要帶男朋友回來了,你卻還沒換衣服,你這樣要是讓明依的男朋友看了,會認為明依的姊姊怎麼那麼隨便。」
「是我隨便,又不是明依。」
「但你是明依的姊姊啊,你的一切行為舉止都代表了明依這個人,總之,你快去換衣服。」梁媽媽實在受不了愛君,這一年來,她像是變成另外一個人似的,整個人懶洋洋的,成天躲在家里,也不出去玩,也不交朋友,「你不想想你也老大不小了,人家明依都已經有個論及婚嫁的男朋友,你呢?」
「又來了!」愛君忍不住地翻白眼。
「什麼又來了!你已經二十九歲了,你忘啦,三太子說過,你要是沒趕在二十九歲之前嫁出去,那你這一輩子就別想有姻緣了。真不知道你是在想什麼,跟內田交往,明明交往得好好的,怎麼說分手就分手了呢?」
「媽,我跟內田分手都已經一年了,你怎麼還老提這個啊?」
「你今天要是有男朋友,我還需要跟你提這個嗎?我是擔心你呀,那三太子說……」
「你真信它啊!」
「信,當然信!很多人都說三太子很靈的。」梁媽媽現在儼然成了三太子的忠實信徒。
「是嗎?那我問你,袍明明說過魏仁允只要喝了符水就會贏的,為什麼最後他沒得到冠軍?」
「那是因為魏先生味覺變遲鈍了……」
「而那是誰害的?是那張符啊。」
愛君氣死了,而梁媽媽看著女兒氣忿難平的模樣,她突然了解了——
天吶,愛君該不會到現在還愛著那位魏先生吧?!
都已經……已經過一年了耶,女兒還沒忘記那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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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拿去。」吃完了飯,明依趕在跟男朋友到南部去見男方家長之前,拿了張字條給愛君。
上頭一串法文。
「這是什麼?」
「我都听媽說了,知道你還愛著學長……我不希望在我得到幸福之際,你卻因我而不幸著,所以拿去吧,」明依把字條塞給她。「學長在波爾多買了一座酒莊,就在那采葡萄、釀紅酒。如果你愛他,就去找他吧,不用介意我,因為我已經找到了屬于我的幸福。」
對魏仁允,明依早已不在意了,當年是她年輕氣盛,受不了他選擇了姊姊,所以她才拉不下那個臉,但她從沒想過要去耽誤姊姊的幸福。
「去吧,我知道他一直在等你,而這一次,也該換你去找他了。」明依又遞了張飛機票給愛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