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會不搬的,因為她那個房間的浴室漏水。」
「你怎麼知道?」
「因為在你來之前,她已經打過很多次電話來反應了。」
「那你為何不幫她換間房?」孟允謙氣得想掐死這個服務生。他是存心想淹死學敏是不是?
服務生聳聳肩,一副他也沒辦法的表情。「換房間也沒用啦,因為我們每間房都有些小問題,要不然你以為我們房價為什麼這麼便宜。」在台北市區耶,住一晚只要兩千塊,更何況他們的住客向來只休息,專做偷情用途,也沒人會在意房間哪有小缺失,總之,安啦,反正,他不是要幫她換房了嗎。
服務生一副樂天派的模樣,差點氣死孟允謙,但他也莫可奈何,他現在能做的也只有把學敏安置到一個能令他放心的地方。
他走出去打電話,利用自己的關系在周末假日才訂到一間房,還是總統套房,而從一個三流小旅館轉而住進凱悅的總統套房,就不知道學敏會不會起疑?但這現在這不在他考量的範圍內。
他安排了她的住所,還打電話委托一家征信社,他要知道學敏這一年多以來到底瞞了他多少事,重要的是,她懷里的那個小貝比是誰的種?他覺得十有八九是他的,但是剛剛有距離的匆匆一瞥,他又覺得那個小孩黑不拉幾的,丑死了,有可能是他的小孩嗎?他開始懷疑。
第九章
拿到有關學敏離開一年的生活近況,孟允謙真不敢相信在台灣竟然還有人生活的這麼刻苦。
她住在台南一間不到十五坪的鐵皮屋,住這樣無法散熱的屋于,她沒有一台可以吹涼的冷氣機,只有一台破電扇。
她生孩子是今年初的事,算一算時間,雖然孟允謙不大願意承認,但那確確實實是他的孩子。除非她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就已經背著他偷人,但他覺得這事極不可能,因為她要是有男人,那麼在離開他之後,她大可去投靠那個男人,而不是一個人如此辛苦的獨力扶養小孩。
再來便是她的工作——看資料上所寫,她似乎是因為發現自己有身孕,不適合重操舊業,用相親的伎倆來糊口,所以才決定寫稿子的,只是她寫作一途似乎不怎麼順利,稿子很少被錄取,而今天跟她見面的顏平,的確是一家出版社的小老板,但他懷疑顏平的企圖,學敏的稿子明明沒多大長進,但顏平卻說得天花亂墜,似乎把學敏捧得天縱英才,只是她所遇非人,有眼楮的人都看得出來顏平的居心不良,他根本不是想出學敏的書,而是想要她的人。
看到這里孟允謙已經怒不可抑,她竟然帶著他的孩子住在那個鳥不生蛋的鬼地方,而且有困難竟然不打算回來找他,寧可一個人獨自奮斗。
可惡!如果她真不願意依靠他,那麼她也可以把當初他買給她的那間小鮑寓給賣掉,那至少還能有些錢在身邊讓她不至于過得這麼苦,但她為什麼不要?!
孟允謙氣極了,他非得把她揪出來問個清楚不可。
他按下內線,交代秘書推掉接下來幾天的行程。
「那老板你哪時候會回來?」
「不一定。
因為學敏那女人太難搞,他不能確定他什麼時候才可以擺平她。
「總之你有事再打電話跟我聯絡。」他現在就要南下去逮人。
孟允謙幾乎是行色匆匆地離開,而當他推開門出去的時侯,秘書因同行事歷突然發現一件了不得的事,于是趕緊叫住他。
「老板。」
「什麼事?」孟允謙停下腳步,看了秘書一眼。
「你今天用早瀨小姐有約。」
「取消掉。」
孟允謙毫不考慮地下決定。他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約呢。
「可是老板你已經爽約很多次了。」
「那麼再多一次,也不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事不是嗎?」說完孟允謙人就走了。
而此時,秘書想,如果她提醒老板,早瀨小姐曾不下一百次當著大家的面警告他,他若再爽約,那他們倆就玩完了,老板也可能只會回答她,反正都已經警告一百次了,那再多一次也無妨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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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嗽瞅瞅。」
電鈴聲匆匆響起,正在跟稿子奮斗的學敏寫得正順,本來是不打算去應門的,反正會來她家按門鈴的,除了街坊鄰居送菜來順便聊個八卦之外,似乎也沒什麼正經事,而她難得稿子寫得順,怎麼可以不趁勝追擊,一口氣把它寫完兩、三章。學敏鉚足了勁投入她筆下人物,但是外頭的人似乎比她更有耐性,以非要把她的電鈴按壞了不可之姿催促著她去開門。
好好好,算她怕了他行不行?
學敏穿著一身邋塌的跑出去開門。
而當門一開——要死了,是孟允謙!
學敏尖叫一聲,腦中想到的是她的小貝比,小承恩不能讓孟允謙看到,所以她當機立斷,當著孟允謙的面再度把門給關上而且上鎖。
「趙學敏,把門打開!」門外那只噴火龍大吼,他的怒氣可想而知。
她是傻了才真听他的話把門打開。學敏將臉別過,似乎跟孟允謙杠上了。但接下來,她就听見孟允謙在踹門的聲音,砰、砰、砰的。
不會吧,她的門很脆弱耶!
「等等啦,我、我穿一下衣服就出去了,你不要再踹門了。」學敏隨口胡說著,其實她是跑回房里把小承恩給藏起來。
小承恩絕對不能讓孟允謙看到,但,藏哪里好呢?學敏東跑西跑。
藏浴室好了,因為一個鐵皮屋,她能藏的空間有限。學敏當下決定拿一個臉盆把兒子放在里頭,再藏到浴室里,再把門關上,這樣就行了。
她匆匆忙忙的跑出來,出來剛好看到孟允謙把門踢開,登堂入室而來,學敏看傻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你把我的門踢壞了。」她指控著。
但他不甩她,誰教她剛剛當著他的面把門給關上,理都不理他,他當然得把門踢開。
「你來做什麼?喂,我在說話,你沒听見是不是?」他干嘛一進來就亂闖,土匪呀他!
學敏跟在孟允謙的後頭跑。
糟了,浴室!
「你不能進去。」她跑到他面前去擋他。
孟允謙雙手環在胸前,注視著她。她越是這樣,他越是覺得可疑。
「你在里面藏了個男人,所以不敢讓我瞧見?」
「呃——」如果他要這麼想,那——「也算是。」這樣他可以回到客廳去坐好了吧?
「我們已經離婚了。」
「我知道。」她不知道的是他干嘛跟她提這個。
「所以你是否有男人之于我而言,並不是那麼重要,換言之也就是說你有沒有男人我不在乎,所以你不用藏得那麼辛苦髒讓他躲在浴室里。」孟允謙將她撥開來,大方的進入浴室。
「喂!」
學敏回過神,才想阻止他卻已經來不及了,孟允謙從臉盆中撈出小承恩。
「很好,很好。」
他一連點了三個頭,這意味著他的脾氣正瀕臨崩潰邊緣,事實上他一點都不好。
她竟然把他的兒子藏在浴室里,還用臉盆裝!她當他孟允謙的兒子是什麼?!
孟允謙火大了。他氣呼呼的瞪著學敏問︰「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將小人兒拎高來。
他要是失手把兒子摔死了怎麼辦?學敏趕緊貼高腳尖,把兒子搶救回來擁在懷里,而孟允謙也不跟她搶,反正他本來就只是虛張聲勢,想嚇嚇她而已,他又不會真的拿兒子怎麼樣。
「他父親是誰?」
「就是我丈夫啊,不然還會有誰。」
學敏不知道人家早已經把她的底細模得一清二楚了,還在那睜眼說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