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嘛?怎麼像個小偷一樣,鬼鬼祟祟的?」里奈從沒見過孟允謙這個樣子。
「噓,你別說話。」孟允謙要里奈禁聲,而他的目光依舊追隨著前方不遠處那對男女。
他們走進一家咖啡館。
「走,我們進去。」他拉著里奈的手尾隨跟上。
里奈說︰「你知道我不喝咖啡的。」
「那里面有賣花茶。」
「我喜歡自己泡。」
‘都麼你就先回家吧。」孟允謙替她招了輛計程車,把里奈塞上車。
他這是什麼意思?「孟允謙!」里奈氣死了。
孟允謙還不明所以,側著臉問她一聲,「又怎麼了?」
「你說要陪我去看花展的。」
「哦,對了。」他竟然忘了!可是他現在有更要緊的事,畢竟學敏已經躲了他一年多,他想當面質問的遠比陪里奈去看花展來得強。
「要不,我明天再陪你去。」
「明天人家就閉幕了。」他一天拖過一天,今天是最後一天了,他還想拖延下去。
「你要是不想去,就說一聲,不必拿我當猴子耍。」
好吧,既然她都已經明講了,那他何必跟她虛以委蛇。「是的,我是真的不想去,所以如果你真想去那什麼花展的,我想你還是自己去比較穩當。」孟允謙拿了兩張千元鈔給計程車司機,要他送里奈到她要去的地方。
「孟允謙——」里奈不滿地低吼著,但孟允謙早已將車門關上,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向「漾」咖啡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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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得猶如春花初綻。
在一旁偷看的孟允謙看到學敏對個陌生男人笑得那般愉悅,心里那股不爽的敬意使泛濫得更嚴重。
可惡!他怕自己再看下去會氣得吐血,于是孟允謙氣憤地站起來,而椅子因他用力過猛而應聲倒下。
咖啡館里三三兩兩的顧客往孟允謙的方向看過去,學敏當然不例外的也被這陣騷動給驚動了,她目光移往騷動的方向,卻不期然地理見充滿怒氣的孟允謙。他的眼光像是要把她給殺了一樣。
懊死,她怎麼難得上來台北一趟就遇到他這個凶神惡煞。鎮定,鎮定,趙學敏你又沒有做錯事,犯不著這麼怕他,更何況這里是公眾場所,他也不能拿你怎麼樣?雖是這麼想,但是學敏還是不由自主的往顏平的方向移過去一點點——有人撐著她,她會比較有勇氣一點。
她微小的動作顏平發現到了。「怎麼,你認識他?」
「嗯。」
「你欠他錢嗎?」顏平挨近學敏,小聲地問她,畢竟欠債這種事不宜大聲嚷嚷,但他的動作看在孟允謙眼中無疑是一種挑釁的動作。
「你在這干什麼?」他一開口就很沖。
難怪人家顏老板要誤以為她欠他很多錢了。學敏沒好氣地回他,「來這除了喝咖啡之外,我還能干什麼?」
「賣笑呵。」
「什麼?!」她皺起眉來,很明顯是听不懂他的言下之意,意謂著什麼。
學敏覺得賣笑這字眼很刺耳,她不喜歡,而孟允謙根本懶得跟她嘍羅嗦,他一坐在她對面問她,「你這一年多去哪了?」他目中無人,根本把她身旁的男人當做是隱形人一樣不存在。
他這是什麼態度啊?!
「顏老板,我們走。」學敏也氣了。如果他懶得跟她身邊的人打一聲招呼,那她也沒必要跟他客氣。
一年多前,他們離婚時,兩人的關系便跟個陌生人沒什麼不同,他管她這一年多以來搬去哪了干嘛?
「要走,他走,你留下來,我有事要跟你談。」他抓住學敏的手,不讓她走。
但學敏卻毫不客氣的回他,「我沒話跟你談,你放手。」她用力的想甩開他,但他的力氣如此之大,她根本甩不開來,只能惡狠狠的瞪著他看。
「你陪我也沒用除非你肯跟我談,否則我們只能這麼僵持下去。」
「好啊,我們就這麼僵持著,看誰最後鬧得比較難看,你要是不怕你明天因此而登上報紙版面,我一介升斗小民怕什麼呢?」她又不像他是什麼商業界名人,所以不怕,要耗大家來耗。
他們要耗著,那——
「我先走了。」顏平覺得自己林在這場混戰里好像有點無辜。
他跟學敏只是約出來喝個咖啡,談合作事宜,他可不想惹上桃色新聞,要不然回去之後,難保他家那個凶婆娘不會攆他出門。
「學敏,我們改天再約。」
「好,你慢走。」回頭,沖著顏平笑時,學敏惡形惡狀的表情馬上收斂,不敢給人家有什麼不好的印象。沒辦法,她現在是靠人家吃飯,稿子要不要用,得看小老板的臉色,而孟允謙……
可惡,他干嘛來壞她的事。
「你到底想干嘛?」他有必要像是看到殺父仇人一樣凶嗎?學敏吐了口氣坐下來,他總可以放手了吧?
她的眼楮瞪著抓住她的大手看。
「你這一年多跑哪去了?」
「我干嘛告訴你?」
「因為我在問你。」他說的理直氣壯,一副只要他問、他想知道的,那麼她便有義務告訴他。
好吧,算他比較霸道,比較無理取鬧,她怕了他行不行。
「我搬家了。」
「我去找過你,我當然知道你搬家了,而我要問的是,你為什麼要搬家?那房子明明是你跟我要的。」
「我哪有跟你要,是你堅持要給我些什麼,我才隨口說說的。」
「隨口說說!」孟允謙听到這樣的字眼,實在很想掐死她。她的隨口說說,他便花了一百多萬買下那間公寓給她。
一百多萬雖不多,但她有必要這樣槽蹋他的錢嗎?算了,反正那房子買了也買了,她住不住那他也管不著,那——
「剛剛那個男人是誰?」他一副捉奸在床的怨夫樣,而孟允謙似乎忘了,不管那個男人是誰,也是她家的事,與他無關,他也管不著。
「你喜歡他?還是他是你的男朋友?」他越問越離譜了。
「孟允謙,你少無聊了好不好?人家有老婆了。」
「他有老婆了,你還跟他在一起?!」孟允謙眼楮瞠得大大的,像是她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樣。
學敏覺得好笑。「當初你有老婆了,不也一樣追著別的女人跑,怎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呀。」學敏很沖動地回了他一句,回完之後才這然驚覺自己像是在質問他當初為什麼拋棄她,再來又好像自己跟顏平之間真有什麼暖昧關系一樣。
煩死了,真是越撈越黑,算她怕了他。「那個人是我們公司的小老板,我今天出來不是為了跟他約會,而是為了談合作事宜,所以才特地從台南上來台北的。」
「台南!你搬去台南住了?」她搬的一次比一次遠,她是想遠遠的避開他嗎?孟允謙皺眉,而學敏卻在心里叫慘。
完了,她剛剛是不是透露了她的行蹤。
「不對,你住在台南,為什麼會跟老板約在台北?」這似乎說不過去,孟允謙馬上察覺到不對勁之處,而學敏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她怎麼越說越多。
「我在寫些東西。」學敏心不甘情不願地回答,而且眼神時時提防著,如果他膽敢問她寫什麼,她會告訴他那不關他的事。
沒想到孟允謙反倒是問她,「你不會是寫我們那段過去吧?」
「我哪那麼無聊,拜托,我是寫言情小說耶——啊!」這一次她真的咬到舌頭了。
她果真把自己的餡全都講露了。算了,講了就講了,要是他敢笑她,那她一定跟他拼命。學敏板著臉,打算孟允謙若是開口講一句難听的,她立刻走人,而孟允謙倒是沒笑她,因為他的目的在掌握她目前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