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要死了,他想到這還會想哭哩!
柏成趕緊拿面紙擦一擦。
「你怎麼了?」有安切牛排把鐵盤子切得嗄嗄作響,一點用餐的水準都沒有,沒辦法啦,誰讓她肚子餓死了。
刀子把肉切開,有安插了一小口的牛排丟進嘴里嚼。哦,好好吃、好幸福喲。她眼楮都眯細了。
此時的一切是這麼的美好,如果對面那個礙眼的家伙變成她的白馬王子那該有多好啊。
「咦,阿柏,你在哭嗎?」她剛剛好像有看到他眼眶處好像有水光在閃動耶!「是誰欺負你,你告訴我,我找他算帳去!」
「沒有啦,我胡椒鹽撒太多了,風一吹,吹進眼楮里。」他隨口胡謅,亂掰一通,因為他總不能跟有安老實招了,他是想到他們兩個即將分開,所以情到傷心處,然後就哭了吧。
要是有安知道個中原由,還能不笑翻過去,不說他娘娘腔、沒男子氣概嗎?
拜托,她以為他愛哭啊,其實本來他也算是男兒有淚不輕彈的好不好,就連即將入伍當兵去,他要跟他眾多的女朋友們說再見,他都還能笑著跟她們一一道別,他哪知道自己那麼畸形,一樣的事一遇到有安就全變調,他都覺得自己滿變態的,哭什麼呢!也不過是分開兩年而已嘛。
柏成安慰自己,而有安還真以為有胡椒粉飛進他眼楮里哩。「在哪里?我看看。」她坐到他旁邊的位子去,要他把眼楮張開。
「不用啦。」
「沒關系啦,你跟我還客氣什麼。」她還用手去掀開他的眼皮,害得柏成動都不敢動,生怕自己稍一不注意、眼楮被她給戳瞎了。
其實有安根本看不到什麼胡椒粉,但她還是直往柏成的眼楮吹氣。「這樣有沒有好一點?」
「有、有啦。」柏成僵著身子回答,因為有安這個白目女,她都沒發現他們兩個現在這種姿勢有多曖昧嗎?
「你回你位子上坐好啦。」
他揮手趕她回去,免得要是別人看到他跟有安在一起,那他以後怎麼泡美眉?自己一生的清譽還能不毀在有安手里嗎?「你快點回去坐好啦。」要不然他都想提起腳來把她踢回去了。
「好啦,好啦,趕什麼趕嘛,真討厭。」有安心不甘情不願地挪了,而就在這時候,她眼尖的看到了!
「咦?阿柏!」
「干麼啦?」
「你的龍蝦看起來很好吃耶。」話才說完,刀子、叉子就飛過去,打算覬覦人家的盤中飧。
「你等一等!」她的武器被他在空中攔劫下來。她這個搶盜、這個土匪!「你吃你的牛排,別想偷吃我的龍蝦套餐。」
「哦,你怎麼這麼小氣,讓我吃一口會死喲?」
「會哩,也不想想你最近感冒,猛打噴嚏,鼻水還一直流,惡心死了,還想吃我的龍蝦,要是被你傳染到,我最佳男主角還要不要當啊?」
「是嗎?」可惡,竟然把她嫌棄得這麼徹底,要是她還不吭聲,那她還是不是于有安啊!
「我哩,呸呸呸!」有安很沒水準的朝柏成盤中的食物噴口水,還打了幾個噴嚏,「哈啾、哈啾。」
柏成臉都綠了。
怎麼樣?他還敢吃嗎?有安挑釁地看著他。最後,柏成只好貢獻他的龍蝦套餐給那個惡劣的于有安。
算她狠,因為他不像她一樣,那麼沒水準。
他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有安吃飽喝足了,然後拍拍就要走人。「嘿,你連一句謝謝都不用說啊?」
「謝謝啦。」還免費附贈一個大鞠躬給他,然後又要走人了,而柏成卻不甘心就這樣讓她走掉。
他拉她回來,就讓有安跌坐在他大腿上。
「你干麼啦?」她坐在他的大腿上像一只毛毛蟲一樣,扭來扭去,半刻不得安寧。
他卻一點都不在意,還問她,「你晚上有空嗎?」
「問這干麼?」
「問你問題就直接回答就好了,干麼還問我干麼問?」他還跟她繞口令哩。
「看我的白馬王子有沒有約我,如果他約我,那我今晚就沒空。」
「那你今晚鐵定有空,因為稍早那個男人鐵定不會約你。」
「說那什麼話!」可惡!賞他一個拳頭,就直接揍在他臉上,但力道小小的,一點都不痛,可是他還是罵了她一句「暴力女」。
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張邀請函,「喏,給你。」
「這是什麼?」
「經紀人給我的,說今天晚上有個慈善晚會,去的都是一些政商名流。」
「政商名流?我又沒興趣。」有安隨手一丟,看都不看一眼,棄之如蔽屣。
「也有明星。」柏成補述。
「什麼?明星!」听到有演藝人員,有安的眼楮都亮了起來,連忙像個小太監一樣,必恭必敬的把邀請函撿回來,還吹一吹、拍一拍,不讓灰塵沾上邀請函,她亮著雙眼頓時拿著邀請函當成寶,諂媚的問他,「有什麼明星會去啊?」
「我怎麼知道,那些電影明星我一個也不認識。」他從來都不看娛樂新聞,充其量他只認識一個高金素梅,那還是因為她是立法委員。
「怎麼樣,你去或不去?」
「我去不去有那麼重要嗎?」
「你去我就去。」
「嘻嘻。」有安笑得很昧,足以見得她誤會他的意思了。
「我是因為沒有女伴所以才邀你的,你別老是往自己臉上貼金,又以為我愛上你了對不對?你最近是怎麼了?不只有幻想、幻听,還神經不正常。」他頻頻皺眉,手還煞有其事的覆上有安的額頭,看看她有沒有發燒。
這個可惡的死人!沒有一句好話。
有安討厭地拍掉他的手,很想驕傲的告訴他一句,我沒空,但是——有明星耶!
好吧,她就委屈一點。「幾點來接我?」
「七點半。」
「OK,到時候見。」
第三章
七點半一到,他還是用老方法進她的房間,幸好這個時候有安已經換好衣服了,否則還能不讓他眼楮大吃冰淇淋嗎?
今天晚上他們兩個都是盛裝出席,柏成是西裝打扮,有安則是一襲桃紅色的小禮服。
兩人的服裝都很眼熟,因為——對啦,對啦,就是一個月前他們兩個參加畢業舞會時穿的那一套咩。
沒法子呀,他們就這麼一百零一套宴會的衣服,誰讓他們都還是窮畢業生,雖然現在柏成已經晉升為「好業人」——他皮夾里有五萬塊,那對有安而言已算是好了不起的天文數字。
「我們怎麼去?」
「我只有摩托車。」
「什麼?穿這樣騎你那台破摩托車?」有安大呼小叫,穿這樣坐摩托車跟她美美的氣質很不像耶。
「要不然怎麼辦?招輛計程車?」
「要到哪里去?」
「天母。」
「那很遠耶!還是騎摩托車算了。」氣質跟錢比起來,有安還是覺得錢重要多了,雖然她知道縱使招計程車也不會是她付錢,但她還是好心痛。
「那走吧。」他勾起手臂要挽著有安。
這個時候門鈴聲響起來。
有安沒勾著柏成的手,便已經咚咚咚的跑下樓。
「有安。」他急急地叫她。
「干麼啦?」她轉過頭來看他。
他氣得頭頂直冒煙,卻還得叮嚀她,「氣質、氣質,OK?」
「好啦,知道了啦。」羅哩巴唆的,早知道就不要答應他,陪他一起參加這鬼勞子的慈善晚會。
有安ㄍ一ㄥ住,裝做很有氣質的走下樓,開了門,是市議員選舉,一號來拜票,那個人說︰「拜托,拜托,請支持一號候選人。」
那個自詡要當氣質美女的于有安小姐,居然很有朝氣、很有活力的附和人家,直大聲喊道︰「凍蒜、凍蒜。」而且還比手勢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