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答應。」她終于點頭。
「真的?」
「真的。」
「好,那我們現在來練習、練習。」凌爾書噘著一張嘴向她撲了過去,要親吻她。
敏芊左閃右躲閃不過,硬生生地讓他親了好幾下,雖只是臉頰,但也夠讓她覺得糗了。
她心急之下,兩手抵在凌爾書的臉上︰「你干什麼?」
「練習接吻啊。」
「什麼!這都要練習!你騙誰呀?你不是接吻高手嗎?干嘛還要套招、練習?」
「是誰造的謠,說我是接吻高手來著?」
「不用別人告訴我,就看你這副花心大蘿卜的模樣也知道。」她硬要把花心的罪名往凌爾書的身上按。
凌爾書決定暫時不與她計較,但——
「你這麼排斥跟我親熱,誰會相信我們兩個是情侶?」
瞧,他說得多義正辭嚴,一點也不臉紅害躁。敏芊覺得有些人臉皮就是比較厚,說起不正經的事,還一副鎮靜平常。
「是誰說當情侶就要親熱的?」
「難道你和喬橫生到現在還沒親熱過嗎?」
「沒有。」
他揚高聲音問︰「真的?」
「廢話,你每次都跟在我左右,我們有沒有親熱,你會沒見著?」
「可是有好幾次,你們去看電影,電影院里烏漆抹黑的,難保你們不會把握時間……唉喲!」
凌爾書還沒說完,就遭來敏芊一記響頭。
「別把我想得跟你一樣色。」拜托,還電影院里!她姚敏芊生來害躁,自己的身體都不太敢看,更別說要在公共場合與人……
天吶!想來就臉紅。
凌爾書見她臉紅,忍不住糗她︰「我說的親熱是指接吻耶,你是不是想歪了?」
敏芊橫了他一眼。打死她,她都不信他剛剛指的親熱是接吻,拜托!如果真是單純的接吻,他的目光干嘛那麼婬邪?
「不過,你真的沒跟喬橫生親熱過,就連接吻都沒有嗎?」凌爾書再三追問。
「沒有。」
「喝!那就更要練習了。」他嘟著一張嘴,又朝她壓近。
敏芊閃避不及,只好再抬起手來隔開他的狼吻︰「凌爾書,你正經點。」
「我很正經呀。你想想看,你沒經驗,我對你的唇也不熟悉,到時候我們要在明君面前演出吻戲,會看起來多假、多生澀呀,到時她鐵定不信我們兩個正在熱戀。」
「為什麼交往,就得演吻戲給別人看?」
「別人可能會我們要掛保證啊,不然他們不信。」凌爾書繼續唬弄她。
她總覺得他的話不太可靠,但是他也沒理由騙她呀,因為騙到她的吻,對他而言沒什麼意義不是嗎?
好早以前,他就擺明對她沒興趣,在追明君之後,他不也老在她跟前左一句大姐右一句姐姐地喊她。
和他在一起,她可以是朋友,可以是親人,但絕對不會有情人的曖昧。排除掉「他想輕薄她」的這一層疑慮,敏芊不再提防凌爾書是不是對自已有所居心。
或許他是真的想演好這一出戲,真的想挽回明君也說不定。
「好吧,吻就吻。」敏芊把頭一伸。她就不信自已會怕了這個小她兩歲的小表。嘿,他還是個高中生呢——雖然她也只是大二而已。
她決定豁出去的模樣不像是要與人接吻,倒像是要赴刑場讓人砍頭。
凌爾書悶笑著,也將頭一伸,把唇印在她軟軟的唇瓣上。
敏芊張大眼看著陡地接近的俊臉。
四片唇在短暫的接觸後,沒擦出什麼火花,他的唇溫溫的、軟軟的,除此之外,她沒有別的感覺。
「怎麼樣?」他問她。
「什麼怎麼樣?」
「我的吻感覺如何?」
「比小狽好一點。」因為小狽會舌忝她,所以比起小狽來,她還比較能接受他的吻。
唔,嚴格說起來,他的吻稱得上是吻嗎?
「凌爾書,你真的不會接吻是嗎?」敏芊終于正視凌爾書丟出的難題。
他笑了,因為她正在一步步地接近他挖好的陷阱,且迫不及待地想往下跳。
他不答反問,「怎麼會這麼問?」
「因為你剛剛那個吻充其量只叫做‘親’好嗎?」而且程度還屬于普遍級。
「那怎麼樣才叫做吻?」他不恥下問,求教于她。
她也沒多少經驗,但是活到現在,在喬橫生之前,也交過兩個男朋友,雖然都只是清純的愛戀,但是,她想自己的經驗或許真的比凌爾書來得多。
而俗話說,送佛送上天,幫人幫到底。她也不覺得和他這弟弟接個吻有什麼不妥,所以當下就決定豁出去了。
她捧著他的臉,伸出舌尖舌忝著他的唇瓣。
他被她逗得欲火焚身,情難自禁地回吻了她。
敏芊讓胸前異樣的感覺給驚醒過來。
「凌爾書,你在干什麼?」
「哪有?」
「沒有!那你的手放在哪里?」她拍掉他的狼爪,惡狠狠地瞪視他。
「我吻你呀。」
「吻我需要把手放在我的胸部上面?」他分明就是個小色胚,還敢裝無辜。
「不然接吻要把手放在哪?」凌爾書又裝笨了。
他的表情很無辜,或許……他是真的不懂。
咦!不對呀,「先前我當你家教的時候,你不是借了回來看嗎?那時候怎麼你就什麼都懂,現在卻什麼都不懂了!」敏芊赫然想起,明白他根本是把她當笨蛋在耍!
「死孩子,虧我這麼擔心你,原來你一直鬧著我玩!」還乘機吃她豆腐!「你不要命了你!」敏芊一個手刀劈過去,直取他的罩門。
兩個人一個跑一個追,玩得不亦樂乎,至于沈明君是誰——
他們全忘了!
在那之後,凌爾書便常常找借口要敏芊出來,美其名說是為了推演戰術,事實上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是找機會跟她約會。
敏芊的時間讓凌爾書給佔去了,便撥不出空給喬橫生。但連著好幾個禮拜沒見到男友的面,她也不著急。
她覺得跟凌爾書在一起的時候,她自在得多,也快樂得多。像今天,他們只是出去喝杯咖啡,聊聊天,她便覺得心情輕松、愉快。
罷洗完澡的她一邊吹頭發,嘴邊吹著口哨。
「小姐、小姐——」
煮飯的王嬸急匆匆地跑來敲敏芊的門。
她放下吹風機跑去應門。
王嬸一見她急急地傳話︰「剛剛凌家的管家打電話來,說他們家老爺、老爺死了——」
敏芊一听,手中的吹風機應聲落地。
雖然她早就知道凌爾書跟他父親相處得並不融洽,但說到底,那個人畢竟是他的親生父親……「明君呢?」
「二小姐跟太太去參加宴會還沒回來呢。」
「明君若是回來,馬上通知我。」敏芊急急忙忙地換上一件素色的衣服,再叮嚀王嬸,「別讓我阿姨知道這件事。」她怕繼母若是也知道凌家發生的事,一定會阻止明君去見凌爾書。
這個時候的他是最脆弱的,想必他一定很需要明君在身邊陪他度過這段低潮期。
「好。」王嬸點頭答道。
敏芊招了部計程車,直奔凌家。
凌家幾乎所有的人都到齊了,而臨時搭起的靈堂前竟沒有敏芊想像的哭哭啼啼,反倒是爭吵聲不斷。
她不是有意旁听凌家的家務事,而是凌爾書非常堅持要她在一旁陪他,所以她才沒離開。
她與他兩手交握立于一旁,所以很難不听到凌家人的爭吵,听了幾分鐘,她才知道原來他們在吵的竟是家產的分配。
這就是大家族的悲哀吧,凌先生尸骨未寒,家人竟不是傷心他的離去,而是關心財產如何分配。
敏芊側著臉看向凌爾書。
他的臉上有她從未見過的冷漠,他像是把自己關進一個看不見的牢籠里,與世隔絕。
突然間,她覺得他雖與她近在咫尺,感覺卻離她好遠、好遠。莫名的,她心里涌起一陣惶恐。